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盛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大门前车水马龙,宥阳当地有头有脸的官员、乡绅、名流,以及盛家诸亲好友,皆携带厚礼,登门道贺。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口中尽是恭维祝贺之词。
“盛老大人,恭喜恭喜啊!贵府真是钟灵毓秀,又出一位进士公,还是高榜提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是啊是啊,虎父无犬子,盛大人教子有方,令我辈羡煞!” “盛家如今是一门两进士(长柏、长栋),一侯爵(明兰夫家),真是满门朱紫,荣耀无比啊!”
盛纮穿着崭新的簇新袍服,站在厅堂门口迎客,听得这些溢美之词,只觉得浑身舒泰,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连连拱手还礼:“诸位过奖了,过奖了!小子侥幸,全赖祖宗庇佑,皇恩浩荡!”
王氏也穿戴一新,带着儿媳们招呼女眷,虽心中五味杂陈,但面上亦是风光无限,享受着众女眷的羡慕和奉承。
宴会的高潮,自然是顾廷烨和明兰的到来。 侯爷的车驾仪仗一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盛纮亲自率众迎出大门外。
只见顾廷烨一身墨色常服,并未过分张扬,但通身的威仪气度,却让在场所有官员都下意识地屏息凝神,恭敬行礼。明兰则身着茜红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系翡翠撒花洋绉裙,头戴赤金嵌宝鸾鸟步摇,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她含笑挽着顾廷烨的手臂,姿态优雅,眉宇间充满了由衷的喜悦和自豪。
“岳父大人,恭喜。”顾廷烨率先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父亲,恭喜您了!栋哥儿真是争气!”明兰笑着上前,声音清脆悦耳。
盛纮见到他们,更是喜上眉梢,连忙将他们迎入正厅上座。宾客们纷纷上前见礼,气氛更加热烈。谁都看得出来,顾侯爷和侯夫人心情极佳,这无疑更增添了盛家这场宴会的荣耀分量。
宴开之时,盛纮激动地举杯,向满堂宾客敬酒,声音哽咽:“今日盛某薄宴,感谢诸位亲朋赏光!犬子长栋,愚钝之资,幸得祖宗保佑、皇恩眷顾,亦蒙诸位师长教诲、亲朋扶持,方能侥幸登科!盛某在此,谢过大家!”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满堂尽是祝贺之声。
明兰坐在女宾席首位,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称赞,看着父亲那发自内心的骄傲神情,心中感慨万千。她想起长栋小时候在那个并不十分受重视的环境里,默默读书的样子;想起他第一次来宥阳向她请教时的青涩紧张;想起他落第时的消沉和自己写信鼓励他的情景;再到如今,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这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她侧过头,与身旁的顾廷烨相视一笑。顾廷烨眼中也带着欣慰与赞许,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他们二人,是长栋蜕变之路最重要的见证者和助推者,此刻的荣耀与喜悦,他们感受得最深。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忽然,门外传来通报声,竟是宥阳县令亲自带着一份来自京城的书信赶到——那是长栋写给盛纮的家书,正好由官驿送达。
盛纮当众拆开书信。信中,长栋详细禀报了考试放榜的经过,表达了对父母生养之恩的感激,对兄长教导的感谢,尤其着重表达了对二姐夫顾廷烨悉心指点、二姐姐明兰始终鼓励的铭感五内之情。言辞恳切,态度谦逊,丝毫不因高中而自傲。
盛纮读着读着,眼圈不禁再次泛红,他将信中感谢顾廷烨和明兰的部分大声读了出来,然后举杯向顾廷烨和明兰郑重敬酒:“廷烨,明儿,栋哥儿能有今日,你们二人居功至伟!老夫……老夫感激不尽!”
顾廷烨举杯淡然一笑:“岳父言重了。是长栋自家肯用功,悟性也好。”明兰也连忙起身,柔声道:“父亲快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自家人,栋哥儿出息,我们只有高兴的份。”
这一幕,看在众宾客眼中,更是对盛家的地位和顾盛两家的亲密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赞叹声、恭维声再次响起。
这一场盛宴,直至华灯初上方才散去。送走最后一位宾客,盛府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忙着收拾,脸上都带着与有荣焉的喜气。
盛纮虽有些疲惫,却精神亢奋,毫无睡意。他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荣耀。他盛家,在他的手中,真正做到了书香传家,门楣光耀。而那个曾经被他忽略的庶子,如今已成为他最大的骄傲之一。
明兰和顾廷烨乘坐马车返回庄园。马车内,明兰依偎在顾廷烨肩头,轻声道:“仲怀,我真高兴。” 顾廷烨揽着她,低声道:“我知道。这是他应得的。”
月光洒在车窗外,宁静而美好。盛家的荣耀,如同这月光,照亮了每一个成员的前路,也温暖了彼此的心房。长栋的成功,不仅仅是个人的飞跃,更是整个家族凝聚力与荣耀的又一次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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