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书?”
对讲机那头,皮埃尔的声音已经完全变调,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大师,您的意思是……他要对我们动手了?”
“不,”左大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稳,“这比直接动手更可怕。这是一种宣告,一种来自东方古老力量的仪式性宣战。他通过这幅‘战鸟图’,不仅锁定了我们的位置,更是在向我们展示,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碾碎我们。”
总统套房内,皮埃尔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额头冷汗涔涔。他感觉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住,而那个织网的人,正悠闲地坐在猴面包树下,欣赏着他的垂死挣扎。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皮埃尔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不要慌乱。”左大师的语气依旧镇定,“皮埃尔先生,记住,任何强大的法阵,都有它的核心。任何神秘的巫师,也都有他的力量之源。而那个东方人的力量之源,就是他手中那本从不离身的笔记本!”
“笔记本?”
“没错!”左大师斩钉截铁,“那不是普通的笔记本,那是他的‘法器’,是他的‘力量核心’,是他与天地沟通、绘制‘符文’的媒介!我们之前远程斗法,让他‘法器脱手’,就已经是巨大的胜利。现在,我们必须拿到它!只要拿到那本笔记,就等于斩断了他与这片土地的神秘联系,他所有的‘巫术’,都将不攻自破!”
皮埃尔精神一振,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但随即,那光亮又黯淡了下去。
“可是大师,那个营地现在是‘圣地’!卡隆博的军队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一个人,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怎么可能拿到那本笔记?”
对讲机那头,传来左大师一声高深莫测的轻笑。
“皮埃尔先生,硬抢,那是凡人的做法。对付东方的智慧,我们必须用更东方的办法。”
……
第二天,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通往中国营地的小路上。
那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坎巴男孩,皮肤黝黑,眼睛却亮得像星星。他提着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几串熟透了的香蕉和几个金黄的芒果,这是他每天的工作——给中国营地的工程师们送些新鲜水果,赚点零花钱。
因为年纪小,又脸熟,卡隆博的士兵们并不会过多为难他。
男孩走进营地,熟门熟路地来到猴面包树下。他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先知”正坐在躺椅上,专心致志地看着一个本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男孩有些紧张,他攥了攥口袋里那个冰凉坚硬的东西——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昨天,一个戴着墨镜的白人叔叔找到了他,给了他这部他做梦都想要的宝贝,并教他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提着篮子,怯生生地走到孙连城身边。
“先知……先生,您的水果。”
孙连城正琢磨着那只紫胸佛法僧的配色,堪称鸟中RGb,骚得不行,听到声音才抬起头。他看到是经常来卖水果的小孩,便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
就在他伸手接水果的一刹那,男孩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哎呀!”
一声惊呼。
男孩手中另一瓶没开封的可乐,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瓶口不偏不倚地撞在躺椅的扶手上。
“砰”的一声轻响,瓶盖被磕开。
“呲——”
棕色的液体伴随着大量的气泡,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浇了孙连城那本摊开的观鸟笔记一个透心凉。
完了。
这是男孩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他吓得脸色发白,呆立当场,连哭都忘了。
孙连城也是一愣,随即一阵肉痛。
这可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的“研究成果”啊!上面记录了他对坎巴地区几十种鸟类的珍贵观察数据,还有他亲手绘制的素描。
他赶紧拿起本子,抖了抖,但那黏糊糊的可乐已经渗透了七八页纸,墨水晕开,变成了一坨坨模糊不清的深色印记。
“书记!”
“书记您没事吧!”
不远处的老王和几个工程师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被可乐浸泡的“圣典”时,一个个如遭雷击,脸色比那个闯了祸的小孩还要难看。
“圣典被毁了!”
“这是亵渎!这是对神启的玷污!”
“是敌人的攻击!这绝对是敌人的‘巫术攻击’!”研究小组的成员们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孙连城看着他们一个个比自己还激动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本笔记嘛,多大点事。”
他看着旁边那个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小孩,摆了摆手。“没事,小孩,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放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页被可乐泡得最厉害的纸撕了下来,随手放在旁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晾着,想着等干了也许还能抢救一下。
处理完这一切,他还像往常一样,付了钱,拿了水果,摸了摸男孩的头。
“快回家吧,下次小心点。”
男孩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中国工程师,眼圈一红,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在他离开营地时,经过那块晾着纸张的石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他飞快地左右看了看,趁没人注意,一把抓起那几页已经半干、皱巴巴的纸,塞进怀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草丛深处。
……
法国人的观察哨内,气氛庄严得如同在举行加冕典礼。
左大师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唐装,甚至还焚了一炉檀香。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双白色手套,将那几页从小孩手里换来的、皱巴巴的纸张,郑重地铺在红丝绒桌布上,如同在展开一幅失传千年的藏宝图。
皮埃尔和伊莎贝尔分立两侧,屏息凝神。
伊莎贝尔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的白色连衣裙,V字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既显出她优美的锁骨线条,又隐约透出深邃的事业线。裙子的长度只到大腿中部,坐下时,那双包裹在肉色丝袜里的匀称长腿,在桌下构成了一道令人遐想的风景。她看着桌上那几页散发着可乐甜味的废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书……到手了。”左大师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完成旷世伟业的颤抖。
他开始了他的终极解读。
桌上,总共有三页纸。
第一页,是一幅画。画的是一只形态奇异的小鸟,正停在一朵花上。旁边还有一行英文标注:“sunbird”。
第二页,则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文字。
最上面是一行英文:“tweet-tweet-flash”。
中间画了一个潦草的箭头,指向西边,旁边写着两个汉字,经过辨认,似乎是“归巢?”,后面还打了个问号。
最下面,则是一坨坨被可乐泡开的墨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字样。
第三页,则更加潦草,只有几个汉字和数字:“白腹隼雕,x1,下午,3:15”。
皮埃尔看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鸟?鸟叫?回家?这和商业竞争有半毛钱关系?
“大师,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左大师没有理他,他死死地盯着第一页那只“sunbird”的素描,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狂热,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许久,他才抬起头,目光扫过皮埃尔和伊莎贝尔,用一种近乎神谕的、不容置疑的语调,缓缓开口。
“皮埃尔先生,伊莎贝尔小姐,现在,我将向你们揭示这位东方先知,隐藏在这些‘符文’背后的,真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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