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港岛警队服役二十多年，经历过各种动乱。
但这次是他见过最大阵仗的一次。
面对如此局势，李诚华也不敢擅自做主，立刻拨通了韩义理的电话。
“处长先生，目前九龙城寨的情况是……”
李诚华先是将现场状况详细汇报了一遍，接着问道：“处长先生，我们警方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电话另一头，韩义理听完李诚华的汇报后，久久未语。
如今的港岛，约翰牛的影响力正逐年减弱。
若是放在几十年前，韩义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强行驱散人群。
可现在不同了，这么大的阵仗，稍有不慎，舆论就能铺天盖地。
沉默许久后，韩义理缓缓开口：“李处长，先稳住现场秩序，半小时后我给你指示。”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拿起话筒，拨通了自己的秘书：“立刻通知所有处长级以上警官，十分钟内到会议室开会。”
十分钟后，警察总部会议室。
除陆明华与李文彬神情淡定之外，其余人，包括蔡元祺在内，脸色皆沉重异常。
“各位，长话短说，刚刚李诚华副处长打来电话……”
韩义理将九龙城寨的事态简要通报一遍，继续说道：“目前形势极为严峻，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带来严重影响。”
“作为警务处长，我建议即刻进入二级戒备状态，调动所有警力前往九龙城寨，确保场面可控。”
其实，作为警务处长，韩义理有权跳过处长级会议，直接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但很显然，他想让整个警队高层一起承担决策风险。
“我反对！”
韩义理话音刚落，一道声音立刻响起。
“李Sir，说说你的理由。”
韩义理盯着李文彬，语气冷了几分。
“处长先生，你也提到目前最重要的是维持九龙城寨的稳定。
我认为现在应该做的，是将部署在九龙城寨外围的警力全部撤回，与城寨内部人员展开对话，争取以和平方式解决此事。”
李文彬毫不退让地与韩义理对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我支持李Sir的看法。
九龙城寨的居民能在短时间内被动员起来，后面一定有推力，甚至刚刚发生的几起爆炸事件，很可能也是他们的所为。如果现在大量调动警力，只会加剧紧张情绪，后果不堪设想。”
李文彬的话音刚落，陆明华便紧跟着表态，使得韩义理脸色更加阴沉。
李文彬与陆明华虽职位不高，但在警队内部影响力深远。
若他们二人联合反对自己这个处长，暗中设绊，将使韩义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铃铃铃——’
正当韩义理陷入两难之际，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韩义理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韩处长，我是杨瑞英。”
听筒里传来港督杨瑞英的声音。
“港督先生，请问有什么指示？”
韩义理连忙问道。
“韩处长，你们警方立刻中止对九龙城寨的搜查行动，告诉他们，我们愿意与他们坐下来谈一谈。”
港督杨瑞英的这番话让韩义理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才开口问道：“港督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突然要与城寨内部的人谈判？”
“政治部的夏部长刚刚向我报告，发现有境外媒体已经聚集在九龙城寨附近。”
“上面也在关注此次事件”
“是，我明白了，港督先生。”
听完后，韩义理彻底明白了港督妥协的原因。
舆论只是表象，真正让港督低头的，还是第二个原因。
“韩处长，动作要快，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乱子。”
交代完这句话后，杨瑞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韩义理深吸一口气，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陆明华，缓缓开口道：“各位，这是港督的最新指示：全力维稳九龙城寨局势，设法联系到城寨内能做主的人，准备谈判。”
‘哗——’
韩义理话音刚落，众人脸上皆露出震惊之色，唯独李文彬与陆明华神情不变。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喧哗。
“韩处长，我想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联系上九龙城寨内部的人。”
李文彬望着韩义理，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谁？”
韩义理几乎不假思索，立刻出声询问。
“沈——少——秋！”
李文彬一字一顿地喊出这个名字。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在座的几位警队高层，有的露出惊愕神色，有的神情困惑，有的则满脸意外。
韩义理则眼神一沉，随即缓缓开口：“那就立刻请沈少秋过来！”
IcAc总部大楼。
电视画面中，人群密密麻麻地堵在入口处，形成一道墙。
向来冷静的陆志廉此刻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震惊。
他几乎可以断定，沈少秋就算和这一切有关，也只是在暗中推了一把，而不是真正的主导者。
如果沈少秋真的能调动这么多人，那他的能量未免太过惊人。
想到这里，陆志廉转头望向不远处正闭目休息的沈少秋，那人对电视画面中罕见的场面似乎毫无兴趣。
忽然，一个有趣的念头浮现在陆志廉脑海中，他随即开口问道：“沈先生，如果你是现场指挥官，面对这种情形，你会怎么处理？”
“陆主任，你这是在把我当成警司晋升面试的考生，给我出题呢？”
沈少秋依旧闭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多人，万一发生冲突，后果将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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