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脸上的血色,如退潮般迅速褪去,变得比墙壁还要苍白。
他手中的高脚杯,无力地滑落。
“啪”的一声脆响,摔在光洁的地板上,暗红色的酒液像一滩刺目的鲜血。
而屏幕上,那根巨大的翠绿色阳线,仍在疯狂向上生长。
它不是一根普通的K线。
它是一柄来自天堂的绿色神剑,贯穿了整个屏幕,刺破所有技术指标线,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从地狱深处呼啸而出,精准地斩向了每一个空头的头颅。
屏幕右下角,那串红色的、代表亏损的数字,已经停止了跳动。
它已经突破了系统的显示上限,变成了一串毫无意义的“##########”。
百亿欧元本金,连同数十倍的杠杆,在这一分钟内,被这柄绿色神剑,蒸发得一干二净。
灰飞烟灭。
“先生。”
伊莎贝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她依旧站在那里,香槟色的丝绸衬衫在空调冷风下勾勒出丰腴的轮廓,高腰的黑色包臀裙下,那双包裹在薄如蝉翼的灰色丝袜中的长腿微微交错。
仿佛脚下碎裂的酒杯和蒸发的百亿欧元,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冷漠的见证者。
皮埃尔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他死死盯着那根还在向上冲刺的绿色线条,眼前一黑。
“噗通”一声,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口中涌出白沫,彻底晕死过去。
“不对……剧本不是这样的……”
另一边,左大师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脸上再无半点仙风道骨。
他手中的水晶球“啪”地一声滑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摔得粉碎。
他嘴里不断念叨着:“太阳明明是黄金……‘Sun’就是金……怎么会是做多……怎么会……”
他引以为傲的、融合了东方玄学、西方炼金术、现代金融学的“完美逻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张废纸。
他不是用魔法打败了魔法。
他只是用自己全部的身家,给对方的魔法,提供了无与伦比的燃料。
这场由法国建工集团一手导演,倾尽百亿欧元豪赌的做空大戏,意外地成为了史诗级逼空行情中最完美的助燃剂。
由于他们的空头仓位过于庞大,平仓盘的买入指令如海啸般涌入市场,与闻风而动的多头大军合流,瞬间将黄金价格推向了一个全新的、令所有分析师都无法理解的高度。
华尔街一片哀嚎。
“上帝啊!这是世纪逼空!谁能想到鲍威尔这个老东西会突然放鸽!”
“我破产了……我听信了‘法建社’的内部消息,跟着他们一起做空……”
“今天不是黑色星期五,这是绿色星期一!是太阳鸟的审判日!”
无数跟风的投机者血本无归,将这一天,恨恨地冠以了“太阳鸟”之名。
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只“太阳鸟”,此刻正在坎巴的某个角落,幸福地吸食着金合欢花的花蜜。
次日,开盘。
法国建工集团的股价,暴跌百分之九十,直接熔断。
一小时后,公司发布公告,宣布进入破产保护程序。
其在全球所有在建项目,包括坎巴的钻石矿配套工程,全部无限期停摆。
消息传出,集团cEo引咎辞职。
一个屹立百年的商业帝国,因为一场荒诞的“远程斗法”,轰然倒塌。
……
中国营地的板房里,气氛庄严肃穆。
“孙学坎巴研究小组”的成员们,正围坐在一起,反复观看国际新闻频道上关于法国建工破产的报道。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混杂着震撼、迷茫和狂热的复杂表情。
老王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打开一本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孙连城近期的所有“观测活动”。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行字上。
“同志们……”老王的声音干涩而嘶哑,“你们看这里。”
众人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六月二十二日,晴。观测对象:太阳鸟。下午四点十五分,太阳鸟完成筑巢。备注:鸟窝搭得挺别致,像个倒挂的酒瓶。”
六月二十二日!
正是美联储宣布暂停加息、黄金市场史诗级逼空、法国建工爆仓的那一天!
“筑巢……筑巢……”老张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我明白了!鸟儿筑巢,是为了孵育新生!这预示着一个旧秩序的毁灭,和一个新秩序的诞生!书记在那一天,就看到了法国建工的结局!”
“何止是看到!”老李一拍大腿,声音都在发颤,“你们再往前看!书记画‘白头鸟’的时候,我们悟的是什么?‘愁白了头’!他早就预言了所有空头的下场!法国建工只不过是其中最大的那一个!”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老王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他望着远处猴面包树下的那个悠闲身影,发表了本次研究小组的总结陈词。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如同神启般的终极顿悟:
“同志们,我们之前的思路,都错了。”
“我们总以为,书记是在预测未来,解读市场的密码。”
“现在我才明白。”
“书记他……从来不是在预测。”
老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句足以载入“孙学”史册的结论:
“他是在制定规则。”
“他说要有光,市场便有了光。他说要崩盘,那百亿帝国,便灰飞烟灭。”
……
消息很快传到了卡隆博将军的耳朵里。
这位坎巴的新任统治者,在听完手下关于“太阳鸟审判日”和“筑巢新生论”的汇报后,当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东方,虔诚地划了个十字。
他更加坚信,那位坐在猴面包树下的中国男人,就是能左右世界命运的真神。
“快!派我们最精锐的部队去!”卡隆博将军下达了命令。
“把法国人营地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完好无损地‘保护’起来!那都是先知降下神罚后,留给我们的战利品!一根螺丝都不能少!”
他顿了顿,补充道:“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恭恭敬敬地,送到中国营地去!告诉先知,这是坎巴人民对他神威的……一点小小敬意!”
……
下午的阳光温暖而和煦。
孙连城伸了个懒腰,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经过几天的努力,他终于画完了一整套《坎巴常见鸟类图谱》。
从羽毛艳丽的太阳鸟,到叫声像“巧克力”的白头鹎,一共二十余种,画得栩栩如生。
他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种朴素的、源于创作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老王迈着恭敬的小碎步,快步走了过来。
“书记。”
他递上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孙连城没接,还在欣赏自己的画。
老王只好把文件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用一种压抑着极致兴奋的语调报告道:“书记,法国人跑了。他们资不抵债,公司都破产了。”
“哦。”
孙连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觉得画上那只紫胸佛法僧的蓝色,还可以再调得亮一点。
“他们的设备和整个营地,”老王的声音顿了顿,充满了仪式感,“现在,都是我们的了。”
孙连城正准备蘸取颜料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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