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风睁开眼。
身边的女孩还在沉睡,眼角依稀还残留着泪痕,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小的刷子。
昨夜的惊恐,似乎都融入了这场深沉的睡眠里。
他的手机在床头柜上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林溪雅的父亲,林建国。
短信的内容很长,用词朴实又笨拙,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无法拒绝的诚恳。
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
请他务必去乡下的老家,吃一顿饭。
一顿真正的,家里的饭。
楚风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
这种充满了人情味的邀约,对他而言,比任何一场商业谈判都要更加复杂。
他偏过头,看着林溪雅安静的睡颜。
女孩的眉头在睡梦中依然微微蹙着,仿佛还未从那场噩梦中完全挣脱。
楚风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只回了一个字。
“好。”
……
黑色的奥迪A6,第一次驶离了江城繁华的柏油路。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乡间小道,扬起淡淡的尘土。
窗外的风景,从高楼林立,变成了连绵起伏的绿色田野。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
这是一种与都市的喧嚣截然不同的宁静。
林溪雅坐在副驾驶,身上穿着楚风为她准备的新衣服。
她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偶尔,会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那个专注开车的男人。
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紧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可就是这个男人,在昨夜,将她从地狱里抱了出来。
那种安心的感觉,至今还残留在她的四肢百骸。
车子在一个小小的院落前停下。
院墙是石头垒的,有些年头了,但打理得非常干净。
门口,一对中年夫妻正焦急地张望着。
看到奥迪车停下,他们立刻迎了过来。
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背有些微驼,眼神却很亮。
女人则围着一条围裙,双手紧张地在身前搓着。
他们就是林溪雅的父母。
“溪雅!”
林母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抱住刚下车的女儿,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我的女儿……你没事吧?你吓死妈妈了!”
“妈,我没事……”
林溪雅的眼圈也红了。
林父则快步走到另一边,为楚风打开了车门。
他的姿态,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
“楚先生,您……您好!”
他的手伸出来,又好像觉得不妥,在裤子上用力地擦了擦,才敢递到楚风面前。
“我是溪雅的父亲,林建国。”
楚风看着那只布满老茧,却干净有力的手。
他握了上去。
“叔叔好。”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林建国夫妇俩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个传说中的大人物,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小院不大,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角落里种着几畦青菜,长势喜人。
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晒干的红辣椒。
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摆在院子中央,上面已经铺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只是一些最寻常的家常菜。
小炒鸡,红烧肉,还有一盘金黄色的土鸡蛋。
每一道菜,都冒着浓浓的烟火气。
“楚先生,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您别嫌弃。”
林母一边招呼着楚风坐下,一边局促不安地说道。
“快坐,快坐。”
林父则献宝似的,从屋里抱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土陶罐子。
罐子的封口用红布紧紧扎着。
他一揭开红布,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药材与酒的混合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
“楚先生,这是我泡了快十年的药酒。”
林建国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碗。
酒液呈深琥珀色,质地粘稠,在碗里挂壁。
“用了几十种山里挖来的好药材,大补!对身体好!”
他将那碗酒,恭恭敬敬地推到楚风面前。
“这次要不是您,我们家溪雅……我们老两口,这辈子都还不完您的恩情!”
说着,林建国的眼眶就红了。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白酒杯。
“我先敬您一杯!”
他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母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是啊,楚先生,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是我们家的贵人!”
她不停地往楚风碗里夹菜,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多吃点,多吃点。”
楚风看着眼前这对朴实得有些笨拙的夫妻。
他见惯了商场上的虚与委蛇,也见惯了刀口舔血的凶狠。
却很少,见到这样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感激。
他端起那碗药酒。
酒一入口,辛辣之外,是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喉咙,一路烧进了胃里。
林溪雅坐在楚风旁边,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院子里的热气蒸的。
她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扒拉着米饭。
耳朵,却始终竖着,听着桌上的对话。
几杯酒下肚,林建国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的眼神在楚风和自己女儿之间,来回地打量着。
那点属于庄稼人的,朴素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那个……楚先生……”
他搓着手,试探性地开口。
“冒昧问一句,您……您结婚了吗?或者……有对象了吗?”
“咳咳!”
林溪雅被一口米饭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爸!你胡说什么呢!”
林母瞪了丈夫一眼,却又立马笑着对楚风说。
“楚先生,您别介意,他这人不会说话。”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与丈夫如出一辙的期盼。
“我们家溪雅啊,从小就乖巧懂事,就是性子有点内向。”
“她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是她的福气。”
“要是……要是能跟着您,那更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了。
这是在赤裸裸地推销自己的女儿。
林溪雅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楚风的表情。
可她的心里,却又有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经历了那场生死浩劫。
这个男人,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那不仅仅是感激。
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依赖,与悄然滋生的爱慕。
楚风没有说话。
他只是又端起那碗药酒,一饮而尽。
那股暖流,似乎在他的四肢百骸里窜动起来,渐渐变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这酒的后劲,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夜色,渐渐深了。
乡下的夜晚,没有城市的霓虹,只有漫天的星斗与不知名的虫鸣。
一顿饭,吃到了很晚。
林建国夫妇看着已经明显有些不胜酒力的楚风,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哎呀,这都多晚了。”
林母站起身,故作惊讶地说道。
“天都黑透了,晚上开山路不安全,楚先生要不……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林父立刻接话。
“对对对,住一晚,明天再走不迟。”
楚风确实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眩晕。
那股燥热感,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点燃。
他点了点头。
林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就是……就是我们家地方小,就两间房。”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女儿。
“要不,楚先生,您就住溪雅的房间?那屋的床大一些,也干净。”
“我让溪雅今晚跟我挤一挤。”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林父,转身就进了另一间亮着灯的屋子,还顺手关上了门。
整个小院,瞬间只剩下了楚风和林溪雅两个人。
还有那满天的星光,与渐起的夜风。
气氛,在刹那间变得微妙起来。
林溪雅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那个……”
她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带你去房间。”
她不敢看他,低着头,率先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楚风跟了进去。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而温馨。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独属于少女的馨香。
一张铺着碎花床单的木床,一个老式的书桌,上面还摆着几本书和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少女时期笑靥如花的林溪雅。
林溪雅站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父母的心思,她懂。
她自己的心思,她也懂。
可是……
就在这时,楚风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温度很高,带着浓烈的酒气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林溪雅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能感觉到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滚烫,灼人。
仿佛带着某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欲望。
这让她害怕,却又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悸动。
酒精与压抑的情感,成了最猛烈的催化剂。
楚风抬起手。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轻轻拂过女孩的脸颊。
林溪雅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没有躲。
她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迎上了他的视线。
恐惧,感激,依赖,爱慕……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底交织,最终,都化作了认命般的沉沦。
下一秒。
楚风低下头,攫住了她的双唇。
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个吻中,变得多余。
窗外,月光如水。
屋内,一夜缠绵。
那积压了许久的恐惧,与新生的情愫,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女孩压抑的哭泣,与男人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静谧乡野里,最原始的乐章。
她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如魔鬼般降临,又如神明般拯救了她的男人。
这一夜。
两人之间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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