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凛冬城,大教堂地底最深处的秘仪之间。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的阴影,浓郁的黑暗能量几乎化作了实质,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墙壁上镶嵌的不是灯盏,而是一颗颗不断搏动、散发着幽绿或暗紫光芒的诡异晶体,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睛。巨大的空间中央,是一个由暗色金属、黑色水晶以及无数繁复而扭曲的符文构筑成的庞大法阵。法阵的沟壑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如同活物般粘稠、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暗红色液体,仿佛是汇聚了无数生命的精血。
维吉尔就站在这法阵的核心。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镶金边的长袍,但此刻,那长袍上仿佛有黑色的流光在自行游走。他苍老枯瘦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迷醉与虔诚,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无形中的某个存在。
他面前悬浮着的,正是那颗从黑水堡核心侥幸抢救出来、却已经布满裂纹的“次级深渊之种”。此刻,这颗黑色晶体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搏动着,贪婪地吞噬着从法阵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黑暗能量和……那些弥漫在北境上空,因战争、瘟疫、恐惧和绝望而产生的无形负面情绪。
“感觉到了吗?吾主……”维吉尔的声音带着一种吟诵般的韵律,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绝望在蔓延,恐惧在滋长,痛苦在哀嚎……这是多么盛大而甜美的献祭啊……龙焰军团的到来,将把这场死亡的盛宴推向最高潮,他们的铁蹄将碾碎最后的希望,产生的绝望将如同最醇厚的美酒……”
他微微侧头,看向侍立在一旁、浑身都笼罩在厚重紫袍阴影中的大祭司。大祭司的脸隐藏在兜帽的深处,只有一双闪烁着惨绿色光芒的眼睛隐约可见。
“但是,维吉尔阁下,”大祭司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骨头在摩擦,“那个继承者……埃德里克。他接连摧毁了黑水堡,破坏了红河谷的布置,他的力量增长超出预期,是个巨大的变数。他若此时前来凛冬城……”
“他?”维吉尔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一种掌控一切的优越感。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在那颗疯狂搏动的黑色晶体上,晶体发出一阵愉悦般的嗡鸣。“他不过是为这场伟大献祭增添了几分……戏剧性的波澜罢了。他就像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他的反抗,他的挣扎,他带来的死亡与混乱,都只是在为吾主的降临,准备更丰盛的祭品。”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地层与空间,看到了南方那正滚滚而来的帝国铁流,也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支正逆着命运洪流、执着地扑向凛冬城的十三人小队。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期待的弧度。
“他若敢来凛冬城……正好。”维吉尔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充满恶意,“用他那蕴含着所谓‘逆光’本源的血与魂,作为迎接吾主意识降临之刻,最华丽、最完美的点缀!我期待着……将他钉在祭坛最高处的那一刻。”
他转向大祭司,语气恢复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月蚀之夜,就是最终的时刻。确保所有祭坛节点万无一失。现在……让我们准备好,迎接我们‘勇敢’的客人吧。我要让整座凛冬城,都成为埋葬他们的坟墓,也成为吾主降临的基石!”
……
北方冰冷的荒野上,埃德里克突然勒停了脚步,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凛冬城的方向。尽管相隔遥远,但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城池最深处、充满了恶意与期待的无声咆哮。肩头的烬也发出了尖锐而充满警告的鸣叫,浑身的鳞片都微微炸起。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力量,也感受着身后十二名同伴那坚定而无畏的气息。
“他知道了。”埃德里克平静地说,“他在等我们。”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稀薄的星光下流淌着暗红与苍蓝交织的微光。背后的四翼虚影再次凝实,不再是内敛,而是散发出一种即将奔赴最终战场的、锐利无匹的锋芒。
“是时候了。”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张在黑暗中依旧清晰的面孔,他们的眼神纯净而坚定,如同北地最璀璨的冰晶。“兄弟们,随我……去为这个时代,画下属于我们的句点。无论结局如何,让我们的名字,与北境的自由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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