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放下手中密报,纸角被她捏得微微发皱。东宫来人刚走不久,太孙明日读书的事已安排妥当。她正要继续批阅工部新呈的水利图册,内侍却疾步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娘娘,谍网有急讯。”
她抬眼,只道一个字:“说。”
“东瀛首脑现身京郊渔村,伪装成渔民藏匿多日,意图携带火药潜入港口制造混乱。女官率暗卫追踪七日,始终无法确认其真身,百姓混居,不敢强攻。”
沈知微起身,未换衣裳,只披了件深色斗篷。她走出凤仪宫时,夜风扑面,宫灯在廊下摇晃,光影扫过她的裙摆。
谍网女官已在宫门外候着,黑衣裹身,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单膝跪地,递上一份简图:“三条出海航道均已设伏,渔船停市三日,断其补给。但对方极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逃窜。”
沈知微接过图看了一眼,声音平静:“你带路。”
马车驶出宫门,一路向北。城外渔村静悄悄的,几盏渔火在岸边闪烁。她们在离村口半里处下车,徒步前行。沈知微站在一处高坡上,望向村落。月光洒在屋顶和滩涂上,一片银白。
她闭了闭眼。【心镜系统】启动。
一名老渔夫低头整理渔网,动作缓慢。就在那一瞬,她听见他的心声——“明日寅时,船在芦苇荡第三岔口接应,不可误时。”
三秒过去,系统冷却。
她睁开眼,对身旁女官道:“子时布防,二十人封锁芦苇荡三岔口,五人守码头,其余人在村外待命。活捉首脑,若惊扰百姓,按军法处置。”
女官领命而去。
沈知微并未回宫,而是留在高地处守候。天将子时,暗卫陆续传来消息:包围已成,敌未察觉。
可就在寅时前一刻,村中突然火光冲起。
她心头一紧,翻身上马,直奔事发地点。
赶到时,两名暗卫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短刃。几名黑衣人正在交手,刀光闪动。东瀛首脑已撕去伪装,身穿窄袖劲装,右手持刀,左臂夹着一个布包——正是火药。
他背靠渔船,眼神凶狠,见沈知微策马而来,竟冷笑一声,举刀指向她。
沈知微翻身下马,从侍卫手中取过长弓,搭箭上弦。
那人猛然发力,一刀劈开逼近的暗卫,随即转身扑向渔船,显然想引燃火药同归于尽。
就在此刻,她拉开弓弦,瞄准手腕。
羽箭破风而出,正中其右手腕。那人闷哼一声,刀落地,火药包也滚落沙中。
四周暗卫立刻围上,将他死死按住。
沈知微缓步走近,凤袍在夜风中翻动。她俯视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你可知我大周的‘海禁令’?”
那人咬牙切齿,用生硬的汉话说:“沈知微……你不得好死!”
她没回应,只对女官下令:“押回宫门,天亮后送往菜市口,公开示众。”
回到宫中,天色微明。她坐在案前,重新披上凤袍,召来刑部主事与京兆尹。两人进殿时神色紧张。
“皇后,此人为外邦谍首,若公开处置,恐惹外交纷争……是否秘审后处决?”
沈知微看着他们,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私刑,是立威。他带火药入境,杀我暗卫,图谋炸毁港口。若藏头露尾地处理,百姓如何安心?外敌如何震慑?”
京兆尹低头:“是。”
“今日清晨押赴菜市口,由御林军护送。沿途百姓皆可围观。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敢踏我疆土一步者,下场如此。”
两人退下后,谍网女官再次出现,站在殿外等候。
“假路线传出去了吗?”沈知微问。
“已放出消息,称午时押往北牢。实际辰时出宫,直抵菜市口。”
“很好。”
她起身,亲自前往刑场。
菜市口早已围满百姓。囚车行至中央,东瀛首脑双手被铁链锁住,右腕缠着染血的布条,脸色铁青。他抬头环视人群,眼中仍有不甘。
沈知微立于高台,一身凤袍耀眼夺目。她开口,声音穿透喧闹:“此人乃东瀛谍网首脑,潜入我境长达半月,杀害朝廷密探二人,私藏火药意图炸毁港口。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人群哗然。
“即日起,公开示众三日,三日后问斩,以正国法!”
话音落下,百姓齐声高呼:“皇后英明!护我江山!”
有人朝囚车扔菜叶,有人怒骂不止。那名首脑猛地挣扎起来,却被铁链牢牢锁住,只能瞪眼嘶吼。
沈知微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喊:“你们不会赢的!东瀛大军必踏平你们的城池!”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回到凤仪宫,她取出那支射中敌人的羽箭,放在案上。箭头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箭杆笔直。
雪鸢进来奉茶,低声说:“娘娘,乾清宫来人,说陛下已召见兵部尚书。”
沈知微点头:“我知道了。”
她拿起朱笔,开始批阅边关军报。第一份便是登州守将奏折,称近海水域发现不明船只,形迹可疑。第二份来自泉州,提到沿海渔民多次遭遇骚扰,有渔船被劫。
她提笔在两份奏折上写下批语:“加强巡防,凡擅入我海域者,格杀勿论。”
刚放下笔,内侍又报:“娘娘,刑部送来供词。东瀛首脑招认,此次行动由幕府直接指派,目的为刺探港口布防,并制造恐慌动摇民心。另供出境内七名联络人,均已缉拿。”
沈知微看完供词,淡淡道:“三日后午时,菜市口问斩。头颅悬挂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是。”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宫墙连绵,晨光洒在屋脊上。海风似乎吹到了京城,带着一丝咸腥的气息。
谍网女官再次入殿,手中捧着一份密函。
“这是从他贴身衣物中搜出的纸条,用东瀛文字书写,译文如下:‘若事败,勿救,保核心名单。三年后,再启计划。’”
沈知微盯着那行字,许久未语。
她忽然问:“你跟了我几年?”
女官低头:“五年。”
“这五年,你杀过多少人?”
“记不清了。只要您下令,我就动手。”
“怕吗?”
“不怕。我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沈知微点点头:“从今天起,扩大谍网编制。沿海七省,每府设一名密探首领,直属你管辖。人选你自己挑,条件只有一个——绝对忠诚。”
女官抱拳:“遵命。”
“还有,”她补充,“把这份名单抄录三份,一份存内阁,一份交裴砚,一份烧掉。活着的人,不该知道太多。”
女官领命退出。
沈知微坐回案前,翻开一本空白簿册,提笔写下“东瀛谍案”四字。随后,她将所有相关文书逐一归档,包括供词、密报、军情奏折。
她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但这一步,必须走得狠,走得稳。
午后,她登上宫楼,远望东方。海平面尽头,天空与海水交界处泛着灰白的光。
风卷起她的衣袖,像一面未展开的旗帜。
她手中握着那支箭,指尖划过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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