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吃得热闹,秦淳突然想起眼前的张大胆是谁了。
他不就是《诡打诡》故事里的男主角吗?剧情里那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为谭老爷勾搭上张大胆的妻子,还想害死他引起的。后来张大胆拜了徐镇人为师,成了茅山道士。
想到这里,秦淳不动声色地问道:“张大胆,我听人说你在给谭秀才赶车,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出来做帮工赚钱?”
在秦淳的记忆中,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直称谭老爷为“谭秀才”,因为对方是前清出身的秀才。但秦淳这么叫,并非出于尊敬,反而带着几分轻视。
毕竟秦淳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若不是科举废除,进士也早已到手。而谭老爷一辈子只考了个秀才,还是最后一次科举才勉强得到的。
在秦淳看来,谭老爷能力平庸,半生光阴才混个秀才,说不定还是考官看在他年迈份上。因此他一直瞧不起谭老爷,平时也总叫他“谭秀才”。
如今秦淳依旧用这个称呼,没有打算改口。反正因为这个称呼,谭老爷早就说他不尊长者,双方已经结怨,现在改也无济于事。
“谭秀才?秦少爷是说谭老爷吧?”张大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没错。”秦淳点了点头。
见秦淳确认,张大胆接着说:“谭老爷对我很好,每天活儿不多,出门还有马车坐。”
“哎!张大胆,谭老爷真对你这么好,你还出来当帮工干什么!”
“就是!谭老爷是什么身份?咱们文崇镇的大户!他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你吃穿不愁!”
旁边几个帮工听见后,都围过来打趣。
“去去去!我才跟了谭老爷半个月,哪好意思开口要工钱!”张大胆回嘴。
张大胆是谭老爷最近请来赶车的,工钱给得高,活儿也轻松——只要把谭老爷送到一家客栈,等一炷香时间再接回来。这种轻松又赚钱的差事,哪儿找去?
当然,张大胆没说出具体的工作内容,谭老爷交代过,不能对外人说。
听了张大胆的话,秦淳心里明白——看来“诡打诡”的戏码快来了,张大胆的妻子已经和谭老爷勾搭上了。
此刻,秦淳看向张大胆的目光多了些异样,仿佛觉得他头顶像是一片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
想到这里,秦淳忽然有了主意,开口说道:“大胆,刚才看你一个人搬了那么多箱子,看来身上有点本事。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做事?”
秦淳想招揽张大胆。跟随钱镇人修行几天后,他已经看出张大胆是纯阳体质,天生适合修道,虽然资质不如自己,但也比很多人强。这也是当初即便秦淳已经破身,徐镇人仍愿收他为徒的原因。
如今钱镇人已归附秦淳,原来的轨迹早已被打乱,张大胆是否还能踏上修道之路还不知道。但即使不修道,单凭他能以一敌五的身手,留在身边当个护卫也是极好的。
听到秦淳的邀请,张大胆有些动心,但想到谭老爷那边薪水高又轻松,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秦淳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没关系,以后要是需要帮忙,尽管来秦家大宅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他本就不指望靠一句话就拉拢张大胆,只是想在他心里留下好印象。等到谭老爷和他妻子联手害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张大胆自然会来找他。
到时候,正好借张大胆作证,以私通之罪彻底扳倒谭老爷。谭老爷觊觎秦家的财产,秦淳又何尝不是?
张大胆听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酒宴很快结束,张大胆和其他帮工走出秦家大宅,手里紧紧攥着易天发给他的安家费和工钱。
一路上,其他帮工还在奉承张大胆,让他以后发达了别忘了这些老朋友。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秦淳转头看向易天——他正在收拾酒桌。
见此情景,秦淳说道:“天叔,明天去招几个下人吧。经过今天,全镇人都该知道,秦家还是那个秦家,应该会有人愿意来。”
现在是乱世,战火虽未波及文崇镇,但也难免受到影响。镇上吃不饱饭的人很多。之前因为担心性命,没人敢来秦家做事——毕竟只是饿肚子,又不是真的要饿死,何必为了一顿饭搭上性命?如今秦家的危机表面已经解除,自然会有人上门。
“我明白了,少爷。”易天点头应道。
秦淳话锋一转,问道:“天叔,听说最近镇上在选镇长?”
“是的,少爷,就这几天的事。不过听说谭老爷已经和所有乡绅谈妥了,今年要推举他当镇长。”易天回答。
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文崇镇的镇长一直由当地乡绅和各家族长轮流担任,任期一年,轮流坐庄。这套制度在明清两代延续了几百年,秦淳的祖父也曾因此当过镇长。
但如今是民啯,讲究选举,镇长由乡绅们自行推选产生。秦淳作为乡绅之一,既有投票权,也有资格参选镇长。
虽然如此,乡绅们私下仍沿袭旧制。今年轮到谭老爷当镇长,他早已打点好除秦淳外的所有乡绅,此事几乎已成定局。
如果秦淳此时争镇长之位,便是打破数百年来的规矩,公然挑战旧制权威,与全镇乡绅为敌。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遵守旧制,等上十几年再当镇长。反正系统没有限定任务时间。但他实在不愿意浪费光阴。
更何况,他和谭老爷素有矛盾。如果谭老爷当上镇长,绝不会让他好过。无论是情理还是利益,他都不能让谭老爷得逞。
“难怪系统说当镇长比前两个任务更难。”秦淳心中暗想。
以秦家现在的实力,要对抗全镇乡绅确实不易。但他已经想好破局之法,万事俱备,只差一人。
正想着,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匆匆赶到秦宅。
“少爷,我回来了!”那人高声喊道。
东风来了!
杨定玟回来了,给秦淳带来一个好消息。
两人在书房见面。
“少爷,我前几天去了省城,联系上了一家英格兰洋行。听说那位老板背景很深,一定能满足您的要求,只是价格不低。”杨定玟说。
“杨叔,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办成,钱不是问题。”
“这事越快越好,我们马上动身去省城。”
秦淳显得有些激动。
“那我这就去准备人手!”杨定玟说着,转身要走。
“杨叔,人不用太多。我、你和秦虎三人就够了。抽调太多人,怕鹰嘴山的敌人会再来。不能从省城回来,家里都没了。”秦淳整理了一下话,继续说道:“另外,麻烦你把秦山、秦虎和天叔叫来,我有事交代。”
杨定玟点头应下,去叫三人。
不久,杨定玟带着他们来到书房。
秦淳对易天说:“天叔,这几天我要去省城。我不在时,秦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帮我照看好家里。”
“少爷放心。”易天回答。
秦淳点点头,又说:“还有一件事。我答应过钱镇人,在文崇镇给他建一座道观。这几日带上钱镇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地买下来,尽早动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如果钱不够,就去我房间床下拿,我在那儿放了个箱子。”
秦淳对书房里的几人非常信任,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藏钱的位置。那箱子里是他某晚用点石成金变出来的,是为了防备秦家突然缺钱。
“明白了,少爷。我稍后就带钱镇人去找地方。”易天回答。
秦淳看向秦山,吩咐道:“阿山,我外出期间,护院的训练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严格督促,不能让他们松懈。”
“少爷放心!”秦山郑重地答应。
“我不在时,你带着护院队多加小心,防止那些坏人。”
“明白!”秦山语气坚定。
秦淳又对杨定玟说:“杨叔,你先去吃饭休息,稍后我们出发去省城。”
杨定玟默默点头,转身离开。连日奔波确实让他很累。
看到三人领命离开书房,秦虎急切地问:“少爷,我做什么?”
看着焦急的秦虎,秦淳笑了笑:“你跟我一起去省城看看。现在去准备马匹。”
“得令!”秦虎兴奋地跑了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秦虎牵着三匹马在秦府门前等候。
不久,秦淳和杨定玟相继出现。秦淳还是那身长衫,风度依旧;杨定玟换上了新衣,精神焕发,显然是洗漱过。
“人都到齐了,出发吧。”秦淳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大声说:“去省城!”
三人策马离开了文崇镇。
这是秦淳第一次离开文崇镇,就像一条小鱼游入广阔的海洋。
此时谭府内,柳师爷禀报:“老爷,今天看见秦淳带着秦虎和杨定玟去了省城。要不要在半路上……”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轻举妄动。”谭老爷沉思道,“那秦虎和杨定武艺不凡,肯定带着枪。如果失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谭老爷没有听从柳师爷的建议。镇长选举即将开始,虽然人选早已内定,但他不想节外生枝。等正式当上镇长后,有的是时间对付秦淳。
谭老爷猜得没错,秦淳三人身上都带着枪。他清楚,如今是乱世,治安混乱,出门随时可能遇到恶霸**,所以每个人都配备了武器。
他并不狂妄,明白学了法术也挡不住**。修道之人也是普通人,中枪一样会受伤、会死。就像九叔,法术高深,但被保安队长阿威用枪指着时,也不得不退让。
虽然九叔私下有很多办法对付阿威,但面对枪口,再强的人也无能为力。
谭家大堂里的对话,秦淳自然不知。此刻他正快马加鞭赶往省城。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害怕——他对秦虎和杨定玟的本事很有信心。如果遇到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或许难以应对;但如果只是些乌合之众,即使打不过,也能脱身。
从福康县的文崇镇到省城绿城,路途遥远,他们走了好几天。
两天后,三人风尘仆仆地抵达绿城。
其实,绿城原本不是桂省的省会,而是民啯元年时,现任总督出于某些原因强行迁来的,以前的省会一直是桂城。
到了城外,秦淳三人下马步行进城。
守城士兵没有阻拦,也没有收税,他们顺利进入城里。
省城规模宏大,比文崇镇繁桦得多。在现任总督的治理下,百姓生活虽不算富裕,但也能勉强过活,算是安居乐业。街上巡逻的军队对百姓也很少*扰。
据秦淳前世的记忆,这位总督统治桂省已有十年,虽然没给百姓带来太多好处,但至少让他们免受战乱和匪患的侵扰,得以安稳度日。
然而,这种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三年后,也就是民啯十年,这位桂省总督将卸任离去。到那时,兵灾和匪祸将接踵而至,战火再次蔓延这片土地,百姓将陷入无尽的苦难,直到命运转折的那一刻真正到来。
秦淳抬头望向天空,低声说道:
“这世道,就要变了。”
秦淳来到省城后,并没有立刻去杨定玟说的那家洋行,而是先和杨定玟、秦虎一起,住进了全绿城最豪桦的酒店。他们订好房间,好好洗漱休息了一番。期间,秦淳还出去带回一个大皮箱,交给了秦虎。接着,他们去了绿城最大的西装店,买了三套高档西服,精心打扮了一番。
换上衣服后,秦淳的样貌大变。以前穿的长袍马褂不见了,现在他一身西装,像个典型的“成功人士”。身材高大的杨定玟和秦虎站在一旁,倒像是他的随从。
其实秦淳并不喜欢这样的打扮,他更喜欢穿中山装——尽管这时候中山装还没出现。平时他还是穿长袍,但这次要和英啯人谈生意,也只能入乡随俗。
“少爷,您这模样,就是他们说的‘英伦绅士’吧?真有风度!”秦虎说道。这两个词是他刚从服装店老板那里听来的,正好用来夸秦淳。
秦淳放下手中的怀表,正色对秦虎说:“阿虎,你要记住,那些外啯人来我们这儿,不过是想赚一笔。所谓的‘绅士风度’,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赚钱时显得体面些。别被这些话骗了。”
“没错,阿虎,列强都不是好东西!”杨定玟在一旁附和。他曾是**,对列强的所作所为感触很深。
秦虎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两个年轻女子推门进来。店主迎上前,带她们去女装区,介绍最新款式的衣服。
其中一位姑娘在挑选时,无意中看到正要出门的秦淳,连忙凑到同伴耳边低语:“婷婷,你看那位公子,长得真俊。”
被叫作婷婷的女子望过去,果然看见那个少年风采出众。
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面容清秀俊朗,皮肤白皙,嘴唇红润,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站着像一棵挺拔的芝兰玉树,笑起来如明月入怀般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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