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的时刻庄重而急促。赵小满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天气尚稳,她几乎是不眠不休,用那柄石刀和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每一株沉甸甸的粟穗割下。没有打谷场,她就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大石板上,用削好的木棍反复捶打、揉搓。金黄色的粟粒如同暴雨般噼啪落下,在她脚边越积越多,那声音清脆密集,是她听过最悦耳的乐章。
捶打、扬场(借助自然风)、去壳……每一步都极其耗费时间和力气,但她做得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每一粒粟米都珍贵如金,不容浪费。
当所有粟粒最终被收集起来,装进那几个她早已洗净晾干、最大的陶罐和麻袋里时,看着那几乎将容器填满的、散发着新粮特有香气的金色颗粒,赵小满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这产量……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确切的数字。
没有标准的计量工具,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找来一个村里大致通用的旧木斗(还是陈伯早年遗弃,她修好的),一遍又一遍地、极其小心地舀量。
一斗,两斗……五斗……
陶罐和麻袋渐渐见底,而旁边用来看总量的空袋子里,粟米越堆越高。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微微颤抖。
当最后一斗粟米倒入总量袋,她看着那几乎装满整个袋子的惊人分量,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
三十平米,约合零点零四五亩。
而她收获的粟米,足足有**八斗**有余!(注:明代一石约合现代120斤,一石=10斗)
折算成亩产……竟是接近**一石八斗**!(约合现代216斤\/亩)
这个数字像一道闪电,狠狠劈中了赵小满!
她猛地僵在原地,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收缩。
怎么可能?!
她清楚地记得,原主记忆里,即便是最好的年景,赵家屯乃至整个县,粟米的平均亩产也就在**一石**左右(约120斤\/亩),那还得是上好的水浇地!遇到干旱或虫灾,能收个五六斗就算谢天谢地了!
可她这块地,是人人嫌弃的沙石地!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全靠她一个人,用那种杯水车薪的方式浇灌!
亩产一石八?!这几乎比最好的良田丰年还要高出八成!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和深深的恐惧同时攫住了她。这产量太吓人了,好到令人心慌!若是传出去……
她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转向旁边那几株已然成熟、挂着黑褐色小棱锥果实的苦荞。
“争命田”的收获更是简单,数量不多,很快就完成了脱粒。干瘪黑褐的荞麦粒堆在一起,只有小小一堆。
她用木斗去量。
**五斗**。(约合现代60斤)
折合亩产,竟也超过了**一石**!(约133斤\/亩)
虽然远不如粟米惊人,但这可是在**盐碱地**上!是里正和所有人判了死刑的“鬼见愁”!是只经过三次简陋洗盐、几乎算得上是天生天养的条件下产出的!
这已经不是收获,这是**神迹**!
赵小满看着那两堆截然不同却同样珍贵的粮食,一金黄,一黑褐,只觉得一阵眩晕,脚下发软,不得不扶住旁边的大石头才站稳。
心跳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巨大的喜悦之后,是更深沉的警惕和忧虑。
怀璧其罪。
这远超常理的产量,是能救命的宝藏,也是能引来豺狼猛虎、催命符般的秘密!
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窥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粮食分别装好,藏进窝棚最隐蔽、做了伪装的角落里。
窝棚塌了半边,反而更方便她利用阴影和杂物进行隐藏。
做完这一切,她靠着冰冷的土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手心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金黄饱满的粟米,硌得生疼。
产量惊魂。
丰收带来的不仅是饱腹的希望,更有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风险。
风从窝棚的破洞吹进,带着新粮的香气,也带着无形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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