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溪镇的集市日总是热闹的,天刚亮,镇口的石板路就挤满了人,卖枫果的、织土布的、耍杂耍的,吆喝声裹着枫香飘满街巷。陈建国跟着赵二柱去买草药,刚走到巷口,就被一个大嗓门喊住:“陈先生!等等俺!”
王婶挎着个竹篮跑过来,篮里装着刚蒸的枫果糕,油乎乎的纸包还冒着热气。“给你和二柱带的,” 她把纸包塞进陈建国手里,眼睛直瞅着他胸口,“听说你那表是爷爷传的?俺跟你说,这老物件可金贵,要是遇到心仪的姑娘,送出去保管能成!” 陈建国脸一红,赶紧解释:“王婶,俺有媳妇,这表是念想。”
“有媳妇怕啥?” 王婶嗓门更大了,周围的村民都看过来,“俺跟你说,镇上的王寡妇,人勤快还会做鞋,上次给俺做的布鞋,穿三年都没破!你要是……” “王婶!” 陈建国赶紧打断她,舌头都打了结,“俺、俺有老破车!不用麻烦!”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笑了,赵二柱笑得直拍大腿:“陈先生,你啥时候有车了?俺咋不知道?”
陈建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拽着赵二柱往前走。王婶还在后面喊:“俺跟你说的事你考虑考虑!王寡妇真不错!” 他头也不回地摆手,走到草药摊前,才松了口气。“你咋说自己有老破车?” 赵二柱还在笑,陈建国揉着太阳穴:“我本来想说‘我有老婆’,一紧张就说错了。” 卖草药的李大叔笑着说:“陈先生是想给媳妇买马车吧?俺这有匹老马,便宜卖给你!”
买完草药往回走时,陈建国总觉得胸口不对劲 —— 怀表像是在发烫,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温度。他摸了摸,表盘比早上更热了,还隐隐透着点红光。“二柱,你帮我看看,这表是不是有问题?” 他把怀表掏出来,赵二柱接过来看了看,又放在耳边听了听:“没响啊,是不是你揣在怀里捂热的?” 陈建国接过表,红光又淡了点,他皱着眉:“可我总觉得它要响。”
回到济世堂时,小丫已经在门口等了,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她给陈建国缝的帕子 —— 帕子上绣着片枫叶,针脚歪歪扭扭,却红得鲜亮。“干哥,俺跟王婶学的绣花,” 她把帕子递过来,“以后你擦汗用,上面有枫叶,就像俺陪着你一样。” 陈建国接过帕子,心里暖烘烘的,想起林慧以前也给她缝过帕子,上面绣的是腊梅,比小丫的精致,可他却觉得这歪歪扭扭的枫叶更贴心。
“对了,干哥,” 小丫拽了拽他的衣角,“俺今天看见乐乐哥哥了!” 陈建国心里一紧,赶紧问:“在哪看见的?” 小丫指着远处的枫树林:“在梦里,乐乐哥哥跟俺一起捡枫叶,还说要跟俺玩捉迷藏。” 陈建国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小丫想乐乐哥哥了?” 小丫点点头:“想,俺想跟他一起放风筝,一起看小鸟。”
下午,邻镇的张郎中果然来了,还带了个小徒弟。张郎中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一进济世堂就拱手:“陈先生,久仰大名!” 陈建国赶紧摆手:“不敢不敢,就是瞎琢磨的法子。” 赵二柱把 “用药表格” 拿出来,张郎中凑过去看,眼睛都亮了:“这法子好!每味药的用法用量都写得清楚,比俺那本老药书还明白!”
陈建国想解释这是现代的 “表格”,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含糊:“就是想着方便记录,省得记错了。” 张郎中连连点头:“方便!太方便了!俺回去也让徒弟做这个,以后抓药就不会出错了。”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三贴草药:“这是俺家传的治风寒的方子,送给陈先生,算是拜师礼!” 陈建国赶紧推辞,赵二柱笑着说:“收下吧,张郎中一片心意。”
送走张郎中,天已经黑了。陈建国坐在案边,把张郎中送的草药分类放好,小丫在旁边帮他递纸,忽然说:“干哥,你的表在发光。” 陈建国赶紧回头,看见怀表放在案上,表盘正透着淡淡的红光,像颗小灯笼。他走过去,拿起怀表,红光又淡了点,可他能明显感觉到,表芯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是不是枫神显灵了?” 小丫睁大眼睛,赵二柱也凑过来看:“俺听师父说,枫树林里的老物件,有时候会沾着灵气,能通鬼神。” 陈建国摇摇头,心里却突突直跳 —— 他想起昨晚听见的 “爸”,想起胸口的温度,难道真的要传来家里的声音了?
夜里,陈建国把怀表放在枕头边,不敢睡得太沉。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表盘上,“枫火映心” 四个字泛着微光。他摸着表盘,心里默念:“乐乐,林慧,你们还好吗?要是能听见,就说句话吧。” 怀表还是没响,可他却觉得,离家人越来越近了 —— 就像枫树林里的枫叶,虽然落了,可根还连着树,他虽然在异乡,可心还连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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