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柱在灶台前忙得团团转,艾草、生姜、红糖堆了一灶台,锅里的水咕嘟冒泡,他还在往里面加东西。“二柱,不用煮驱邪粥,我没中邪,” 陈建国站在门口,眼睛还是红的,手里攥着怀表,“我真的听见家人的声音了。” 赵二柱头也不回:“俺知道你没中邪,可这粥暖身子,喝了总没错!”
陈建国无奈,只能坐在案边等。怀表还在手里,他不敢离身,生怕一放下,声音就没了。表盘的红光比刚才淡了点,可声音还能听见 —— 乐乐在说 “爸,我今天在学校得了小红花”,林慧在说 “建国,你以前总说我煮的粥太淡,这次我多加了糖”。这些细碎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又暖又疼。
“对了,陈先生,” 赵二柱忽然想起什么,“俺师父说,枫树林里的老井,有时候能听见远方的声音,你要不要去试试?” 陈建国愣了愣,想起自己穿越过来时的老井,心里一动:“真的能听见?” 赵二柱挠挠头:“俺也不知道,师父说的,他说老井通着‘时空’,心里有牵挂的人,能听见想看的声音。”
正说着,小丫跑进来了,手里拿着个荷叶包,里面是她给陈建国留的枫果糕。“干哥,你咋哭了?是不是赵大哥欺负你了?” 她跑到陈建国身边,仰着头看他,“俺帮你骂他!” 陈建国赶紧擦了擦眼泪:“没有,干哥没哭,是风吹进眼睛了。” 小丫皱着眉:“可是没风啊?” 赵二柱笑着说:“你干哥是想家人了,等粥煮好了,喝了就不想了。”
粥煮好时,天已经黑了。赵二柱端着个粗瓷碗过来,碗里的粥冒着热气,红糖的甜香飘满屋子。“快喝吧,” 他把碗递过来,“俺加了好多红糖,甜的能消气。” 陈建国接过碗,喝了一口,甜意在嘴里散开,暖到了心里。怀表还在手里,声音淡了点,可他还是能听见乐乐在说 “爸,我等你回来”。
“二柱,我跟你说个事,” 陈建国放下碗,深吸一口气,“我不是逃荒来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有汽车、有手机、有高楼…… 我是因为失业,家里吵架,才不小心来到这里的。” 赵二柱愣了愣,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陈建国继续说:“我有个儿子叫乐乐,跟小丫差不多大,以前我总没时间陪他,现在想陪,却见不到了;我有个妻子叫林慧,她总给我煮红烧肉,我却从没说过谢谢……”
赵二柱听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俺不管你来自哪个世界,你是俺的朋友,是小丫的干哥,这就够了。” 陈建国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我想回去,我想陪乐乐长大,想跟林慧说对不起……” 赵二柱点点头:“俺帮你找师父,师父知道的多,肯定能帮你找到回去的路!”
夜里,陈建国躺在床上,怀表放在枕头边,声音已经很淡了,几乎听不见。他摸着表盘,想起乐乐的哭声,想起林慧的抽泣,心里暗暗发誓:要是能回去,一定好好陪家人,再也不躲着问题了。
窗外的枫叶又落了一片,飘在窗纸上。陈建国望着那片枫叶,忽然觉得,这碗 “驱邪粥” 虽然没驱邪,却驱走了他心里的懦弱 —— 原来面对思念,不是躲着,是承认它,然后带着这份思念,寻找回家的路。怀表在枕头边温温的,像是在说:“别急,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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