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东京高楼的间隙洒落在酒店门口，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雨的湿润。路明非站在酒店大堂，看着源稚生从一辆加长林肯上走下来，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早上好！路君。”源稚生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衬得他更加挺拔，袖口的暗纹家徽若隐若现。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早上好！”路明非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稍微正式些的休闲装，但站在源稚生旁边，依然显得像个误入大人世界的高中生。
“今天带你去参观日本分部，然后带你去见大家长。”源稚生示意他上车，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早就想见见大名鼎鼎的日本分部了。”路明非故作兴奋地说道，心里却绷紧了一根弦。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影响他的计划。
车门无声地滑开，路明非跟着源稚生坐进了加长林肯的后座。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中控台上摆放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杯座里甚至还有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茶香袅袅。路明非注意到，车内的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的喧嚣完全被隔绝，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路君对日本分部的印象如何？”源稚生随口问道，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高耸的源氏重工大楼。
“比我想象的还要……正式。”路明非斟酌着用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他其实想说“森严”，但最终还是换了个更温和的词。
源稚生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平稳地驶入源氏重工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一楼大厅。走出电梯的瞬间，路明非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宽敞的大厅里，许多名身着黑色制服的接线员整齐地坐在各自的工位上，耳边贴着电话听筒，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丝毫不显混乱，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在运转。
“这里是我们的通讯中心，”源稚生解释道，“每天都会处理大量来自各地的事务，包括……纠纷调解。”他顿了顿，用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但路明非心知肚明，这些“纠纷”多半是黑道组织之间的冲突。
路明非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接线员冷峻的面孔，心里暗自咋舌。这哪里是普通的企业？分明是一个庞大的黑道帝国中枢。
“请跟我来。”源稚生带着他走向另一部电梯，这次的目的地是更高的楼层。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眼前的景象与一楼截然不同。深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走廊，墙壁上悬挂着古朴的浮世绘和名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走廊两侧的房间门紧闭，偶尔有身穿和服或西装的男女匆匆走过，见到源稚生时都会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
“从这一层开始就是家族区域，”源稚生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各个家族的人都会在这里处理事务。”
路明非注意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情严肃，仿佛肩负着某种无形的压力。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平时都这么……忙碌吗？”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权力越大，责任越重。蛇岐八家掌控着整个日本的地下世界，每一件事都可能影响成千上万人的生活。”
路明非沉默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这样的权力，终究也成为了某些人野心的温床。
参观完这一层后，源稚生带着路明非乘坐直达电梯，前往大家长办公室所在的顶层。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路明非感到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仿佛正在接近某个不可预知的未来。
“大家长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源稚生站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轻轻敲了敲。
门内传来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的一瞬间，路明非的瞳孔猛地收缩。宽敞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整个东京的壮丽景色，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深色的实木办公桌上。而坐在桌后的那个人——橘政宗，正微笑着看向他们。
那张脸，路明非再熟悉不过了。温和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但路明非知道，在这张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扭曲的灵魂。
王将。
这个名字在路明非脑海中炸开，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窜起，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这位就是卡塞尔学院的路明非同学吧？”橘政宗站起身，声音温和，“久仰大名。”
路明非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微微鞠躬：“大家长好。”他的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操控着他的身体。
“请坐。”橘政宗示意他们坐下，亲手倒了一杯茶推到路明非面前，“听说路君对日本分部很感兴趣？”
路明非接过茶杯，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掩盖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轻啜一口，茶香在口中蔓延，却带着一丝苦涩。
“是的，日本分部的运作方式让我很佩服。”他放下茶杯，笑容无懈可击，“尤其是大家长的领导，真是……令人敬佩。”
橘政宗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异样，依旧温和地笑着：“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如果有机会，欢迎你多来日本交流。”
路明非点点头，心里却冷笑：“下次再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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