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后,“知否女学”便正式走上了轨道。明兰为女学设计的课程,并非传统私塾的枯燥灌输,而是充满了巧思与实用性,如同一股清泉,悄然浸润着这些女孩们的心田。
每日清晨,课程从朗朗的诵读声开始。周秀才教学极为耐心,他并不苛求进度,而是注重夯实基础。明兰编写的识字歌诀简单有趣,将常用字融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姐妹和睦,孝亲敬长”等贴近生活的短句中,女孩们边读边记,效率颇高。算术课上,周秀才用黄豆、竹签做教具,模拟市集买卖、粮食分配,让数字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生活中触手可及的工具。女孩们从最初的畏难,渐渐变得兴致勃勃,下课了还常常聚在一起比拼谁算得快。
午后,则是技能课程的时间。绣房里,巧手绣娘从最基础的穿针引线、平整缝补教起。她发现这些农家女孩虽然初次接触系统学习,但常年帮衬家务,手指远比城里的娇小姐灵巧,进步神速。简单的帕子、袜底很快就能做得有模有样。绣娘还时常鼓励她们:“这手艺学好了,将来自己绣个嫁妆,或者接了活计补贴家用,都是极好的。”这让女孩们学得更加起劲。
最受女孩们欢迎的,或许是那位官家出来的老嬷嬷教授的“家政课”。这门课内容包罗万象,却极其实用。老嬷嬷并不讲什么高深理论,只教她们如何根据季节变换调配饮食——“春日宜食甘温,夏日宜食清淡”,如何辨别食材的新鲜好坏,如何用最寻常的食材做出滋补的汤水。她还教她们简单的衣物浆洗保管之法,如何祛除异味,防止虫蛀。这些知识,直接关乎每日的生活质量,女孩们听得目不转睛,回家后还能现学现卖,帮家里改善伙食,常常得到父母的夸赞。
而医女每旬一次的“护理课”,则几乎成了所有女孩(乃至她们母亲)最期待的课程。医女语言通俗,手法直观。她教她们辨认几种田间地头常见的止血、清热草药;演示遇到磕碰外伤如何简单清洗包扎;讲解妇人孕期和坐月子需要注意的事项;甚至演示如何给发热的幼儿进行物理降温。这些知识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多间,无异于救命的法宝。许多女孩回家后,将学到的知识告诉母亲,竟引得不少妇人也私下里向女儿打听,恨不得自己也来听听。
明兰并非一味地要求学习,她深知张弛之道。每日都有固定的课间休息,女孩们可以在庭院里玩耍嬉戏,跳绳、踢毽子、玩翻花绳,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学堂。明兰还规定,每旬放假一日,让她们回家帮助父母劳作,既是休息,也是实践。
她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来到学堂,有时是静静地站在窗外听一会儿课,有时会走进绣房看看她们的作品,温和地指点几句,有时则在休息时和女孩们聊聊天,问问她们家里的情况,听听她们的想法。她从不摆侯夫人的架子,总是那样温和可亲,女孩们渐渐不再怕她,都亲切地称她为“夫人”或“先生”。
变化,在潜移默化中发生。
草儿回家后,会拿出沙盘,认真地教弟弟写刚刚学会的几个字。她会帮着母亲算清每日的用度,甚至还能指出粮店伙计算错的一笔小账。她给弟弟缝补的裤子,针脚细密平整,母亲看着,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
另一个叫二妞的女孩,用护理课上学到的方法,成功地用蒲公英煮水给中暑的父亲退了热,被父亲逢人便夸。
女孩们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懵懂和怯懦,渐渐变得明亮、自信,充满了对知识的好奇和对未来的憧憬。她们开始懂得思考,敢于发问,甚至在小组劳作中学会了协作和表达。
乡民们的态度,也悄然转变。从最初的怀疑观望,到后来的啧啧称奇,再到现在的交口称赞。他们亲眼看到女儿身上的变化——更懂事了,更能干了,说话做事更有条理了。那“免费管饭”的吸引力渐渐退居次位,他们开始真正意识到,女儿在这里学到的东西,确实是“有用”的。甚至有些家境稍好的人家,开始打听是否还能送女儿进来读书。
顾廷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感慨。他有时下衙回来,会特意绕到女学附近,听着里面传出的读书声、笑语声,看着那些如同春日幼苗般茁壮成长的女孩们,觉得这比他在朝堂上打赢任何一场仗都更有成就感。
明兰的“知否女学”,如同在这片土地上悄然播下的种子,沐浴着阳光雨露,静静地生长着。它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地改变着这些女孩,改变着她们的家庭,也一点点地动摇着那些根深蒂固的陈旧观念。这一切,都让明兰感到无比的欣慰与满足,也更加坚定了她将这条路走下去的决心。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穿越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