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东的手还停在半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王亚瑟向来优雅从容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丁小雨的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Ko榜第一。
这四个字在空气中震颤，带着几乎实体化的重量。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连面貌、性别、年龄都无人知晓的神秘高手，竟然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穿着芭乐高中的校服，表情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不可能。”汪大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度，“Ko榜第一从来没人见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
陈景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弯腰捡起地上那根金属棍。在众人注视下，他单手轻轻一握，那根实心金属棍就像橡皮泥一样被捏变形，随后被随手扔进远处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五个倒在地上的挑衅者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连句狠话都来不及放。琳达怯生生地说了声“谢谢”，也飞快跑开。巷子里只剩下四人相对而立，空气紧绷得能拧出水来。
“证明够了？”陈景异问，语气依然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已经完全不同——那是属于强者的绝对自信与冷静。
王亚瑟第一个恢复常态，轻轻鼓掌：“精彩。所以传说中的Ko榜第一，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来芭乐高中？而且还是终极一班？”
“个人原因。”陈景异简短地回答，重新戴上那副温和的伪装，但此刻已经没人会被骗到了。
丁小雨突然开口：“三个月前，南区七所高校的联盟一夜之间解散，据说是因为他们的首领被一个神秘人单挑击败。”
汪大东接上：“两个月前，西门町的地下格斗场被一个蒙面人横扫，冠军保持了三十场不败纪录的那位，在三招内就输了。”
王亚瑟微笑：“而一周前，传闻中Ko榜第一最后一次被人目击，就是在芭乐高中附近。”
陈景异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神微微闪动：“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关注这些传闻。”
“所以都是你？”汪大东逼近一步，眼中燃烧着战意，“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陈景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了看手表：“午休快结束了，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
他转身向教学楼走去，那背影看起来依然普通，但此刻在三人眼中，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
“等等！”汪大东喊道，“和我打一场。”
陈景异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为什么？”
“因为你是Ko榜第一，而我是Ko榜第三。”汪大东的声音里充满挑战的兴奋，“这理由够充分了吧？”
“排名毫无意义。”陈景异淡淡地说，“我不接受无谓的挑战。”
王亚瑟轻笑一声：“恐怕由不得你拒绝了。终极一班的规矩——强者为尊。你不证明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过。”
陈景异终于转过身，目光逐一扫过三人：“如果我证明了呢？然后每天都要应付各种挑战？抱歉，我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要来终极一班？”丁小雨问出了关键问题。
一阵短暂的沉默。陈景异似乎在进行某种权衡，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找一个人。找到之后我就会离开。在这期间，我希望尽可能低调。”
“找谁？”汪大东追问。
“这就不关你们的事了。”陈景异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上课铃适时响起，打破了僵局。
“该回去了。”陈景异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教学楼。
剩下的三人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这个转学生身上散发着谜一般的气息，而终极一班最擅长的，就是解开谜题。
下午的课堂氛围明显不同。所有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教室后排那个新来的转学生。陈景异却恍若未觉，专注地听着课，甚至认真记笔记。
金宝三几次想凑过来搭话，都被陈景异一个眼神逼退——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金宝三莫名感到脊背发凉。
“他在找什么人？”汪大东压低声音问旁边的王亚瑟。
“不知道，但肯定不简单。”王亚瑟若有所思，“Ko榜第一亲自来找的人，绝不会是普通角色。”
丁小雨轻轻敲着桌面，突然说：“他的手。”
“什么？”汪大东没明白。
“他右手虎口有茧，是长期握兵器形成的。”丁小雨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不是任何一种常见武器。”
王亚瑟挑眉：“有意思。所以这位Ko榜第一不仅徒手格斗厉害，还擅长某种特殊兵器。”
汪大东咧嘴一笑：“越来越有趣了。不管他在找谁，我得先和他打一场。”
放学铃响，陈景异第一个收拾好书包，迅速离开教室。三人交换一个眼神，默契地跟了上去。
陈景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校门口犹豫了片刻，然后向西区走去。三人保持距离跟在后面，看着他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最终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
他在楼下站了足足十分钟，只是抬头望着某一扇窗户，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那不是断肠人的住处吗？”汪大东惊讶地说。
王亚瑟皱眉：“断肠人？那个总在卖奇怪东西的摊贩？”
“对啊，他就住在那栋楼上。”汪大东确认道，“难道陈景异找的人是断肠人？”
丁小雨摇头：“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找仇人，更像是...”
“怀念。”王亚瑟接上，“他看那扇窗户的眼神，像是在回忆什么。”
陈景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三人没有再跟上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陈景异准时到校，依然那副普通学生的模样，但再也没人敢小看他。金宝三一群人见到他都绕道走，班上女生看他的眼神则多了几分好奇与崇拜。
课间，汪大东径直走到陈景异桌前，敲了敲桌面：“聊聊？”
陈景异抬头，似乎早已料到：“关于？”
“断肠人。”汪大东直截了当，“你昨天在他家楼下站了很久。”
陈景异的眼神微微一变，虽然转瞬即逝，但没能逃过三人的眼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你认识断肠人，对不对？”王亚瑟优雅地靠在桌边，“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景异合上书，叹了口气：“你们很执着。”
“这是我们的优点。”汪大东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断肠人本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陈景异，顿时僵在原地。
“真、真的是你？”断肠人声音颤抖，“他们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
陈景异缓缓站起身，表情复杂：“好久不见，断叔。”
全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神秘的Ko榜第一，竟然真的认识那个总是神神叨叨的断肠人？
断肠人快步上前，仔细端详陈景异的脸，眼中泛起泪光：“长大了，也长高了...最后一面见你时，你还只是个孩子...”
陈景异罕见地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十年了，断叔。”
汪大东忍不住插话：“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断肠人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气：“景异是我老友的儿子。他父亲就是上一任的...Ko榜第一。”
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教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陈景异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
他拿起书包，看向断肠人：“断叔，我们出去谈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留下终极一班全体师生呆若木鸡。
汪大东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他不简单！”
王亚瑟若有所思：“上一任Ko榜第一的儿子...这就说得通了。”
丁小雨轻声说：“他说是来完成遗愿的。什么样的遗愿？”
三人再次交换眼神，这次达成了更深的共识。
这个转学生身上的谜团，他们一定要解开。
而走出教学楼的陈景异，抬头望向天空，轻轻叹了口气。低调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太多遗憾。
终极一班，特别是那三个人，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
或许，他不需要独自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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