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本就是全村期盼的乐事,
没想到今天竟能碰上这等好事——连看两场不说,还有打仗的片子。
这可比文绉绉的剧情片有意思多了。
消息要是传开,十里八乡的人走再远的路都会赶过来。
公社的人脸上也有光。
王队长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激动地说:
“中,中!许放映员,这太中了!俺们当然感兴趣,太感兴趣了!”
“您看……您需要点什么?”
许大茂扫了眼四周,没有接话。
王队长立刻会意:“您放心,不急。王寡妇已经在家里准备了,等吃晚饭时再细说。您想要什么,只要俺们公社有,都好商量。”
王寡妇?
许大茂思量片刻,算是认可了这个安排。
这年代的放映员,位列八**之中,受欢迎程度更是靠前。
不是没有道理的。
放电影确实是门技术活。
如今放电影还用着胶片,数字技术得等到下个世纪才出现。
想看场电影,得面对三大难题。头一难就是申请难——哪个大队不想看电影?哪个公社不着急?凭什么先轮到你们公社?
大队里有点门路的,能和轧钢厂搭上关系,就能一个月甚至更短时间看上一场。要是没门路?那就慢慢等着吧。
就算费尽周折约上了放映时间,放映员进了村,事情也还没完。
第二难,考验的就是放映员的技术。放电影工序繁杂:开机、倒片、检片、修片,银幕上出现雪花怎么调、人物变形怎么处理,全是学问。
技术好的放映员,能让你一口气看完电影。要是碰上半吊子……
两个小时的电影,他能给你放上四个钟头。
就算你们大队运气特别好,遇上了技术高超的放映员,也别高兴太早。
第三难还在后面等着呢。
放映员愿不愿意给你好好放?放的又是什么片子?
这全看放映员的心情。
赶上他心情好,放点大人小孩都爱看的战争片;要是赶上他不高兴,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看教育片。
所以放映员到哪个公社,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没有哪个大队长敢摆架子。
你要是让人家不高兴,人家就让整个公社都不高兴。
你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想告状都没地方告——人家说是机器故障或者天气原因,你能怎么办?
要是敢争辩,以后就别想再放电影了。
非得被全公社的人恨死不可。
原剧里许大茂第一次出场,大包小包往家带东西,是有原因的。
别说土特产,就是下蛋的老母鸡,都有大队长咬着牙送。
故事始于六十年代,那是一个灾荒连年的岁月。
说这些,无非是想点明:许大茂在院里看似谁都能欺负,可出了城,他倒真有几分本事。
幕布挂好,机器调妥,留下民兵看守,许大茂跟着王队长来到小寡妇家。
小寡妇正弯腰在院里搅着锅,肉香飘散。
许大茂没太在意肉,目光却黏在她**的臀上,悄悄咽了咽口水。
“呵呵,许放映员,今晚放完电影,还得委屈您住在王寡妇这儿。没办法,别人家都没空房了,您多担待。”
许大茂一脸正气地摆手:“没事,一切听公社安排,千万别为难。睡哪儿不是睡?我又不是讲究排场的资本家老爷。”
王寡妇听了,心里暗喜。
许大茂这人她了解,以前也打过交道。
他不是个小气的人,住这一晚,少说也得留下一块钱住宿费,算是帮衬她家。更何况大队还有额外补贴,就连晚上吃剩的肉也归她——
真是赚大了。
饭菜上桌,大队干部陪许大茂喝了几杯,气氛热络起来。许大茂却摆下杯子:
“王队长,真不能喝了,一会儿还得放电影,不能耽误正事。”
“嘿嘿,是是,许放映员,您刚才说……能放两场?”
许大茂夹了口菜,像是随口一提:“王队长,有件事想问问——卧虎山山腰上那块地,是你们公社的吧?”
大王庄公社背靠一座小山,山不算高,但形状奇特,像一只卧着的老虎,因此得名卧虎山。
可惜这山没给公社带来什么好处:石头多、树少、猎物稀,土地也贫瘠。就算费力挑水上山,庄稼也长不好。
山腰唯一平整的那块地,常年积水,种不了麦子,只能撒点稻种,还因为路远地瘠,几乎没人愿意去打理。
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到秋收的时候一看,收的粮食怕是连种子都抵不上。
日子久了,那片地也就渐渐荒了。
王队长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公社里确实有那么一块地。
“是咱们公社的,许放映员,你的意思是……”
“咱先说好,就算您放八场电影,俺也不敢把那地给您,那可是全公社的。”
“用不上归用不上,但哪能随便送人呢。”
许大茂赶紧摆摆手让他别紧张,笑着说:“我要地有啥用?您就算真给我,我也带不走。”
“是这样,我有个兄弟,碰巧弄到些特别的水稻种子,不多,大概就够种三亩地。想找块地试种一下,当试验田,看看跟咱们平常种的麦子有啥不一样。”
“听说这种种子不挑地,产量还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错,许大茂口中的兄弟,就是李进阳。
这回坑了贾张氏和傻柱之后,系统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杂交水稻的技术和种子。
要说下个世纪世界上最重要的技术突破,杂交水稻绝对算一个。
民以食为天,这可是能喂饱十几亿人的技术。
更何况,系统还贴心地直接给了种子,省得李进阳自己去找母株培育。
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现在拿出来。眼下拿出来,确实有点风险,别的不说,光种子的来历就不好解释。
到时候恐怕得编不少话才能圆过去。
李进阳琢磨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用。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粮食充足,才是一个国家的底气。他实在不想白白浪费十年时间。
地里的东西,跟工业技术不一样。早种下去十年,意义重大。
越是贫穷的人,受益越大。
杂交水稻口感虽然一般,但比起连棒子一起磨的棒子面、吃多了容易胀肚发虚的红薯,优势可太明显了。
听完许大茂的话,王队长一拍大腿笑道:“俺还当是啥事呢,不就是找块地试试新种子嘛,这算啥事儿!”
庄稼人有的是力气,趁着不上工的时候,安排几个人早点起来,花不了几天就能种好。许放映员放心,这事交给我老王,准没问题。
“太好了!王队长,太感谢了。您放心,不会让您白忙活。这五十块钱您拿着,是我那兄弟出的,请您多费心,千万别大意,更不能让麻雀糟蹋了。”
许大茂掏出钱,认真嘱咐道:“我稍微透个底,我那兄弟是个重要干部,对这事特别上心。要是办好了,你们大王庄公社说不定能上报纸!”
“还是……《人民公报》!”
一听这话,王队长心头一震,立刻重视起来,不再把这当成讨好放映员的小事。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亲自挑几个种地好手去打理,绝不会耽误。五十块钱比他们一年工分还多,他们肯定会上心。”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
李进阳除了日常工作,常和王秋白一起学英语,气氛融洽。
当然,他只是逗她玩。李进阳脑子清醒,绝不会在单位犯作风错误。
不过日常逗逗趣,也挺开心。
王秋白对他的仰慕毫不掩饰,常带着崇拜的眼神望着李科长。
二十岁的十八级干部,精通两门外语,年轻有为,谈吐风趣,前途光明……
全是优点。
不止王秋白,李媛看他的眼神也差不多。
这还是人少的翻译科。听说女同志多的宣传科,喜欢李进阳的能从厂办大楼排到保卫科门口。
这天,李进阳正和王秋白日常学习,气氛正好。
李媛敲门进来,说许放映员来了。
“好,请他进来。你们先出去,我们谈点事,别让人打扰。”
许大茂刚进门,恰巧看到王秋白,眼睛都看直了。
真漂亮。
他妻子娄晓娥虽说是富贵人家出身,自小备受宠爱,但跟王秋白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至于村里那些年轻寡妇,常年经受风吹日晒,更是没法相提并论。
\"许放映员您好,我们科长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了。\"
\"好的好的,您忙您的,不用招呼我。\"
走进办公室后,许大茂仍不住回头张望,直到那人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羡慕地对李进阳说道:
\"好家伙,进阳,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人?长得也太标致了,叫什么名字?\"
他心里直泛酸水。
许同志素有\"头彩高手\"之称,本质上就是个贪恋美色的主儿。
李进阳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大茂,怎么?需要我帮你引见引见?\"
!!!
许大茂立刻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讨好地笑道:\"您瞧我这张破嘴,说话总没个遮拦,刚才说错话了,进阳您可别往心里去。\"
\"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就是一时看呆了。\"
\"我再怎么不着调,也不敢打您手下人的主意。\"
在公社里总是趾高气扬的许放映员,到了李进阳面前,腰杆就从来没挺直过。
如果说易忠海是个伪君子,那许大茂就是个真小人。
他坏得坦率,坏得彻底,坏得明明白白。
从不遮遮掩掩。
李进阳也清楚他没这个胆量,笑着请他坐下:\"那是王成的妹妹,刚分配到我们翻译科的文员,确实挺不错的。\"
\"我正在和她相处了解,如果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合适的话,我们可能会考虑结婚。\"
\"?进展这么快?\"许大茂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一直以为李进阳在婚姻问题上颇为慎重,住在南锣鼓巷的媒人前前后后介绍了不少姑娘。
但李进阳一个都没相中。
就连秦京如费心费力照顾了他大半年,最后还是被毫不留情地送走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打算结婚了呢?
\"嗯,我择偶的标准和你们不太一样,能遇到合适的很不容易。\"
“秋白这姑娘很机灵,我托人打听过她家的情况,背景都清楚。她对我没什么意见,我也愿意娶个漂亮媳妇,这事差不多定下了。”
闲聊几句后,李进阳将话头转向正事。
“交代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
许大茂信心满满地答道:“你放心,我知道这事重要,特意多待了一天,亲眼看着种子下土才离开。地点就在上次提到的大王庄公社卧虎山。”
“为了防止野兔刨出种子,还叫人用栅栏把整片地围了起来。”
“临走时我多留了一百块钱,请王队长帮忙扎了不少稻草人驱赶鸟雀,他们每天也会派人看守。”
“王队长还答应在那边搭个茅草棚,安排民兵轮流值守。”
“进阳,这事绝对稳妥,你那些种子一颗都不会少。钱给到位了,他们比伺候公社的地还用心……”
许大茂详细汇报了各项安排。
许多细节连李进阳都未曾想到,听得他连连称赞。
手下有个精明人,果然省心。
“大茂,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晚上回院里,你把开销报给我,该结的账一分不会少。能考虑得这么周全,我很满意。”
“虽然絮叨,但我还得再叮嘱一句:这事必须盯紧。”
“等几个月后粮食丰收,少不了你的功劳。别的不敢保证,但宣传科副科长的位置,我一定帮你争取到。”
宣传科副科长?
许大茂喜得合不拢嘴。他日夜期盼的升迁机会,竟来得如此突然。
放映员再风光终究是服务岗,若能当上宣传科副科长,便是实打实的干部编制。
更何况还能当个小领导。
“进阳,太感谢了!晚上来我家吧,我弄了只大鹅,正好炖一锅。”
“方便的话,把王秋白同志和王成也带来,她也该认认门了。”
许大茂挤着眼睛笑道。
李进阳略作思索,点头应下了这个邀请。
跟王秋白相识已有数日,带她回家看看也无妨。
况且有兄长在场,不必担心招来闲言碎语。
“那正好叫上虎子、王成和秋白,再加上你们两口子,咱们一起歇会儿。你跟小虎多熟悉熟悉,往后总有好处。”
“成!”
约定之后,许大茂离开了翻译科。
他兴奋地攥紧拳头。
以往也想请保卫科的人吃饭,但李进阳不在,他单独请不动。这次看来是帮李进阳办了件大事,对方要把一些人脉关系介绍给他。
想到有望升职,又能踏入保卫科的圈子,往后在轧钢厂里也算站稳脚跟了。
虽然不能像李进阳那样与上层领导谈笑风生,但在工人阶层里,也能算个人物了。
“痛快!”
若不是在厂里,他恨不得放声大叫。
李进阳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可惜,许大茂高兴得太早了。
还没走出厂区,就见一个老家伙耷拉着死鱼眼迎面走来,明显是专程等他的。
正是何大清。
“何师傅,您有事?”
因为傻柱那件事,许大茂心里有些发虚,陪着笑问道。
何大清叼着烟凑近,压低声音:
“大茂,你废了傻柱的命根子,真以为没人看见?”
“呵呵,我找到目击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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