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得嗓子都破了：“再撑十秒！再撑十秒！我就能启动‘战争机器’！那玩意儿，你们都见识过！”
可话音刚落——
一个穿着破西装的男人，站得跟根电线杆似的，抬手轻轻一挥。
十米外，三个正扑向他的特工，连刀都还没劈下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弹飞，撞在墙上，直接瘫成一堆软泥。
刀劈上去，就像砍空气。
再用力？
力道反弹回来，自己手骨直接裂了。
十秒？
木下盯着那一地抽搐的手下，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他妈的连十秒钟，都懒得等。
不是时间不够，现在每多撑一秒，都是老天爷多赏的一口饭。
面对胥炼这种玩意儿，连心跳都像被拉长了十倍——一秒，比熬完一整年还累。
可前头那么久都挺过来了，要是临门一脚腿软了，那以后在基地里，他估计连厕所都得偷偷上，生怕哪天被当垃圾一样清走。
这最后十秒，就是翻盘的命。
可谁能想到——
原本还在剁人跟切西瓜似的胥炼，忽然站住了。
他嘴角一咧，笑得跟邻居家小哥哥似的：“哟，还有十秒？
行啊，我等你们。”
那表情，阳光得能当洗发水广告。
要是不看脚下那堆尸体，你真能以为这是哪部青春剧里，男主刚帮女主捡完书包，转身说“放学一起走”那种场景。
说完，他连个姿势都懒得换，直接往墙边一靠，闭眼假寐，活像午休的高中生。
可他脑子里，正跟波波嘀咕：
“波波，四周有没有动静？
监控全开了没？”
“主人！波波发现大事了！这地方搞的，真的是咱们之前设计的那个AI！要不要直接黑进去，把他们的数据全删了？”
“别动。
留着，有用。”胥炼眼皮都没抬，“我倒想看看，这帮人重造的AI，到底能多离谱。”
他脑子里又蹦出了那股技术宅的执拗劲儿。
明明现在是敌营深处，稍有不慎就得凉透，他倒好，像在实验室里等实验结果似的，不急不躁，就盯着那个叫木下的家伙——等他把什么“最终兵器”给拉出来。
真正的测试，得在实战里才看得出来。
就像他当初带着自家AI去参加峰会，没人分得清那是人还是机器。
感情系统丝滑，战斗力爆表，唯一缺的，就是真刀真枪的战斗数据。
以前靠黑进老鹰军的训练库，扒了些皮毛，可那都是录像，不是亲身体验。
所以，他搞了这套新装甲——穿在自己身上，也分给了毕兰春她们。
每一次实战，他都当数据采集。
呼吸、心跳、肌肉收缩、反应延迟……全都记录下来，喂给波波分析。
他要的不是模拟，是真实。
他要做的，也不是换个更酷的游戏画面。
他是想把现实，原样搬进VR里。
让人在游戏仓里活着，不是玩游戏，是过日子。
能源浪费？
没了。
城市拥堵？
虚拟世界分担。
人活在虚拟里，但真实世界能喘口气。
他要做这个——一个能养活人类的第二世界。
数据？
他要全球采集，真实到连呼吸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波波负责编排，他负责踩点。
每一步，都是赌上性命换来的素材。
……
如果木下这时候知道，自己拼着断手的痛，把整个地底当祭坛，喊了半天要召唤的“最终兵器”，其实人家压根不在乎——只当是测试AI的活体实验素材……
他怕是得当场气到原地升天。
“哈哈哈哈！蠢货！自以为是的疯子！你今天会为这傻逼决定，跪着哭一辈子！”
十秒，到！
木下的嘶吼炸开，整间屋子跟着一震——
“轰隆隆——！！！”
地下，像有条沉睡千年的铁龙，猛地翻了个身。
天花板裂开，地面炸开，钢筋混凝土被撕得跟纸一样。
底下埋着的电线被直接扯断，蓝色电弧噼里啪啦乱跳，像夜空中炸开的霓虹焰火，照亮了一片漆黑。
可对胥炼来说，这点光，不过是背景灯。
他早就戴上了夜视仪。
本来想加个热成像，转念一想：这玩意儿是他们自己造的AI，散热没那么夸张，真按热度找目标，八成能认错人——把个空调当人，岂不搞笑。
“波波，启动声呐。”
“收到，主人。
声呐已激活，正在构建三维定位模型。
波波同时接管地下电路，修复电力系统，十秒内恢复基础照明。”
波波的声音变了。
不再软乎乎撒娇，也不再是电子音的“主人主人”。
它像换了个人——冷静、沉稳，像刚毕业就进NASA的工程师，指尖敲键盘的节奏，每一帧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房间里电弧还在蹦，尘土还在落。
而胥炼，静静站着，嘴角那抹笑，没变。
他在等。
等那个“兵器”——爬出来。
胥炼心里清楚，波波这货，不是简单的AI了。
它在和自己一路厮混的这些年里，悄悄长出了自己的“脑子”——不是那种程序逻辑的脑，是真·有想法、有脾气、会偷懒、会吐槽的活物脑袋。
再这么下去，它早晚能自己推门出去，扔下系统权限，去街头巷尾吃火锅、追剧、打电竞，根本不用再依赖他。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胥炼，终于有可能，不用再他妈天天当人形打工人了。
干掉这些满嘴跑火车的害群之马，是挺解气。
可问题来了——他胥炼，本来就是个写代码、画线框、蹲在出租屋里憋游戏的程序猿。
波波是帮他开了眼界，让他从地下室爬出来了，可爬出来之后呢？
脚踩的是钢筋水泥，头顶是冷光路灯，手里握着的是能毁城的装备，心里却还在怀念那台老掉牙的电竞椅和半夜泡面配可乐的日子。
他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但他得逼自己习惯。
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就当是做游戏的“实景采集”吧。
这帮疯子搞的动静，就是他新作的剧情素材。
怪物设计参考，地图场景取材，boss技能来源——嗯，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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