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源战役的硝烟尚未在记忆中完全散去,独立第一师在休整消化、埋头建设的同时,也并未完全隔绝于世界风云变幻之外。通过一些隐秘而特殊的渠道,外部世界的消息,尤其是全球反法西斯战争的宏大进程,如同穿过缝隙的风,悄然吹入了师部决策层的核心。
这天傍晚,常超拿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脚步匆匆地走进了陈征的办公室。与往常汇报敌情不同,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审慎的奇特表情。
“师长,政委,‘信鸽’那边传来最新消息。” 常超将电文递给陈征,同时低声补充了一句,“是来自‘oSS’的。”
“oSS?” 陈征接过电文,眉头微挑。他知道这个缩写代表的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盟军的情报机构。李云龙政委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电文内容并不长,但信息量却不容小觑。首先,它证实了欧洲战场的确切消息:盟军已在西欧成功开辟第二战场,苏军在东线势如破竹,德国法西斯的崩溃已经进入倒计时。其次,电文提及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跳岛作战进展顺利,日益逼近日本本土。最后,也是与独立第一师最直接相关的部分——oSS表示,基于共同对抗日本的目标,愿意与独立第一师(或其代表的抗日力量)建立初步的、有限的情报共享关系,并可能提供少量非战斗性质的物资援助,如急救药品、通讯器材零部件等。
“看来,罗斯福和丘吉尔他们,是真的要把希特勒的老巢给端了。” 李云龙看着电文,感慨道,“这世界大势,确实不同了。”
陈征的目光则停留在电文最后关于合作的部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与盟军,特别是与美国方面建立联系,这是一个全新的、复杂的课题。
“老李,你怎么看?” 陈征问道。
李云龙沉吟道:“这是好事,也是麻烦事。好处是,我们能通过他们,更清楚地了解全局,也许还能搞到点我们急需的紧俏物资。但麻烦在于,这些洋鬼子,心思可不单纯。他们现在帮我们,是为了让他们的小伙子少流血,等打完了鬼子,谁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嘴脸?跟他们打交道,得多留几个心眼。”
陈征点了点头,李云龙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常超,你怎么确保这条线的安全和可靠?”
常超显然早有考虑:“师长,政委,请放心。‘信鸽’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可靠渠道,身份绝对保密。与oSS的联系,我们将采取单向或经中转的间接方式,避免直接接触。所有往来信息,都会经过严格筛选和甄别。至于可能的物资,会通过第三方或海上走私等隐蔽途径,不会暴露我们的核心位置和实力。”
“嗯,谨慎是必要的。” 陈征最终做出了决断,“可以和他们保持这种有限的联系。原则是:以我为主,为我所用。情报,我们可以接收,但要分析判断,不能全信;物资,我们欢迎,但要有选择地接受,并且不能形成依赖。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他们借机插手我们内部的事务,更不能暴露我们根据地的核心机密。”
“明白!” 常超立正领命,“我们会制定严格的操作规程。”
这次与oSS建立初步联系,虽然层级很低,合作范围极其有限,但却标志着独立第一师开始以一种更为主动的姿态,融入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它带来了一种宝贵的外部视角,让陈征等人能够跳出华北一隅,更清晰地看到整个世界战争的棋盘。
随后几天,通过这条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渠道,一些关于欧洲战场细节、太平洋岛屿争夺战况,甚至盟军对日战略评估的零星信息,被传递回来。师部参谋处将这些信息与己方情报进行比对分析,虽然很多内容宏观而模糊,但依然极大地开阔了他们的视野。
例如,一份关于盟军轰炸日本本土工业设施效果的分析,让陈征和王树声更加坚定了发展己方军工、减少对外依赖的决心。而关于日军在太平洋岛屿战斗中战术特点的描述,也为他们研究未来可能面对的更精锐日军提供了参考。
当然,合作并非一帆风顺。oSS提供的情报有时明显带有诱导性或有所保留,试图影响八路军的作战方向。常超和他的团队在陈征的指示下,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判断。
“想要我们替他们牵制更多的华北日军,减轻太平洋压力?” 陈征在一次讨论中冷笑道,“想法不错,但什么时候打,怎么打,打哪里,得由我们根据实际情况决定,不能由他们遥控。”
尽管如此,这扇悄然开启的、通往外部世界的小窗,其意义依然重大。它让独立第一师的领导者们意识到,他们并非在孤军奋战,他们的斗争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认知,带来了更强的使命感和更坚定的信心。
“国际局势对我们越来越有利了。” 陈征在一次师党委会上总结道,“我们要抓住这个机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加速我们自身的发展。但同时,必须坚持独立自主,把胜利的基础,牢牢建立在我们自身力量的壮大之上。”
有限的合作,如同在封闭的房间里打开了一扇气窗,既带来了新鲜空气,也需提防窗外的风雨。独立第一师,正以日渐成熟的姿态,在这错综复杂的国际棋局中,谨慎地落下自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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