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决定离开詹府。
韩沐一行人穿过略显冷清的庭院,去向詹府如今的主事人——詹家家主(老夫人的儿子,詹元戚)辞行。
詹家家主一身素服,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哀伤,但神情还算镇定。见几人前来辞行,尤其是看到翟正临有些狼狈的模样,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几位要走了?”詹家家主声音低沉沙哑。
姑父上前一步,略一拱手:“詹兄节哀。府上正值哀伤之际,我等本不该多扰。只是翟兄又受了些伤,需静养,加之几个年轻人还需处理些急事,不便久留。特来向詹兄辞行。”
他稍微解释了下,称误会已经解除。
詹家家主眼神在翟正临肩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众人。他微微叹息一声,没有深究,只是疲惫地摆摆手:
“家中白事,怠慢诸位了。既然有急务在身,几位请自便。若有需要,詹府尽力相助便是。”他看向翟正临,“翟兄,伤可大意不得。”
翟正临强撑着点头:“有劳家主,待伤愈,定当再登门致谢。”他的声音依然有些虚弱。
离开詹府主院,来到门口停放马车处。翟月清扶着父亲正准备走向其中一辆,翟正临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脚步微顿。
他侧过头,目光看向走在稍后、脸色依旧冷峻、沉默不语的韩沐,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郑重。
“韩侄儿,”翟正临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韩沐耳中,“请过来,与我同乘一辆吧。”
此语一出,旁边的翟月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看父亲又看看韩沐。韩沐也是一怔,眉头微蹙,看向翟正临,眼神里带着询问。此刻邀请自己同乘?有何深意?
翟正临并未解释,只是看着韩沐,那眼神坦荡、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期许和某种…托付?
“爹?”翟月清忍不住轻唤一声。
“月清,你与林姑娘同乘另一辆,好好照应林姑娘。”翟正临的语气平静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决断,他看着女儿眼中明显的担忧和不解,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多问。
韩沐与姑父交换了一个眼神。姑父微微颔首,显然默认了翟正临这个看似突兀的决定。
林星月也略感意外,但她敏锐地察觉到翟正临此举必有深意,尤其可能与韩沐父母的血案有关。她对韩沐轻轻点了点头。
韩沐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走到翟正临另一侧,与翟月清一左一右,护送着这位伤者,登上了翟家那辆更为宽敞、装饰也更考究的马车。
翟月清不放心地看着父亲和韩沐都上了车,这才在林星月平静眼神的安抚下,走向另一辆马车。
车夫甩响鞭花,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了詹府大门。车轮辘辘,驶向姑父城中的府邸。
车厢内宽敞奢华,布置着软垫锦垫,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翟正临靠坐在柔软的主位上,肩伤让他姿势有些僵硬,但神情却异常平静。韩沐则端坐在一侧下首的位子,身姿笔挺如松,目光如炬,直视着翟正临,没有言语,似乎在静待对方开口。车内气氛沉默而凝滞。
车轮的滚动声成为背景。翟正临闭目休息了片刻,才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眸没有怨恨,只有看透世事的沧桑和一丝亟待倾诉的沉重。
“韩侄儿,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他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有疑。但这些情绪,现在都请暂且放下。”
他顿了一下,深吸口气,仿佛要唤起一段尘封的、带着痛苦的记忆:
“我想告诉你的是……关于你父亲母的事情…”他的声音更沉了几分,“以及,可能与此有关的……一些我怀疑了多年、却始终没有证据的线索。”
韩沐的心脏猛地一跳!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锐利!他终于明白翟正临为何要与他同乘。
“您请说!”韩沐的声音低沉而急切,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压抑的复仇怒火和追索真相的渴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翟正临看着韩沐眼中那燃烧起来的火焰,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当年……我在惨案发生后就密切地关注着江城的一切风吹草动……”
车厢内,低沉的讲述开始了:“在案发前后那段时日里,有两拨人马,行踪诡秘,极其可疑!”
车轮辘辘,随着马蹄声,凶徒的疑影、尘封的阴谋……一点点被揭开沉重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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