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袖口露出的那一截小臂,黑色纹路又往上爬了点,像墨汁顺着宣纸洇开。指尖发麻,但还能动。还好,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
“来人。”我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把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吓得一个激灵。
“传工部尚书、监察御史,还有……”我顿了顿,“把宫里管印信的嬷嬷也叫来。”
小太监应声跑出去,我低头看着案上那三枚特制信囊——蜡封颜色不同,递送路径也不一样。王嬷嬷教的老法子,一道令走太监口耳相传,一道由侍卫暗线押送,最后一道混在贡茶箱里出宫。三条路,互不知情,谁也别想一网打尽。
工部的人来得最快,胡子都翘着,一脸“你又要折腾啥”的表情。我懒得废话,直接甩出一份手稿:“灵脉监察司,即日起立。不归六部管,直属摄政王署。你要做的,就是七日内搭好架子,各地巡查使名单报我审。”
他张嘴想争,我抬手打断:“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幽冥教能在我眼皮底下建人皮客栈,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藏在你工部库房里炼阴玉?”
他闭嘴了。
监察御史进来时脸色更难看,明显觉得这是夺权。我也不解释,只让嬷嬷把紫金印拿出来往桌上一放,印底龙纹闪了道光。
“这章能盖死人吗?”我问他。
他愣住:“……能。”
“那就够了。”我说,“谁泄密,谁通敌,谁暗中勾结邪修,你自己查,查出来就地正法,事后我背锅。”
他喉头动了动,最终低头接令。
人走后,我靠回椅背,咬破舌尖逼出一丝梗力,发动“摆烂式闪现”。身体晃了一下,像是短暂消失又回来,痛感被压下去一瞬。趁这工夫,赶紧运转“画饼充饥”,把积攒的梗力反向灌进左臂。
脑子里“叮”了一声:【梗力值+1,当前进度条:2%】
少是少了点,但至少黑斑没再往上蹿。
门又被推开,顾清言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木盒,罗盘在他指间转了一圈就停了。
“你那边安排好了?”我问。
“江南商会已经布下眼线。”他把盒子放下,“明面派了个账房去查矿石流水,暗线是我顾家商队自己人,扮成西域贩玉的,不容易露馅。”
我点点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薄纸,每张上都有微弱灵光跳动。
“这是?”
“灵笔记录图谱。”他说,“近五年所有异常灵力波动标记,红点越密,邪气越重。你看这里——”他指尖点了点西北方向,“西陲驿站附近三个月内出现七次阴玉反应,但官方记录一次都没有。”
我眯起眼:“有人瞒报。”
“不止。”他声音低了些,“这些波动频率很规律,像是……定期采集。”
我心里一沉。这不是残党逃窜,是有人在系统性地收集材料。
正说着,新皇来了,一身常服,脸上写着“我很冷静但我其实坐不住”。
“姐,监察司的事我听说了。”他进门就说,“北境那边,我想派李统领去。”
我冷笑:“李统领?国师当年安插在军中的暗桩之一,你忘啦?”
他脸一红:“那是他爹有问题,他又没错。”
“错不错不重要。”我把三道密令推到桌边,“重要的是,我现在派出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死。你派个有嫌疑的去,是想让他死得更快吗?”
他僵在原地。
顾清言轻咳两声,转了转罗盘,算是打圆场。
我叹了口气:“北境线我亲自选人。你要是真想帮忙,就让宫里把历年阴玉出入库的档册调出来,一页都不能少。”
新皇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抬手:“尊嘟假嘟?现在讲人情?凡尔赛护盾,启动!”
话音落,周身灵光一闪,一股无形压力扩散开来,连顾清言都皱了眉,更别说新皇了。他肩膀一塌,终于没再坚持。
等他走了,顾清言才开口:“你这护盾越来越带劲了。”
“还不是被逼的。”我揉了揉太阳穴,“他要是再安插亲信,下次我就说‘退退退’,直接震碎他腰带扣。”
他笑出声,随即收住,认真道:“江南线我会盯着,一旦发现阴玉交易源头,立刻通知你。”
我点头:“咱们现在拼的就是谁先摸到对方底牌。”
他临走前看了我一眼:“手还好吗?”
我缩了缩袖子:“还活着。”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出门前用罗盘轻轻敲了三下门框——我们新的暗号,意思是“小心身边人”。
第四天清晨,第一封密报到了。
是西陲驿站的,用褪色墨水写的,字迹模糊。我滴了点茶水上去,没反应。想了想,咬破手指,血滴在纸上,那些字才慢慢浮现出来:
“……似有‘云隐’二字……常采阴玉炼器……门中长老夜祭龙骨……弟子皆盲右目……近三年无外人进出……”
我盯着“云隐”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顾清言很快赶来,灵笔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张修仙门派分布图。他圈出几个点:“十年内崛起、行踪诡秘、擅炼邪器——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只有一个。”
“云隐观。”
我盯着那个名字,忽然想起教主临死前的话:“你不明白,我背后还有更大的……”
原来不是虚张声势。
“他们祭龙骨?”我喃喃道,“拿什么祭?骨头从哪来?”
顾清言摇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不怕被人发现,否则不会留下这么多痕迹。”
“不是不怕。”我冷笑,“是故意留的。”
他一怔。
“引我们去看。”我站起身,“看看什么叫‘更高维度的挑战’。”
正说着,第二封密报送到——北境营地残骸确实烧干净了,但有个守夜人在灰堆里捡到一块没烧透的木牌,上面刻着半句咒文,和国师宇文拓常用的格式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句残文,手指无意识掐进掌心。
国师明明已经被贬入冷牢,怎么他的东西还会出现在幽冥教老巢?
除非……他根本就没失势。
第三封还没到,但我已经不想等了。
我翻开地图,在“云隐观”所在区域画了个红圈,笔尖用力,差点戳破纸背。
顾清言站在我身后,低声问:“下一步怎么走?”
我没回答,只把灵笔借来,在红圈外围画了三条虚线。
“三条暗线,现在才真正开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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