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墓穴内的爆炸并未发生。
就在那冥胎吐出本命冥核,幽光急闪,毁灭性能量即将失控爆开的千钧一发之际,早已将其锁定为“绝世美味”的葫爷,展现了它作为上古异宝阴沉木葫芦的真正凶悍!
“嗡——!”
乌光前所未有的炽盛,甚至压过了那冥核的幽光!葫爷不再满足于吞噬散逸的煞气,整个葫芦本体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竟主动脱离了张大山的掌控,如同饿虎扑食般,猛地撞向了那颗即将自爆的冥核!
“给爷——吞!”
一道模糊却充满贪婪与霸道的意念,强行冲散了冥胎那疯狂的毁灭意志!
葫芦口瞬间产生了一个恐怖的黑色漩涡,那漩涡不再是吸力,更像是一个微型的黑洞,产生着无法抗拒的牵引之力!那颗蕴含着冥胎全部精华与毁灭力量的本命冥核,光芒剧烈闪烁挣扎,却如同陷入泥潭的飞鸟,仅仅僵持了不到一息,便被那黑色漩涡一口吞没!
“嗝~”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带着满足意味的“饱嗝”意念,传入张大山脑海。吞下冥核的葫爷,乌光瞬间内敛,变得朴实无华,甚至表面那阴沉木的纹理都仿佛深邃了许多。它晃晃悠悠地飞回张大山手中,触手温热,随即彻底沉寂下去,连往常那丝嚣张的灵韵都感知不到了,显然是吞噬了远超它当前消化能力的“大补之物”,陷入了最深层次的进化沉睡。
冥胎失去了核心,那团蠕动的黑影发出一声充满极致不甘与怨毒的无声嘶鸣,随即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溃散、消融,最终化为缕缕精纯的阴气,被石室地面残留的符文缓缓吸收,再无痕迹。
祭坛崩碎,棺椁化为齑粉。那些漂浮的媒介饰品,包括钱倩倩那串珍珠项链,表面的黑光彻底消散,“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石室内那令人窒息的邪恶威压与刺骨阴寒,如同潮水般退去。
战斗,结束了。
寂静笼罩下来,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石室顶部偶尔落下的碎石声响。
丙拾柒魂体光芒黯淡,显然消耗巨大,他收起弯刀,向张大山微微颔首,身影逐渐变淡,返回了地府。石小山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快步上前捡起那串珍珠项链,小心地擦拭干净。
张大山看着手中沉睡的葫爷,感受着体内几乎耗尽的功德之力,长长舒了一口气。潘舜在他心神中亦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险之又险……这冥胎若完全成型,后果不堪设想。幸好你这葫芦……非同凡响。”
……
数日后,市区最高档的“云顶轩”私房菜馆,顶层包间。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包间内装修典雅奢华。钱富贵红光满面,亲自举杯,对着略显疲惫但精神尚可的张大山,语气充满了感激与热络:“张大师!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倩倩这次能逢凶化吉,全仗您力挽狂澜!大恩不言谢,这一杯,我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钱富贵一仰头,将杯中价值不菲的茅台一饮而尽。
张大山有些不自在地端起茶杯(他以驱邪后需静养为由推辞了饮酒),“钱总客气了,分内之事。”他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坐在钱富贵旁边的钱倩倩。
经过几日调养,钱倩倩气色好了很多,穿着一身淡雅的连衣裙,少了些许往日的活泼跳脱,多了几分文静。她正偷偷瞧着张大山,见张大山看过来,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垂下眼帘,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张大山心中疑惑:‘看她面色,红润有余,但印堂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灰气缠绕,莫非那冥胎残留的阴煞之气尚未除尽?’
他这人,心思纯粹,尤其是在“业务”上,更是认真到近乎刻板。想到此处,他完全没留意到席间微妙的气氛,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地对钱倩倩开口:“钱小姐……”
他这一开口,钱富贵、作陪的王强,甚至连站在张大山身后充当临时侍从的石小山,都瞬间将目光聚焦过来。
钱倩倩更是心头一跳,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看着他。
张大山完全没接收到这些眼神信号,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你体内的邪气大体已除,但我观你气色,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阴煞之气盘踞不去,若不彻底根除,恐有反复,留下病根。”
钱倩倩眨了眨眼,脸上的红晕更盛,小声问:“那……那要怎么办?”
张大山一本正经,用讨论治疗方案的语气说:“无妨,问题不大。饭后,你找个安静无人的房间,最好是卧室,我单独为你做一次最后的驱邪法事,将这最后一丝邪气逼出来,便可永绝后患。”
“噗——!”正在喝汤的王强差点一口喷出来,强行忍住,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
钱富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变得极其古怪,看看张大山,又看看自己女儿,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石小山则是一脸茫然,觉得山哥说的没毛病啊,驱邪嘛,安静点很正常。
而钱倩倩,整张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红透了!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猛地低下头,声如蚊蚋地“嗯”了一声,再也不敢抬头。
单独……去她的……卧室?!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哪怕他是救命恩人,是神通广大的张大师,可……可这也太直接、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吧!他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
“咳咳!”钱富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咳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到极致的气氛,“那个……张大师,这……有必要去卧室吗?你看客厅行不行?或者我书房也很安静……”
张大山眉头微皱,认真解释:“钱总,最后一丝邪气最为顽固,往往深藏于神魂识海深处,需要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并且最好是在事主日常休憩、气息最融和之地施法,效果最佳。卧室是最佳选择。” 他说的完全是实话,从他传承的知识和潘舜的指导来看,确实如此。
钱富贵:“……” 他看着张大山那清澈、坦荡,不带一丝杂念,纯粹是出于“专业角度”分析的眼神,一时语塞。他纵横商海多年,自认看人极准,此刻他百分百确定,这位张大师……他是真的没往歪处想!他是真觉得这很正常!
王强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赶紧端起酒杯掩饰。
就连一直沉寂的潘舜,都在张大山心神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痴儿!汝这番言辞,放在凡俗世间,与登徒子何异?虽则法理如此,但人言可畏,人情世故,你当须斟酌啊!”
张大山心中更疑惑了:‘潘师,我说错什么了?驱邪祛煞,难道不该选择最佳环境吗?’
潘舜:“……没错,法理无错。罢了,随你吧。” 他放弃了沟通,这徒弟在某些方面的“钝感”,堪称金刚石级别。
最终还是钱倩倩,声若细丝地解了围:“爸……听……听张大师的安排吧。” 她虽然羞得不行,但内心深处,对张大山有着绝对的信任。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这话听起来真的很让人害羞。
宴席就在这种略显诡异和尴尬的气氛中继续。钱富贵到底是生意人,很快调整过来,绝口不提“卧室驱邪”之事,转而谈起了正事。
他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推到张大山面前,笑容重新变得热络:“张大师,这是之前承诺的尾款五十万,另外,还有二十万,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请您务必收下!”
张大山看了一眼,没有推辞,点了点头:“多谢钱总。” 示意旁边的石小山收起。他如今开销也大,功德不能当钱花,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
“另外,”钱富贵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郑重,“周国宝周老哥跟我通过气了。张大师您不是凡人,我们这些俗人,能结识您是我们的运气。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钱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在本地,我钱某人也算有几分薄面。”
这是明确表达了想要长期绑定、深入合作的意愿。
张大山心中明了,淡淡点头:“钱总言重了,互利互惠而已。”
……
宴席结束后,一行人回到了钱家那栋豪华的别墅。
在钱富贵欲言又止、王强挤眉弄眼、石小山依旧懵懂的目光中,张大山一脸正气凛然,跟着脸颊绯红一直未退的钱倩倩,走进了她那布置得温馨雅致、充满少女气息的卧室。
这是张大山第一次进入年轻女性的闺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他目不斜视,心中毫无杂念,如同进入了一个需要清理邪气的“工作现场”。
他反手关上房门(在钱富贵看来这个动作让他眼角又是一跳),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钱倩倩说道:“钱小姐,你放松即可,平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无论感觉到什么,都不要抗拒。”
钱倩倩依言躺下,紧紧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张大山走到床边,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功德金光。他确实感知到有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阴煞之气,缠绕在钱倩倩的眉心识海,这是之前冥胎附体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
他俯下身,全神贯注,将指尖轻轻点向钱倩倩光洁的额头。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钱倩倩似乎因为紧张,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温热的、带着少女特有清甜气息的呼吸,轻轻拂过张大山的脸颊。
张大山动作微微一顿,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异样感,但他立刻将这感觉归咎于“邪气抵抗”,于是更加凝神,指尖稳稳落下。
柔和而温暖的金光,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钱倩倩的眉心。那丝顽固的阴煞之气,在这至阳至刚的力量面前,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彻底化为乌有。
过程很快,不过十几秒。
张大山直起身,松了口气:“好了,彻底清除了。”
钱倩倩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笼罩了她。她看着张大山近在咫尺的、带着完成工作后满意神情的脸庞,那双眼睛清澈、专注,却又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
想到刚才宴席上他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以及此刻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钱倩倩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这个男人,强大、正直,却又……傻得有点可爱。
“谢谢你,张大师。”她轻声道谢,声音柔和。
“分内之事。”张大山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钱倩倩鬼使神差地开口:“张大师!”
张大山停下脚步,回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钱倩倩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脸上红晕未退,却带着一丝狡黠和认真:“你……你平时除了抓鬼驱邪,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或者……喜欢做什么?”
张大山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
爱好?喜欢做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的人生除了修炼、研究地府App、积攒功德、处理各种灵异事件、教导石小山、经营公司(主要是王强在管)之外,似乎……一片空白。
他认真地回答:“修炼,画符,研究阵法,教导徒弟,偶尔看看公司报表。”
钱倩倩:“……” 她看着张大山那一脸“这就是我全部生活”的坦然表情,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片刻的沉默后,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春花绽放,驱散了最后一丝尴尬与羞涩。
“张大师,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笑着说道,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彩。
张大山更加疑惑了。有意思?哪里有意思?他说的是实话啊。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他点了点头,再次转身,这次毫不犹豫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表情各异的钱富贵和王强。
“结束了?”钱富贵赶紧问。
“嗯,彻底清除了。”张大山肯定地回答。
钱富贵长长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王强则凑到张大山身边,挤眉弄眼,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大山,可以啊!单独进人家姑娘闺房‘驱邪’?进展神速啊!”
张大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驱邪就是驱邪,有什么进展不进展的?强子,你脑子是不是最近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要我也给你看看?”
王强:“……我谢谢你啊!” 他翻了个白眼,彻底败给了自己这位发小的钢铁直男思维。
而卧室内的钱倩倩,听着门外隐约的对话,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嘴角却忍不住高高翘起。
这个男人……她好像,更加感兴趣了。
张大山则完全没意识到这些,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葫爷还在沉睡,不知何时能醒。云雷铜符受损要修复,功德点就剩下一千多点,得省着点用。地府App的贡献点系统还没激活,得找机会完成地府的任务……哦,对了,还得抽空去看看爸妈,他们好像和钱倩倩处得挺好?’
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那些“正事”之上。至于刚刚发生的、在别人看来充满粉红气泡的“卧室驱邪”事件,对他而言,仅仅是一次成功的、标准的售后服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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