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宝和张癞头猥琐的笑声如同毒蛇的嘶鸣,久久缠绕在荒地的寒风里,也死死钉进了赵小满的耳中。饿狼已经圈定了猎物,只待肥嫩时便要来撕咬。那一点刚刚破土的绿意,不再是单纯的希望,更成了悬在头顶的、催命的利刃。
被动等待,就是坐以待毙。
她蜷缩在草棚里,身体的疼痛和饥饿被一种更尖锐的危机感暂时压制。目光如同淬了冰,冷冷地扫过棚外那棵歪脖子旱柳,扫过那些在风中抖动的枯硬枝条。
没有铁器,没有刀剑,没有任何像样的武器。她只有一双手,和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东西。
柳枝……韧性足……易削尖……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骤然亮起。
她挣扎着爬出草棚,走到柳树下。挑选了几根相对粗壮、笔直的老枝,用那卷刃的石片,费力地切割、折断。粗糙的树皮磨得她掌心鲜血淋漓,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固执地、一遍遍地锯割,直到将选中的枝条全部取下。
然后,她坐在地上,将石片当刀,开始削!
一下,又一下。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着石片,刮掉枝条上的表皮和枝杈,将一端削出尖锐的斜面。动作笨拙而艰难,削出的尖刺参差不齐,甚至有些歪斜,但那份执拗的狠劲,却让这些粗糙的木棍透出一股原始的凶戾之气。
很快,几根长短不一的尖头木棍初具雏形。
但这还不够。新鲜的柳木质软,这样的木刺很容易折断,杀伤力有限。
火……需要火烤硬化。
生火对她来说是另一个巨大的难题。她没有火镰火石,唯一的机会是钻木取火,那需要合适的材料和极大的耐心与力气,而她此刻最缺的就是时间和气力。
她的目光投向草棚角落,那里有她之前捡回来的、几块相对坚硬的燧石和一小撮干燥的引火绒(枯草絮)。
拼了!
她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作为底座,又选了一根直硬的细枝作为钻杆。将钻杆顶端抵在另一块有浅凹的燧石上,双手合十,用力搓动!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气力且成功率极低的方法。钻杆一次又一次滑脱,手掌很快被磨得通红破皮。她喘着粗气,额上青筋暴起,断腕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她没有停,只是反复地、疯狂地尝试!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放弃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青烟,终于从钻杆与燧石接触的点位袅袅升起!
她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吹气也轻柔起来,将旁边准备好的引火绒凑近。
烟雾渐浓,终于,一点微弱的火星溅落,引燃了干燥的草絮!
成了!
她强压下激动,手忙脚乱地将这簇珍贵的火种转移到事先准备好的、堆着细小枯枝和干草的小小火塘里,小心地吹气,添加更粗的柴禾。
一小堆勉强能称之为篝火的火焰,终于在这片死寂的荒地上跳跃起来!火光映照着她苍白憔悴、沾满血污和烟灰的脸庞,明明灭灭。
她没有耽搁,立刻将削好的木棍尖锐的一端,凑近火焰的外焰,慢慢地转动烘烤。柳木被火舌舔舐,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水分被快速蒸发,颜色逐渐变深、发黑,质地也变得坚硬起来。
空气中弥漫开木头灼烧的焦糊气味。
烤好一根,就立刻换下一根。她全神贯注,眼睛被烟火熏得通红流泪,也顾不上擦一下。
当所有木棍的尖端都完成了初步的硬化,她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将火堆用土掩埋、熄灭,确保不留任何隐患——她经不起任何意外失火的代价。
现在,她拥有了几根简陋却致命的**木枪**。
接下来,是布置。
她审视着草棚周围的地形。哪里是可能的来路,哪里便于隐藏,哪里是防守的薄弱点。
她开始用手和石片,在选定的位置挖掘浅坑。坑不深,但足以让踩踏者失去平衡。然后将烤硬的木枪尖锐朝上,以一定的倾斜角度埋进去,尖端略低于地面,再用枯草和浮土仔细伪装覆盖。
一个,两个,三个……
她围绕着她那十平米的“田”和草棚,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布下了一个个简陋而恶毒的陷阱。每一根埋下的木枪,都凝聚着她的恨意和求生意志。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然彻底黑透。寒风凛冽,星光黯淡。
她瘫坐在草棚口,望着外面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土地,胸口剧烈起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身体冰冷疲惫到了极点,但一种冰冷的、类似于守护兽般的警觉,却取代了之前的绝望和恐惧。
她攥紧了手中留下的、最锋利的一根木枪,粗糙的木质硌着掌心的伤口。
来吧。
她无声地对黑暗宣告。
而在她刚刚布置好的一个陷阱旁,一只夜间出来觅食的**刺猬**,小心翼翼地用鼻子嗅了嗅新翻的泥土,犹豫了一下,最终绕开了那片区域,窸窸窣窣地钻进了远处的枯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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