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张明手中的解剖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秦明能感觉到陈景异的手臂微微发力，将他护在身后。
“张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陈景异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个普通的病例。
张明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了吗？李新生根本不是自杀。”
“是你伪造了尸检报告。”秦明说，“为什么？”
“为什么？”张明的眼神变得疯狂，“因为那个伪君子害死了我女儿！她只是参加了那个该死的药物试验...”
陈景异缓缓向前一步：“所以你在为女儿报仇？杀死所有参与试验的人？”
“不只是他们。”张明握紧了解剖刀，“还有那些包庇他们的人。警察、医生...整个系统都在包庇这些罪犯！”
秦明注意到张明的右手在微微颤抖，这是长期接触福尔马林导致的神经损伤。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些手掌，你是在模仿你女儿的手术。”秦明轻声说，“她生前接受过右手手术，对吗？”
张明愣住了，眼中的疯狂褪去一丝，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是个钢琴家...那场手术毁了她的手，也毁了她的生命...”
就在这一瞬间，陈景异突然扑上前去。两人扭打在一起，解剖刀掉落在地。秦明迅速捡起刀，同时按下警铃。
几分钟后，张明被制服带走。陈景异的白衬衫被划破，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你受伤了。”秦明急忙上前检查。
“没事，小伤。”陈景异试图推开他，但秦明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急救包。
消毒、上药、包扎，秦明的动作专业而轻柔。陈景异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女儿的事？”
秦明没有抬头：“我在查旧档案时，发现张明女儿的死因存疑。她死于药物过量，但尸检报告也很模糊。”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陈景异有些惊讶。
“我想了解你当年经历的那个案子。”秦明轻声说，“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离开法医这一行。”
陈景异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那时候太年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直到失去了第二个受害者...”
“不是你的错。”秦明终于包扎完毕，却仍然握着陈景异的手腕，“没有人能预知一切。”
陈景异低头看着两人接触的手，秦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密，急忙松开。
“对不起，我...”
“谢谢。”陈景异轻声打断他，“谢谢你查清了真相。”
案件结束后，秦明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但他发现自己开始习惯性地寻找陈景异的身影，会在每次案件发生时期待那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月后的深夜，秦明还在实验室分析样本。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景异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还没下班？”陈景异将一杯咖啡放在工作台上。
“有个疑难样本需要尽快处理。”秦明接过咖啡，注意到陈景异眼下的疲惫，“你也是，又加班？”
陈景异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显微镜：“需要帮忙吗？”
两人并肩工作到凌晨。当最后一份报告完成时，秦明突然问道：“师兄，你后悔过吗？离开法医这一行？”
陈景异沉思良久：“有时候会。特别是看到你工作时，会想起自己曾经也那么热爱这个职业。”
“那你为什么...”
“但我找到了新的意义。”陈景异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保护生者，而不仅仅是替死者发声。这两种工作都很重要，只是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秦明终于明白了。陈景异没有放弃什么，他只是选择了不同的方式践行同一个誓言。
“我懂了。”秦明轻声说。
陈景异转头看他，眼中有着秦明从未见过的温柔：“谢谢你，秦明。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理解。”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实验室，为一切镀上了金色的光边。秦明知道，自己对陈景异的感情永远不会说出口，但能够像这样并肩工作，已经足够。
案件会继续，生命会消逝，但在这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实验室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就像他对陈景异的那份感情，深沉而持久，如同他们对正义的追求一样坚定不移。
“天亮了。”陈景异说，“新的一天开始了。”
秦明点点头，看着晨光中陈景异的侧脸，心中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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