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学校，一路上没有再怎么说话。
龙渊强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脑子里想着昨晚幕后黑手的事，苏砚则一直望着他的后背，眼中有幽怨，有委屈，也有愤怒。
她不喜欢龙渊有事瞒着自己，这样会给她一种自己被龙渊排除在外的感觉，会很没有安全感。
可龙渊现在非要有意无意地和她保持距离，这就让苏砚心里十分拧巴了，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就跟着龙渊来到了20号教学楼。
龙渊按完电梯后，等待期间发现苏砚还在身旁站着。
“嗯？” 龙渊发出一声带着明显疑惑的鼻音，眉头下意识地又拧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不解：
“你上午的课……也在20教？”
他努力回忆着课表，语气十分肯定地补充道：“我怎么记得你上午应该在12教那边啊？”
苏砚被龙渊突然的问话惊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顿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不知不觉间跟着龙渊走错了！那双原本还沉浸在委屈和幽怨中的大眼睛，瞬间被巨大的错愕和慌乱填满！
“哎呀，我先走了！阿渊，你……你……”苏砚急着走，但又想对龙渊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就离开了。
龙渊觉得苏砚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多想，毕竟这段时间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
Z大某栋教学楼的男厕所隔间里，学生会主席汪风正紧张地扒着门缝，确认外面空无一人后，才像做贼一样迅速反锁了隔间门。
他背靠着冰冷的隔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然后才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最新款手机，手指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地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光头哥！” 汪风瞬间切换上一副极其谄媚的腔调，腰都不自觉地微微弯下，仿佛对方就在眼前。
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充满了刻意的恭敬：
“是我，小汪啊！那个……我那事……您看，处理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他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满心期待着对方传来“搞定”、“小菜一碟”之类的答复。
然而，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短暂的死寂，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汪风脸上的笑容。
紧接着，光头哥那粗嘎、带着明显烦躁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声音传了过来，内容却如同晴天霹雳：
“顺个屁！老子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全特么失联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跟特么人间蒸发了一样！”
“什……什么？！” 汪风脸上的谄媚笑容如同被橡皮擦瞬间抹去，只剩下一抹惊愕和些许恐慌，整个人更是僵在原地。
足足过了好几秒，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慌乱而变得尖锐颤抖，语无伦次地追问：
“都……都没回来？！这……这怎么可能？！光头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您没开玩笑吧？！”
“玛德！开你妈的玩笑！老子特么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派出去五个大活人，收拾一个学生仔！现在全特么不见了！草！八成是失手栽了！”
电话那头的光头哥显然也处在暴怒的边缘，声音如同炸雷般咆哮起来，震得汪风耳膜嗡嗡作响。
“失……失手？！不可能啊光头哥！就龙渊那小子！一个大一的新生蛋子！您派去的可是五个身强力壮、带着家伙的兄弟啊！怎么可能失手？！他……他难道还能是李小龙转世不成？！”
汪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法置信的荒谬感。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解释，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在他预想中，龙渊此刻应该躺在医院里哀嚎，而不是让五个混混神秘消失！
“放你娘的屁！” 光头哥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声音充满了戾气和推卸责任的蛮横。
“狗日的！肯定是你小子给的情报有误！那小子身边绝对不止一个人！肯定有帮手！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玛德！老子这次亏大了！要是我的兄弟真出了什么事，折在了外面……”
光头哥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凶狠，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说道：
“你特么必须给老子赔钱！双倍！不，三倍！少一分钱，老子就带人去Z大找你好好‘聊聊’！”
“赔……赔钱？！” 汪风一听这话，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他雇佣光头哥的钱，已经是掏空了他攒了许久的“小金库”，还挪用了学生会的一点“活动经费”才凑齐！
双倍？三倍？他哪里拿得出来？！
巨大的恐慌让他几乎要窒息，他慌忙解释，声音带着哭腔：
“光头哥！这不可能啊！我……我盯了他好几天了！他身边除了有个叫苏砚的女生，上下学都是他一个人！绝对没有帮手！真的！您相信我啊！”
“信你妈个锤子！我管你那么多！”
光头哥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只想把损失转嫁到汪风头上。
他粗暴地打断了汪风的辩解，恶狠狠地吼道：
“反正老子的人没了！要是真出了事，你特么就担着吧！艹！”
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喂？喂？！光头哥？！光头哥你听我说啊！喂？！” 汪风对着手机徒劳地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股巨大的憋屈和愤怒无处发泄，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隔间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汪风对着空气低声咆哮，面目扭曲：
“艹！艹！艹！一群狗日的废物！收钱的时候拍胸脯保证！办起事来屁都不是！一点特么都不靠谱！”
然而，发泄般的咒骂过后，问题就来了！
光头哥派出去的那五个打手，为什么会突然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
是失手被抓了？还是……出了更严重的事情？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他汪风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那几个混混要是被抓，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如果真出了更严重的事（比如死了人），那追查起来，他这个主使者……汪风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手脚冰凉。
为了报复龙渊，汪风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联系上了这么一个社会哥，请他出手收拾收拾龙渊。
他本来以为这事花钱就能搞定，十拿九稳。
结果呢？钱花了，人没了，龙渊那边情况不明，他自己却惹上了一身骚！甚至可能面临光头哥的巨额索赔和更可怕的报复！
龙渊到底有没有事？他现在完全不知道！但他自己……看起来马上就要摊上大事了！
汪风背靠着冰冷的隔板，缓缓滑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巨大的恐惧和懊悔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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