第一百九十四章：圣心嘉许，因祸得福
北境的寒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沈墨轩站在边关城楼上，望着远处北漠大军的营火，如星河般密布在草原尽头。他的伤处仍在隐隐作痛，但比这更刺痛的是心中的忧虑——北漠此次出兵，时机太过蹊跷。
“元帅，探子回报，北漠大军按兵不动，似在等待什么。”副将赵擎宇快步上前禀报。
沈墨轩眉头紧锁：“他们在等内应。”
慕容惊鸿一身戎装，从城墙阶梯走来：“墨轩，京城来的密信。”
沈墨轩展开信件，面色渐渐凝重。信是晏殊亲笔所书，告知他朝中有人暗中阻挠粮草调配，边境大军恐有断粮之危。
“果然如此。”沈墨轩将信递给慕容惊鸿，“朝中还有他们的同党未除。”
柳含烟也从旁走来，低声道：“我查到一些线索，北漠军中有一个中原人，极得北漠王信任，被称为‘白狐先生’。”
“白狐...”沈墨轩沉吟片刻，“看来，这位就是睿亲王口中的‘盟主’了。”
正在这时，一骑快马飞驰入城，马上使者高呼：“圣旨到——沈墨轩接旨！”
沈墨轩急忙整装下跪。使者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大元帅沈墨轩，忠勇可嘉，智谋超群。前破内乱，今镇边关，功在社稷。特赐金牌一面，可先斩后奏；加封太子少保，赏黄金千两。另，晏氏商号忠心为国，效率卓着，特赐‘皇商’资格，准其专营宫内采办事宜。钦此——”
“臣领旨谢恩！”沈墨轩叩首接旨，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使者走后，慕容惊鸿疑惑道：“皇上此时加封，是何用意？”
柳含烟冷笑：“这是要沈墨轩在此地与北漠死战，不让其回京啊。”
沈墨轩点头：“皇上这是既要用我，又要防我。不过，皇商资格对晏氏确是好事。”
他转身对赵擎宇道：“传令下去，今夜犒赏三军，提振士气。”
是夜，边关大营篝火通明。沈墨轩与将士同饮，目光却不时扫向北方。他知道，北漠大军绝不会一直按兵不动。
果然，子时刚过，营外突然传来警号。
“报——北漠夜袭！”
沈墨轩立即披甲上马，率军迎敌。夜色中，北漠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天。
“弓箭手准备！”沈墨轩冷静下令。
箭雨倾泻而下，北漠骑兵纷纷落马。但对方人数众多，很快便冲至营前。
“盾牌阵！”沈墨轩再下军令。
训练有素的边军迅速结阵，长矛如林，挡住了北漠骑兵的冲锋。
慕容惊鸿和柳含烟也各率一队人马，从两翼包抄。慕容惊鸿剑法精妙，所向披靡；柳含烟则专挑敌军将领下手，擒贼先擒王。
激战持续到天明，北漠军终于退去。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沈墨轩巡视战场，面色凝重。这一战虽胜，但边军伤亡也不小。更让他忧心的是，北漠军明显是在试探虚实。
“他们在找我们的弱点。”沈墨轩对赶来的慕容惊鸿和柳含烟道。
柳含烟点头：“我抓到一个北漠千夫长，他说北漠军中确实有个中原谋士，所有战术都是此人策划。”
“可问出此人来历？”
柳含烟摇头：“那人嘴很硬，宁死不屈。”
慕容惊鸿忽然道：“墨轩，你看这个。”她递过一枚令牌，与之前海蛇帮的令牌相似，但花纹略有不同。
沈墨轩仔细察看：“这是...白莲教的标记！”
二人皆惊。白莲教是前朝余孽组成的秘密组织，一直图谋复辟，没想到竟与北漠勾结。
“看来，这位‘白狐先生’就是莲莲教的人。”沈墨轩沉声道。
三日后，沈墨轩正在帐中研究地图，忽有亲兵来报：“元帅，营外有一老者求见，说是故人。”
沈墨轩出营相见，只见一白发老翁立于风中，虽衣衫褴褛，但气度不凡。
“老先生是...”沈墨轩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老翁微微一笑：“沈大人不记得老朽了？当年淮安漕运案，老朽曾助大人一臂之力。”
沈墨轩猛然想起，这是那位在永丰当铺给他证据的老人！
“原来是老先生！”沈墨轩急忙施礼，“不知老先生此来何事？”
老人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墨轩会意，将老人请入大帐，屏退左右。
老人这才道：“老朽此来，是要告诉大人一个秘密。北漠军中那位‘白狐先生’，真名叫白云飞，是白莲教左使。他还有一个身份——前朝皇室后裔！”
沈墨轩震惊：“前朝皇室？”
老人点头：“正是。白云飞的祖父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幼子，城破时被忠臣救出，隐姓埋名至今。如今他勾结北漠，就是要借北漠之力复辟前朝！”
沈墨轩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能调动如此多的资源，原来是有前朝余孽在背后支持。”
老人继续道：“更可怕的是，朝中还有他们的内应。具体是谁，老朽尚未查清，但地位定然不低。”
送走老人，沈墨轩心潮起伏。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简单的边境冲突，而是一场复辟前朝的阴谋。
当晚，他召集心腹将领，部署下一步行动。
“北漠军粮草充足，我们若与之久战，必败无疑。”沈墨轩道，“必须出奇制胜。”
赵擎宇道：“元帅有何妙计？”
沈墨轩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谷：“这里是北漠粮道的必经之路。我们若在此设伏，断其粮草，北漠大军不战自溃。”
慕容惊鸿蹙眉：“但北漠定然重兵把守粮道，我们如何得手？”
柳含烟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可以佯装主力进攻北漠大营，实则派精兵偷袭粮道。”
计划已定，沈墨轩立即调兵遣将。他亲率主力佯攻北漠大营，慕容惊鸿和赵擎宇则带精兵偷袭粮道。
次日，战鼓擂响，沈墨轩率军直扑北漠大营。北漠主帅果然中计，调重兵防守。
而与此同时，慕容惊鸿和赵擎宇已带人潜入山谷，埋伏在粮道两侧。
黄昏时分，北漠运粮队果然出现。长长的车队在峡谷中缓慢前行，守卫森严。
“行动！”慕容惊鸿一声令下，伏兵四起。
箭如雨下，北漠护卫纷纷倒地。慕容惊鸿一马当先，直取运粮官。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得手时，四周突然响起号角声。无数北漠骑兵从山谷两侧杀出，反将他们包围！
“中计了！”赵擎宇惊呼。
慕容惊鸿心知不妙，但已无退路，只能拼死一战。
而此时，沈墨轩也遇到了麻烦。北漠大营的抵抗远比他想象的顽强，显然早有准备。
“元帅，情况不对！”副将急报，“北漠军似知道我们的计划！”
沈墨轩猛然醒悟：“军中有内奸！”
但为时已晚，北漠军开始反攻，边军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突然北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支骑兵如天兵般杀到，旗号赫然是“靖”字。
“是靖北侯的援军！”将士们欢呼。
靖北侯是大周镇守北境的世袭侯爵，麾下铁骑天下闻名。他的到来，顿时扭转了战局。
北漠军见势不妙，急忙退兵。
战后，靖北侯与沈墨轩会面。这位侯爷年约四十，面容刚毅，气度威严。
“沈元帅，别来无恙。”靖北侯微笑道。
沈墨轩施礼：“多谢侯爷相救之恩。”
靖北侯摆手：“不必多礼。本侯得知朝中有人克扣边军粮草，特来相助。”
他压低声音：“沈元帅可知，朝中是谁在暗中作梗？”
沈墨轩摇头：“还请侯爷明示。”
靖北侯缓缓吐出三个字：“睿亲王。”
沈墨轩震惊：“睿亲王不是已经...”
“死的那个是替身。”靖北侯道，“真正的睿亲王，早已潜逃北漠，就是那位‘白狐先生’！”
沈墨轩如遭雷击。原来如此！难怪睿亲王能调动如此多的资源，他根本就没死！
靖北侯继续道：“更可怕的是，朝中还有他的同党。具体是谁，本侯尚未查清，但定然位高权重。”
沈墨轩心乱如麻。若睿亲王未死，那之前的平叛岂不是一场笑话？朝中还有多少他的同党？
“侯爷，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靖北侯目光炯炯：“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守住边关。至于朝中的事...本侯自有安排。”
是夜，沈墨轩独坐帐中，思绪万千。他原以为平定内乱后可以安心治国，没想到更大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帐帘轻动，慕容惊鸿和柳含鱼联袂而入。二人刚从粮道战场归来，身上还带着血迹。
“墨轩，我们中计了。”慕容惊鸿沉声道，“北漠早知道我们会偷袭粮道，设下了埋伏。若不是靖北侯及时赶到，我们恐怕...”
柳含烟接口道：“更奇怪的是，北漠军中有人使出了慕容家的剑法。”
慕容惊鸿面色一变：“什么？”
柳含烟点头：“千真万确。那人剑法精妙，与你的剑路如出一辙。”
慕容惊鸿陷入沉思。慕容剑法从不外传，北漠军中怎会有人懂得？
沈墨轩忽然想起一事：“惊鸿，你可记得，你是否有族人在北漠？”
慕容惊鸿摇头：“慕容家世代忠良，怎会有人投靠北漠？”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元帅，营外有人求见，自称是慕容家的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事情蹊跷。
来者是一个中年文士，面容与慕容惊鸿有几分相似。他见到慕容惊鸿，躬身一礼：“可是惊鸿妹妹？我是你堂兄慕容青云。”
慕容惊鸿震惊：“青云堂兄？你不是在江南吗？”
慕容青云苦笑：“此事说来话长。我此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慕容家有人投靠了北漠。”
“是谁？”
慕容青云缓缓道：“我们的叔父，慕容白。”
慕容惊鸿如遭雷击：“白叔？他不是已经...”
“他没有死。”慕容青云道，“当年他诈死潜逃，如今是北漠军中大将，化名‘白狼’。”
沈墨轩恍然大悟：“所以北漠军中有人会慕容剑法！”
慕容青云点头：“正是。叔父他...投靠了睿亲王，要为前朝复辟效力。”
慕容惊鸿面色惨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敬重的叔父竟成了叛国逆贼。
沈墨轩握住她的手：“惊鸿，这不是你的错。”
慕容青云道：“我此来，就是要助你们擒拿这个叛徒，清理门户！”
是夜，沈墨轩与靖北侯密谈至深夜。二人商定，三日后与北漠决战。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此时北漠大营中，睿亲王——也就是白云飞，正与一个黑袍人密谈。
“主上，一切准备就绪。”白云飞恭敬道。
黑袍人转身，露出一张俊美而邪异的面容：“很好。三日后，就是沈墨轩的死期。”
他望向南方，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大周的江山，该换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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