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李科长,厂长托我给您带个话。最近可能有些误会,您和厂长都忙于工作,缺少交流,这才闹得不太愉快。
厂长的意思是,希望您先别急着行动,把工人们的情绪安抚好,把李言和同志暂时看管起来,等事情缓缓再作处理。
当然,厂长也不会让您白忙活,有机会会为您引荐毕老。
李科长,您先别急着推辞。您的翻译水平已经称得上世界一流,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李副厂长看重您,杨厂长和毕老也十分欣赏。
说到底,王老毕竟是副职,毕老才是工业部真正的主事人。
郝科长这番话,说白了,是想劝李进阳改换门庭。
意思很明白: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杨厂长和毕老都看好你,别再跟着李副厂长混了,到我们这边来,前途更光明。
说这话的时候,郝科长心里也羡慕得很。能在毕老那儿挂上号,等于提前铺好了前路。
他跟着杨厂长这么多年,毕老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能让那个级别的大领导记住,要么得有通天的背景,要么得有万里挑一的本事。
李进阳靠的是后者。
过去一年他翻译的工业论文,用词精准、表达到位,算得上是顶尖人才。
而且,去年李进阳的重要性还没这么突出。
自从和老大哥彻底闹掰,双方在边境陈兵百万,对国内来说,西方的先进技术成了工业升级的唯一捷径。
从上到下,都高度重视西方的先进知识和设备。
懂西方语言文字的人才,自然愈发珍贵。
正因如此,杨厂长才做了最后的尝试——只要李进阳愿意过来,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还会全力栽培他。
递出的这根橄榄枝,诚意算是足够了。
休息室内,其他人也都羡慕得不行。
尤其是老刘,心里酸溜溜的,直冒酸水。他暗下决心,回家非得教训刘光福和刘光天不可——整天就知道玩,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许大茂心里也咯噔一下。
他担心李进阳会选择另攀高枝……谁都不傻,眼下这形势明显是毕老压了王老一头,跟着毕老显然更有前途。
毕竟,工业部部长只有一个。
副部长却有好几个。
李进阳要是趁机换条船,也在情理之中,前途无疑更光明。
但许大茂不乐意。
杨厂长一看就和易忠海、傻柱他们关系不浅,要是李进阳带着大伙改换门庭,岂不是要和他们化敌为友?
光是想一想,许大茂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当然,在这种关乎前程命运的事情上,谁也不敢劝李进阳。
还得他自己拿主意。
“进阳……?”
在众人或紧张、或忐忑、或期待的目光中,
李进阳喝了口茶,忽然笑了。
“郝科长,你在这儿跟我逗闷子呢?”
“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告诉你,我跟老李亲如兄弟,把王老爷子当自家长辈,你让我换东家?怎么想的?”
“做什么梦呢?传出去我李进阳还要不要脸了?”
“甭说了,去告诉杨厂长,我们不是一路人。再说了,他和我之间的仇,真以为我不提就没事了?”
“他当初一句话保下傻柱,让我灰溜溜地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仇我到死都忘不了。”
“废话少说,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真当我李进阳还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角色?”
!!!
话已挑明。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李进阳竟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毕老和杨厂长的拉拢。
直接的……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郝科长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李科长,你听明白了吗?这里头可也有毕老的意思……”
“管他是谁!王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李副厂长拿我当兄弟看待,要不是他们拉我一把,我到现在还在保卫科守大门呢,少说废话!”
李进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语气慷慨激昂,一派赤胆忠心。
不知情的,还以为王老爷子是他亲爹,李副厂长是他亲大哥!
休息室里的人神情各异,心思复杂。
进阳这人,靠得住!
小虎等人满脸敬佩——跟着这样的大哥,心里踏实。
几个年轻的保卫科成员望向李进阳的眼神里直冒光。
肝胆相照这是!
太仗义了!
“好!说得好!”
刚赶到的李怀德,正好听见李进阳这番话,推门进来。
他看着李进阳,感动得眼眶都湿了。
“好小子,我和老爷子,真没看错你!”
李进阳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厂里主要领导肯定都听说了。
别说厂领导,就连工业部那边,
也绝对收到了消息。
李怀德一得知,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恰好听到了李进阳那番话。
感动得无以复加,
差点当场落泪。
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圆滑、像只小狐狸的李进阳,骨子里竟有这样的赤子之心。
感动!
实在太感动了!
面对正部级大领导的招揽,还能拒绝得这么干脆——放眼整个四九城,怕是也找不出几个。
这种品格,太珍贵了。
说真的,李怀德扪心自问,要不是王老爷子是自己老丈人,面对这样的机会,自己能拒绝吗?
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进阳……”
李怀德紧紧握住李进阳的手,激动得连连点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进阳其实早就从窗户瞥见李怀德来了,否则也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
当然,此刻他必须装作没看见。
他故意露出“十分意外又尴尬”的表情:“李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不是故意看我笑话嘛!”
“进阳,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你放心,就像你说的,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
“老爷子那边也是,我肯定把你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到!”
“在轧钢厂有你这样的兄弟,老哥我知足了!”
李进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你说的,我吃的是李哥和王老爷子给的饭,当然得站稳立场,说这些就见外了……”
两人相视而笑,感情迅速升温。
其实,李进阳不会跳船是真的。别看老毕现在风光,但三年后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他会彻底失势,只能逃往南方避风头。
杨厂长一派人更是下场凄惨。
反而是现在看似被压一头的王老和李怀德,乘风而起,扛住了大旗。
李进阳又不傻,怎么可能现在跳船?
未来十年,还得靠王老爷子和李怀德保平安。
跟着他们安稳度过十年,才是正确选择。
等风暴过去,李进阳相信自己已经站稳脚跟,能够自立门户了。
到时候,也就不必再依靠别人。
未来的路,他早就规划得清清楚楚。
“李、李厂长……”
见李进阳的靠山来了,郝科长心里发苦,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面对他,李怀德可没什么好脸色,自顾自坐下,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他:
“郝科长,你胆子不小?敢来我的地盘挖墙脚!”
“怎么?活腻了?”
休息室里全是轧钢厂的人,李怀德说话便没那么多顾忌,懒得绕弯子,直接开口斥责。
郝科长脸色顿时变了,“李厂长,误会,都是误会!厂长是让我来劝李科长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停停停!”
李怀德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
“进阳,赶紧处理这边的事,我在这儿给你撑腰。有什么想法放手去做,王老爷子就一个底线——必须维护工人的利益,照顾他们的情绪,绝不能闹出乱子!”
“只要不出大问题,其他都好说。必要时候,可以处理几个**的干部来平息众怒。”
“工人不信任我们领导,肯定是有人坏了风气!”
“当然,也得注意分寸,别牵扯到厂里主要领导。”
说着,李怀德眨了眨眼。
李进阳顿时明白了。
想整谁都可以,就是别直接动杨厂长。
毕老不会同意,其他人就无所谓了,正好能借机拿下想要的位置。
李进阳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看向郝科长。
“郝科长,你刚才是不是说,让我先安抚工人情绪,把李言和的事冷处理,等风头过了再说?”
“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想捞李言和吧?”
郝科长脸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腿都开始发抖。
“李科长,误会,误会!那不是我说的,是厂长……”
砰!
李怀德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目光凌厉:“住口!郝正业,明明是你想包庇犯错的人,现在还敢往杨厂长身上泼脏水?”
“说话前想清楚!”
“要是随便乱咬,我就请杨厂长亲自来对质!你敢吗?”
郝科长双腿抖得像筛子,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郝正业面色惨白,再不敢多言。
他自然不敢多嘴。
李进阳分明是盯紧了宣传科科长的位子。若他老实认罪,顶多丢了官职,杨厂长事后也会给他补偿。
可要是将杨厂长牵扯进来……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杨厂长绝不会承认是他派自己来的。
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我认了,是我犯了错!”
郝正业懊悔万分地应了下来。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多事——安安分分看热闹不好吗?偏要去给杨厂长通风报信。
这下全完了。
真正的主子们安然无恙,反倒他这个看热闹的成了背锅的。
“很好,这就对了。”
李进阳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替郝正业理了理衣领,温和地说道:“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认。挨打,就要站直。”
“待会儿出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要是乱讲,杨厂长晚上可要找你谈心,明白吗?”
“李科长……我真知道错了,我就不该来!”
……
后续一切顺利。
李进阳和李怀德将郝正业带出休息室,义正辞严地宣布,已揪出轧钢厂领导层中的蛀虫。
不是杨厂长,而是宣传科科长郝正业!
他受王主任之托,企图营救李言和,助其逃避惩罚。幸好广大工人同志眼睛雪亮,及时识破并阻止了这场阴谋。
“同志们,我们胜利了!”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隐藏在暗处的破坏分子才被揪出!害群之马终将落网!”
“走!我们亲手把他们押送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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