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
张河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张天成的鼻子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低沉,却更加骇人,
“你却在她死后不到半年!就迫不及待地把林淑芬和林莉那个野种迎进门!” “你任由他们霸占我母亲的一切!任由林淑芬把我母亲所有的痕迹从这个家里抹去!
任由林莉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甚至最后…竟然和林淑芬母女一起想把我弄死!”
张天成被张河爆发出的恐怖气势和血淋淋的控诉吓得浑身剧颤,老泪纵横,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
“我…我当时是鬼迷心窍…我被林淑芬骗了…我不知道她那么恶毒…
我不知道洲洲会变成那样…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啊…”
“后悔?!”
张河猛地直起身,发出一声冰冷到极致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你的后悔,值几个钱?能让我母亲活过来吗?
能抹平我这二十年受的屈辱和苦难吗?张天成,你的忏悔,来得太迟了!迟得令人恶心!”
他看着床上那个瑟瑟发抖、痛哭流涕的老人,
心中最后一丝因为血缘而产生的、极其微弱的波动也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厌恶。
“你今天叫我来,如果就是想用这几滴廉价的眼泪和这些轻飘飘的‘不知道’、‘后悔’,来换取内心的安宁,或者妄图让我放过张家…”
张河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绝望,
“那你打错算盘了。”
“你和林淑芬,还有林莉张洲,施加在我和我母亲身上的一切,
我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你们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你就带着你的‘不知道’和‘后悔’,好好躺在这里,慢慢品尝家破人亡、众叛亲离的滋味吧。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说完,张河不再看张天成那张彻底绝望、死灰般的脸,毫不犹豫地转身,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外,林莉和医护人员紧张地看着他。张河面无表情,径直穿过人群,走向走廊尽头,再也没有回头。
病房内,只剩下张天成绝望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声,和监测仪器发出的、象征生命逐渐流逝的、冰冷而单调的滴答声。
这场迟来了二十年的审判,没有原谅,没有救赎,只有冰冷的真相和彻底的毁灭。
张河心中那团为母亲燃烧的复仇之火,要彻底焚毁了张家之后,才会熄灭。
张河走出张天成的病房,冰冷的怒火在胸腔内无声燃烧。
父亲的“忏悔”非但没能平息他丝毫恨意,反而像油一样浇在了那团为母亲燃烧的复仇烈焰上。
就在他准备径直离开这片令人作呕的绝望之地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病房门上的姓名牌——【林淑芬】。
三个字,如同火星溅入了火药桶。
脚步顿住。
一丝残酷而冰冷的弧度在他嘴角绽开。
去看那个罪魁祸首?去欣赏她此刻的惨状?
去亲手碾碎她最后可能残存的、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
没有犹豫,张河转身,直接推开了林淑芬病房的门。
病房内,林淑芬正半靠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听到开门声,她迟钝地转过头。
当看清来人是张河时,她如同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一哆嗦,
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随即被一种歇斯底里的、虚张声势的愤怒所取代!
“张河?!你这个天杀的野种!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林淑芬的声音尖利刺耳,因为虚弱和激动而破音,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用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张河,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张河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病床前,如同一位参观动物园的游客,
打量着笼子里那只濒死的、却还在龇牙咧嘴的野兽。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玩味和嘲讽。
“滚?”
张河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冰渣子一样刮过林淑芬的耳膜,
“这里好像不是张家别墅了吧?张太太,哦不,现在恐怕也没人叫你张太太了。
医院的病房,我花钱就能进,就像你当初,花钱就能买通医生护士,在我母亲病床前说那些‘贴心话’一样,不是吗?”
这话如同毒针,精准地刺中了林淑芬最隐秘的恶行!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神慌乱了一瞬,但随即被更汹涌的怒火掩盖!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林淑芬尖叫道,试图用声音掩盖心虚,
“是你!都是你!你这个灾星!扫把星!自从你回了江城,
我们张家就没有一件好事!
是你害了洲洲!是你害了天成!是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的!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她如同一个泼妇,将所有恶毒的诅咒和罪名都泼向张河,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无辜,就能驱散内心巨大的恐惧和不安。
骂到最后,她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竟然感到一种病态的、虚脱般的“解气”,仿佛骂赢了就能改变什么。
张河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辱骂,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欣赏戏剧般的淡淡笑意。
直到林淑芬骂得词穷,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怨毒的眼神时,他才缓缓开口。
“骂完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寒,
“骂得挺痛快?是不是觉得,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就能假装你们母子的失败,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恶毒?”
林淑芬被他的话噎住,只是死死瞪着他。
张河向前一步,微微俯身,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冰冷地剖析着林淑芬:
“你觉得是我害了张洲?没错,是我设计的。从一开始,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包括他最后挪用公款去玩那150倍杠杆的期货…你以为,那个所谓的‘内幕消息’,是怎么那么‘巧合’地送到他耳朵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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