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玉佩的手还没松开,它突然抖得像是要从掌心跳出去。
不是之前的那种震动提醒,这回是整块玉在发烫,烫得我指尖一缩,差点以为摸到了刚出炉的烤红薯。可下一秒,那股热劲顺着血脉往上冲,直奔脑门,眼前猛地一黑,又瞬间亮起——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按了开关。
“来了。”我低声说。
顾清言站在我旁边,听见动静抬头看了我一眼:“谁?”
我没答话,只是盯着前方空地。
那里原本什么都没有,连风都静了。可现在,空气像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地面砖石开始一块块浮起,裂开细缝,渗出暗红纹路,像是有人用血在地上画了个圈。
“家人们,这特效组加鸡腿吧?”我嘴上说着,手已经把火焰扇掏了出来,顺手往乾坤袋里一摸,奶茶粉还在,没漏。这点小事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安心了一点。
地面的红纹越扩越大,眨眼间铺满了半个广场。中央那块地突然塌陷半寸,一股黑气从裂缝里涌出来,不是烟,倒像是活物,扭着往上爬,渐渐凝成人形。
他悬浮在半空,没脚,也没影子。通身裹在黑雾里,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两团血火在眼眶里跳,看得我脑仁一阵阵抽。
“前朝余孽,也配执掌龙气?”
声音不大,却像直接钻进耳朵里,嗡嗡作响。我后槽牙一紧,差点咬到舌头。
这话听着耳熟,像极了公司年会上领导拍着你肩膀说“小李啊,你能力不错,可惜不是嫡系”。
我冷笑一声:“尊嘟假嘟?这气场比我老板画饼还虚!”
“叮!”
梗力值+10,凡尔赛护盾“嘭”地弹开,金光一圈荡出去,把我跟顾清言罩在里面。外头跪倒一片的守军还在趴着,有几个想撑起来又滑下去,跟喝断片儿似的。
顾清言单膝点地,一只手撑在地上,指节发白。他左耳那颗痣原本总透着点红润,现在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
“你还行吗?”我偏头问。
他抬眼,嘴角扯了一下:“还能给你争取三秒。”
“够用了。”我握紧玉佩,感觉它现在不烫了,反而凉丝丝的,贴着掌心像块冰。但那股凉意顺着经脉走,一路往下沉,最后停在胸口,轻轻一震,像是和我的心跳对上了拍子。
天上那人动了。
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地面血纹骤然亮起,整座广场像是被点燃了,红光冲天。我脚下一晃,护盾“咯噔”响了一声,像是老旧电梯快散架前的动静。
“归墟阵启,献祭皇血。”他声音平得没有起伏,“三百年前未竟之事,今日终了。”
我一听就来气:“合着你搁这儿续费呢?还‘未竟之事’,说得跟你干的是正经项目一样。”
话音刚落,他掌心向下压,一股巨力砸下来,护盾金光剧烈晃动,我膝盖一软,硬生生蹲了个马步才没跪下去。
顾清言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压得趴在地上,灵笔脱手飞出,滚了几圈停在墙边。
“退退退!”我吼出声,“谁准你碰我家人!”
“叮!!!”
这一声特别响,像是系统终于把音量调到了最大。脑海里蹦出一行字:
【终极宿命对决开启,解锁隐藏技能:龙魂反讽】
我愣了半秒:“哈?还有这功能?”
下一瞬,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是疼,也不是胀,更像是一根被捆得太久的弹簧,突然松了扣。一股热流从脊椎窜上来,直冲头顶,我瞳孔一热,视野边缘泛起金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浮出一层淡淡虚影——龙头蛇身,盘绕肩背,尾巴甩在身后,还挺嚣张。
玉佩“嗡”地一声悬空而起,漂在我头顶,那条小龙纹路完全活了过来,在玉面游走一圈,忽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不是碎,是开。
像花苞绽开,又像门被打开了。
里头透出一道金光,照在我脸上,暖得我想哭。
“原来你是这个用法。”我喃喃道。
天上那人第一次变了脸色。
“你……竟真能唤醒龙魂?”
“我也不知道。”我把噬灵剑拔出来,随手插在地上,“但我妈从小就教我,别人要抢你东西,你就大声喊‘这是我的’。”
我抬头,冲他咧嘴一笑:“现在我告诉你——这大周,这龙气,这命,都是我的。”
话音未落,王嬷嬷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
她本来已经被扶到后方去了,这会儿却挣脱了侍卫,跌跌撞撞扑向阵眼位置。她那只缺了小指的手高高举起,狠狠划过掌心,血洒在最亮的那道红纹上。
“老奴替公主母后挡过一次,今日再挡一次!”
血落下的瞬间,地面红光一滞,阵法运转慢了半拍。
“嬷嬷!”我喊了一声,想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拽住。
是玉佩。
它飞回我手中,温度恢复正常,但那股同步的心跳感还在。我站在原地,看着王嬷嬷的身体一点点佝偻下去,脸色迅速灰败,却仍死死撑着没倒。
“别硬撑啊……”我嗓子有点哑。
天上那人冷笑:“区区奴婢,也妄图逆天改命?”
他五指收紧,阵法再次启动,红光暴涨,王嬷嬷“噗”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往后倒去。
我冲了过去,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很轻,比想象中还轻,像抱着一件穿旧的衣裳。
“撑住,待会儿我请你喝珍珠奶茶。”我低声说。
她眼皮动了动,嘴角咧开个笑:“公主……当年抱在怀里……还没猫大……”
声音越来越弱。
我抱着她,一动不动。
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护了我两辈子。”我说,“接下来,换我来。”
我转身,抬头,看向空中那团黑雾。
“刚才你说我不配?”我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那你告诉我,什么叫配?”
我抬起手,玉佩悬在掌心上方,金光流转。
“三百年前你失败,三百年后你还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活得久,就能当主角了?”
我一脚踩上台阶,地面裂开一道缝。
“尊嘟假嘟?现在才想拿我祭天?你早干嘛去了?”
“叮!梗力值+15,龙魂反讽激活中——”
我双手一展,火焰扇与噬灵剑交叉胸前,玉佩高举过头。
金光从我脚下炸开,顺着经脉灌入四肢百骸,头顶虚影愈发清晰,那条龙昂首嘶鸣,盘旋而上,缠住玉佩,一同升空。
“家人们谁懂啊。”我踏空而起,一步步走向那人,每走一步,脚下就有金莲浮现,转瞬即灭,“重生一世不是为了躲债,是来掀桌的。”
我停在他面前,与他对视。
血焰双瞳映着我的脸,金光刺目。
“来啊。”我扬起下巴,把火焰扇甩开,“咱们直播间见真章!”
扇面燃起赤焰,我抬手就要挥下——
他的胸口突然裂开,黑雾翻涌,露出一枚嵌在魂体里的血玉符,幽光闪动,倒计时般跳动着。
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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