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屑沾衣寻巧思,一片枫红藏嫁妆”,午后的济世堂来了个满身铁屑的人 —— 镇上的铁匠李师傅,手里抱着块磨得发亮的铁板,脸上还沾着黑灰,站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陈先生,能不能跟你讨个主意?我家闺女明年要嫁人,我想给她打个装枫叶的盒子当嫁妆,可不知道咋做才好看又实用。”
陈建国请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接过铁板 —— 铁板有书本大小,边缘还带着点温度,是刚从铁匠铺拿来的。他想了想,从屋里拿出张粗纸,用炭笔勾勒起来:“李师傅,咱们做个长方形的盒子,盖子上刻片大枫叶,叶脉要深点,看着有灵气;侧面做个小抽屉,能放闺女的针线、顶针,以后她缝衣服方便。”
他边画边改,一开始把抽屉画在正面,觉得挡着枫叶不好看,又改到侧面;枫叶的纹路太细,怕铁匠不好刻,又加粗了几笔。李师傅凑在旁边看,眼睛越睁越亮,等陈建国画完,他一把抓过纸,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好!太好了!既能装枫叶,又能放针线,我闺女肯定喜欢!”
李师傅回去后,连夜就开工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抱着做好的盒子来济世堂 —— 铁板被磨得光滑发亮,盖子上的枫叶纹刻得清清楚楚,叶脉里还特意描了点铜粉,阳光下闪着微光;侧面的小抽屉拉起来 “顺滑” 响,里面还垫了层软布,怕磨坏针线。
消息很快传遍了枫溪镇,村民们都来跟李师傅订盒子 —— 王婶要个装腌菜方子的,张大叔要个装工具的,连村长都要了个,说要装他儿子从县城寄来的书。李师傅忙得脚不沾地,却特意给陈建国打了个小盒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边缘磨得圆润,盖子上刻了片小小的红枫:“陈先生,这盒子给你装怀表,大小正合适,你别嫌弃。”
陈建国把怀表放进小盒子里,不大不小正好卡住,盒子里还带着点铁屑的暖意。小丫跑来看见,从兜里掏出片刚捡的深红枫叶,非要用浆糊贴在盒子侧面:“先生,贴上枫叶,盒子就有枫香了,你想枫溪镇的时候,闻闻就知道了。” 她贴的时候没对齐,枫叶歪歪扭扭的,却像给冰冷的铁盒添了抹活气。
下午,陈建国帮王婶修漏雨的屋顶。他踩在木梯上,手里递着瓦片,王婶在下面扶着梯子,看着他腰间挂着的小盒子,忽然叹道:“陈先生,你这盒子真好看,就是可惜了 —— 你早晚要回去,这盒子带着枫溪的念想,以后想起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回来。”
陈建国手里的瓦片顿了顿,心里有点酸,却还是笑着说:“就算回去了,我也不会忘的 —— 忘不掉这盒子,忘不掉大家,忘不掉枫溪的枫叶。”
晚上,月光透过竹窗照在小盒子上,枫叶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个小小的红印。陈建国把盒子放在手里摩挲,怀表突然亮了,雾气里映出林慧在衣柜前叠衣服的样子 —— 她把陈建国的衬衫摊平,仔细叠好领口,放进衣柜最上面的格子,还在旁边放了包樟脑丸,怕衣服受潮。
“林慧,我在这里很好,” 陈建国对着怀表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温柔,“等我回去,给你带枫溪的枫叶,给你看这个铁盒子,跟你说这里的事 —— 说李师傅的手艺,说小丫贴的枫叶,说大家的好。”
晚风裹着枫香吹进来,小盒子上的枫叶轻轻晃。陈建国忽然明白,这小小的铁盒里,装的不只是怀表,是铁匠对闺女的疼爱,是小丫对他的牵挂,是他对枫溪的不舍,更是两个时空里,最朴素也最珍贵的 “心意”—— 这些心意,像枫树根一样,深深扎在他心里,不管走多远,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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