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天说话，小恶魔已突兀地出现在跟前。
红色长发无风舞动，血眸睨着走廊暗处的东西冷哼一声——那些阴影瞬间消散殆尽。
然后，冷冷开口，“这地方需要些东西维持平衡，不能让它们消失殆尽。”
飘在寒玖曦身前，看了一圈后，他又淡淡开口，“这里既是生的起点，也是死的归处。
破坏了，就不好了。你放心，一般它们不会害人。”
寒玖曦看了看气场比初见时，还要强大的小恶魔。
这家伙头发也长了一些，血眸又红了一分，跟红宝石一样。
“这样也好，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小恶魔瞥了一眼寒玖曦，“我还是晚上出来的好，接下来，还是靠你自己。
别什么事儿都靠我和小天，还是你自己靠自己的好。”
“明白。”才怪！
小天提着那袋矿泉水出来，就听到小恶魔的话，有些不赞同。
“好了，我们帮助她，我们自己也有好处的不是吗？”
小恶魔听到他的话，有些生气，身上的紫黑之气刚要翻腾。
小天便拉着他消失，“你气场太大，小心触动法则。”
寒玖曦听到那些话，无语摇头，提着水走向病房。
只是看着走廊两侧都是病房，她这一时也不知道陆知岁她们在哪儿。
刚想拿手机打电话，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想起来似乎她给了徐帆。
陆知岁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寒玖曦提着一袋水，挨个房间找人。
“这里，小曦这里。”
寒玖曦看到陆知岁的身影，疾步走过来：“孩子们怎么样了？”
“还在打点滴。”陆知岁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凝滞。
两人踩着瓷砖的冷意走进病房，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
几个孩子歪着头枕在枕头上，透明的输液管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其他人呢？”寒玖曦踮脚查看最近那瓶吊瓶的流速，药液顺着细长的导管缓缓坠落。
心里有些好奇，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医术这么先进。
“徐帆听说她大爷爷来了，拽着周莹跑去观看。”
陆知岁压低声音，余光瞥见窗边那张病床上，蜷缩的小身影。
“笑笑还守在手术室门口，与那位警察叔叔等刘洋。对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睫毛轻颤，“徐老爷子是徐家药物研究所的掌舵人。
还是杏林泰斗级别的中医，你要不要去见见？”
寒玖曦指尖悬在输液调节器上方，最终缓缓垂落。
“下次吧。”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两人同时走出去，站在门口探头望去，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是一个五十多岁男人，手里扶着着的点滴杆倒地，另一手提着的暖瓶也摔在地上。
那血腥味是暖瓶的瓶胆破裂扎到男子的脚面上，流的血。
不等她们俩过去，就有两个护士跑过来跟着忙活。
其中一名护士还让老人赶紧给他的儿女打电话，这下腿脚更不方便了什么的。
走进病房，陆知岁望着寒玖曦紧抿的唇角，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份邀请的唐突。
要是贸然让她过去，万一徐老正在会诊，或是讨论机密研究......
她暗自懊悔，多亏了刚才的响声，这才止住那些没说出口的歉意。
监护仪的滴答声与走廊的脚步声交织成网，两人守在病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信息。
寒玖曦数着点滴的节奏，陆知岁则反复核对记录本上的信息。
被拐的五个孩子里，最小的男孩来自偏远山村——那是团伙在汽车东站临时掳走的\"意外收获\"，
其余四个都是今天上午在海城作案所得，他们本想收完刘洋这个孩子。
直接走滨海大道去临城，然后在那边的据点“销赃”，没想到——
“他们太狡猾了。”陆知岁翻到新的一页的口供给寒玖曦看。
“这帮人是流动作案，分工明确，还有纪律！
你看这个，先派人当保姆踩点，摸清家长作息。
再故意在宝妈群散布婚姻矛盾的谣言，制造家庭混乱。
看看这个，故意在这些带孩子的家长在早市砍价、公园遛娃、超市抢购......”
她顿了顿，喉咙发紧，“呐呐呐，瞧瞧，都是在每个容易分神的瞬间，都是他们下手的时机。”
“你说，他们有这能耐，要是用在正道上，那也是高手。”
寒玖曦看着陆知岁被气得通红的小脸，有些好笑。
这些，她都从那个胖女人那里听了一遍了。
只是让陆知岁再说出来，听着倒有种悲凉之感。
目光灼灼的看向陆知岁，满脸带笑：“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对吗？”
陆知岁拿着本子一愣，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他们遇到了我们，嘻嘻——”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雨珠敲打玻璃的声音混着监护仪的声响。
在寂静的病房里，像无数细密的丝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沉沉地压在人心头。
“听那名警察说，这些人贩子如同阴暗角落里滋生的青苔，潮湿黏腻。
即便用滚烫的开水反复冲刷，看似被清理干净，可一旦有了合适的温床，便又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陆知岁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窗框。
外头的小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玻璃，仿佛某种令人不安的节奏。
寒玖曦听着陆知岁的话，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看着这几个孩子。
是呢，这些人贩子又似荒原上的野草，即便遭遇烈火焚烧，化作灰烬。
等春风一吹，残留在泥土深处的根须，便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重新覆盖整片土地。
“既然打不尽，就提高防范意识，相关部门应当好好普及一下。
比如今天这事儿，真的值得让人们提高警惕，他们闹得太真实了。”
陆知岁转身倚在窗边，玻璃上凝结的水雾映出她眼底的温柔。
她望着病床上几团小小的身影，苍白的小脸在枕头上显得格外柔弱。
“这几个孩子是有福气的，遇见了你，不然……”
“你们的功劳也功不可没，要是你们不信，拉着我走了。
也不会有后边的事儿，所以，不要谦虚。
对了，这些孩子，为什么都是老人带，他们的爸妈呢？
还有，他们为什么在超市抢东西？”寒玖曦看了几个孩子一眼，然后看向陆知岁压低声音询问。
陆知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大了些，雨滴砸在防护栏上发出细碎声响。
这位大小姐出生就在蜜罐里，她怎么懂得人间疾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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