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队伍的回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整个磐石基地都滋滋作响。
那头变异野猪,小山似的堆在广场中央。黑黢黢的硬皮,獠牙像两把弯刀,死了还瞪着一双浑浊的眼。血呼啦的,味儿冲鼻子,可在这见点儿油腥都难的世道,这味儿勾得人魂儿都快飞了。
“猛哥牛逼!!” “我滴个娘!这得多少肉啊!” “猛哥!猛哥!”
人群嗡一下就炸了,眼睛冒着绿光,往前挤着,咽口水的声音咕咚咕咚响成一片。那场面,比过年还热闹,虽然这“年”过得血色呼啦的。
猛哥,那个寸头刀疤的壮汉,叉着腰,享受着呢。他咧着嘴,黄板牙呲着,冲刀疤脸一挥手:“老刀!麻溜的!收拾了!今晚开荤!老子兄弟们卖命回来的,得多分!”
“好嘞猛哥!您就瞧好吧!”刀疤脸笑得脸上的疤都挤一块了,点头哈腰,转身就吆喝手下动刀子。
几个壮汉拿着家伙式上前,吭哧吭哧地割那厚皮。周围一圈人,眼珠子都快掉肉里了。
凌昊他们缩在角落,也能闻到那味儿。
赵乾脖子伸得老长,喉结上下滚:“操…真香啊…能给口汤喝也行啊…”
凌薇和红豆也不自觉地咽口水。那点压缩饼干,早没影儿了,肚子叫得欢。
凌昊没看肉,他的【洞悉之眼】,越过一堆脑袋,锁定了猛哥队伍最后边。
那儿蹲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但他身上的“气”,不一样。
不是猛哥那种土黄厚重的蛮力,是一种…内敛的,青幽幽的光,像压紧的弹簧,又像藏着风的刀片子。可这光现在乱得很,核心处还掺着点黑灰气,伤着了,内伤。
这么个人物,伤了,还没人管?猛哥他们吆五喝六,没一个往他那儿瞅的。
有点意思。
凌昊记下了。
那边割肉割得热火朝天。大块好肉被搬走了,肯定是给上头和有功的。剩下点下水杂碎,扔一边,立马就抢疯了。
“我的!这心肝是我的!” “滚蛋!这猪尾巴老子先看见的!”
推搡,叫骂,差点又打起来。守卫骂咧咧地维持秩序,屁用没有。
最后,连这点零碎也没了。
晚上发饭的时候,空气都绷紧了。
每人确实多了点东西——薄得能透光的一片烤肉,一小勺飘着点油星的浑汤。
就这,已经让很多人手抖了。
凌昊看着自己那份。肉里有点极微弱的能量,比杀怪吸收的差远了,但好歹是肉。汤嘛,就是水里有点肉味儿。
“昊子!快吃!香死了!”赵乾几口就扒拉完了,咂摸着嘴,眼巴巴看着别人的碗。
凌薇和红豆小口吃着,脸上有点活人气儿了。
凌昊慢慢嚼着,柴,咸,但在这时候,是好东西。汤下肚,有点暖乎气。
可有的人,连这点都没有。
那些老弱病残,没出去拼命的,分到的还是老样子,甚至更少。他们看着别人碗里的肉片,啃着硬饼子,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下去。
恨意,像阴沟里的水,悄悄漫上来。
凌昊冷眼看着。这就是磐石,现实得很。
吃完,他又瞅向那个蹲角落的受伤男人。那人自己待着,慢慢啃着饼子,份量跟别人一样。猛哥那帮人在另一边吹牛,没人搭理他。
凌昊心思动了,对赵乾他们低声道:“我过去趟,你们别动。”
“啊?干嘛去?”赵乾懵。
“聊聊。”凌昊拿起自己没喝完的水瓶子,走过去。
不少人看他,眼神怪怪的。一个新来的,找那闷葫芦干嘛?
凌昊没管,走到那人几步外停下。
离近了,更能感觉出他那股劲儿,敛着,又锐,还有压不住的痛。年纪不大,脸盘硬朗,就是嘴唇发白。
“有事?”男人没抬头,声儿沙哑,带着累和防备。
“伤得不轻吧?”凌昊语气平常,把水瓶递过去,“喝点?”
男人抬头,眼窝深,全是红丝,警惕地扫了凌昊和水瓶一眼:“不用。谁?”
“新来的,凌昊。”凌昊收回手,自然地在旁边不远坐下,“今天也出去了一趟,差点喂了怪物。”
男人沉默了一下,绷着的肩稍微松了点,但还是没吭声,继续啃饼子。
“你们厉害,能弄回大家伙。”凌昊接着唠,看着野猪骨头,“外面现在更悬了吧?那玩意多吗?”
“…不多,但硬。”男人终于搭腔,声音哑得厉害,“皮厚,劲大,疯起来…难搞。”他像是想到什么,眉头拧紧,喘气急了点,猛地咳嗽起来,脸憋得有点红,痛苦藏不住。
凌昊【洞悉之眼】看得清楚,他体内那团青气乱颤,核心的黑灰又散开一丝。
伤得真不轻,里头坏了。
“没事吧?”凌昊问了句。
“死不了。”男人摆摆手,语气又冷下去,不想多说。
凌昊见好就收,没追着问怎么打的,换了个话头:“基地里…有会看伤的吗?你这伤不能硬扛。”他指指对方胸口。
男人听了,嘴角扯了一下,像笑又不像,眼神往c座那边飞快一瞟,立刻收回,声压得低低的:“有…代价,你出不起。”
代价出不起?
凌昊心里一动。c座果然有药?但控得死?要什么?吃的?家伙?还是…别的啥?
“这样…”凌昊脸上露出点可惜,“那只能耗着了。这鬼日子…”
他又坐了一小会儿,扯了几句基地难混的话,然后自然地站起来:“不吵你了,歇着吧。”
男人看他一眼,觉得这新人有点怪,但也没说啥,微微点了下头。
凌昊回到角落。
“咋样?问出啥了?”赵乾赶紧凑过来。
“内伤,重。”凌昊低声道,“c座有药,但贵得要死。”
“c座?”赵乾脸一苦,“那鬼地方…”
凌薇也害怕。
红豆小声问:“…他会死吗?”
凌昊摇头:“说不准。但他提代价那表情…不像好路数。”他顿了顿,看向c座,“那里头,比想的还邪乎。”
正说着,猛哥那边闹腾起来。
一个喝上头的队员,指着受伤男人这边嚷嚷:“…操!要不是某个怂货关键时候软脚…咱能这么惨?说不定还能搂草打兔子,再干一头!”
虽没点名,但谁都听得出来说谁。
猛哥皱眉头骂了一句:“滚蛋睡去!”但骂得不狠。
其他队员也帮腔,看那受伤男人的眼神,嫌弃得很。
那男人还是低着头,像没听见,就是捏着饼子的手,指头节绷得发白。
凌昊看在眼里,明白了。
这是出去出了岔子,伤了人,没捞到最大好处,怨气没处撒,都冲这受伤的来了。
这…说不定是个口子?
一个能摸清猛哥队伍底细、了解外面情况,甚至…接触那种特殊天赋的口子?
凌昊眼神闪了闪。
夜更深了,血月亮晃晃的。
广场上鼾声四起,偶尔有压抑的哼唧。
肉味儿淡了,剩下的还是饿和冷。
凌昊靠着墙,没睡。
一边感觉着身体里那丝力量慢慢变厚实,一边琢磨。
强哥的坑、苏小婉的谜、c座的邪乎、猛哥队里的内讧、还有那个受伤的、身怀特殊“气”的男人…
他得有力气,得有消息,得有个…撬开这潭死水的缝。
他的目光,又飘向那片黑黢黢的禁区。
看来…是时候,往那边稍微蹭一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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