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卷着碎冰砸在岩壁上,我盯着那盏人形灯,火契贴着手心发烫。顾清言的手已经搭在灵笔上,指节微微用力。
“你真要自己出去?”他声音压得很低。
“不然呢?”我咧了下嘴,“他们想看我跑,我就偏不跑。我要站出来,让他们看清楚——这把钥匙,不是随便谁都能开的。”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劝。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在胸口一拍,火契猛地亮起,一道金红纹路顺着掌心蔓延到指尖。我故意让那股“炎篆遗术”的波动散出去一点,像是不小心漏了馅儿的包子。
果然,那提灯的人脚步一顿,抬头望来。
“成了。”我低声说,“他闻到味儿了。”
顾清言立刻动笔,在空中划出两道虚影——是我们仓皇逃窜的模样,一路往山谷外奔去。符光一闪,幻象成型,连脚步声都模拟得惟妙惟肖。
使者冷笑一声,挥手招来黑雾,带着马车缓缓驶入山谷中段。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在试探地面有没有机关。
可他没想到,真正的陷阱不在地上,在雪里。
那些青灰色的雪,早被我们混进了活性炭和灵粉。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炸出一片火网。
等他彻底走进预定区域,我冲顾清言使了个眼色。
他点头,手指轻弹,符阵启动。
“咔。”
一声轻响,四面山壁仿佛合拢了一般,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符文锁链,将整个谷口封死。时限一刻钟,足够了。
使者终于察觉不对,猛地转身,手中人形灯一晃,灯芯扭曲成咒印形状,黑雾瞬间凝成护盾。
“想关我?”他声音沙哑,“你们才是笼中鼠。”
我从岩穴跃下,稳稳落在雪地上,火契在掌心转了一圈:“家人们谁懂啊,追剧追到大反派亲自送剧情上门?这波血赚!”
话音落下,脑子里“叮”地一声。
【梗力值+5】
暖流炸开,凡尔赛护盾瞬间撑起,一层半透明的金红光罩将我包裹。几乎同时,那人张口吐出一句咒语,直击神识:“你本不属于此世,何必强留?”
那声音像是从脑子里长出来的,差点让我眼前一黑。
但我笑了。
“你说我穿越来的?”我拍拍脸颊,“那你更不懂了——我们打工人天天加班到灵魂出窍,这点精神攻击还不如周一晨会让人崩溃!”
又是一声“叮”。
【梗力值+8】
护盾光芒暴涨,反向撞回去。使者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黑雾护盾裂开一道缝。
就是现在!
我猛踩地面,火契狠狠拍进雪层。
“退退退!”
轰——
埋藏的活性炭混合物被点燃,火焰顺着青灰雪迅速蔓延,形成一圈螺旋火带,越烧越高,最后竟卷成一道火龙卷,把他死死困在中央。
他在里面怒吼,挥灯乱砸,可火焰像是活的一样,专挑他的破绽烧。每一次试图突围,火势就更强一分。
“这火……怎么会听你的话?!”他嘶吼。
“尊嘟假嘟?”我站在火圈外,双手叉腰,“你以为这是什么?普通野火?这是我养的电子宠物,听话得很!”
顾清言站在我身后,默默收起灵笔:“你这张嘴,比我的符还狠。”
火龙卷越缩越小,使者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手中人形灯剧烈震颤,似乎想挣脱飞走。
“别让它跑了!”我喊。
顾清言反应极快,甩出一道符箓,“啪”地钉在灯上,随即掏出青铜罗盘,一扣,把灯封了进去。
“搞定。”他擦了擦汗。
我以为结束了。
可就在这时,那使者忽然抬头,脸上竟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们……以为赢了?”
他胸口裂开一道口子,元神开始溃散,却还在笑:“我只是个传话的。真正的大戏,还没开场。”
我心头一紧,冲上去一把揪住他衣领:“说清楚!你们到底图什么?!”
他咳出一口黑血,眼神涣散,却一字一顿:“你以为我们在北疆?不……我们早已渗入皇宫。”
我浑身一僵。
“你们……怎么进的?谁放你们进的?!”我厉声问。
他嘴角抽动,像是在笑:“龙气……断了三十年。没人发现,是因为……根本没人想找。”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化作黑烟,消散在火光中。
只剩下一缕残魂飘在空中,被火舌舔过,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彻底湮灭。
风停了。
火龙卷缓缓熄灭,只留下焦黑的雪地和一地灰烬。
我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皇宫……龙气断了?
王嬷嬷以前说过,先帝驾崩前夜,紫微星黯淡,宫中龙柱裂了一道缝,后来被国师用阵法遮住了。她说那是“气运断裂之兆”。
我一直当她是老糊涂念叨旧事。
可现在……
“别想了。”顾清言走过来,把罗盘塞进我手里,“东西拿到了,情报也听到了。先回军营。”
我点点头,刚要动身,忽然感觉掌心一烫。
低头一看,火契上的纹路又在动。
不是我控制的。
它自己缓缓旋转,最后定格成一个箭头,指向东南方——正是皇宫方向。
我猛地抬头。
顾清言也看见了,脸色变了:“它什么时候能自己导航了?”
“不是导航。”我声音发紧,“是回应。有人在那边……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召唤它。”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会不会是……当年留下这术法的人?”
我摇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让我拿到这团火,不是为了杀我。”
“是为了让我……回到那里。”
我们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收拾痕迹,销毁残留符印,确认没有遗漏后,我们启程返回军营。
风雪又起,天地白茫茫一片。
我走在前面,手里攥着青铜罗盘,能感觉到里面那盏灯在微微震动,像是有东西在撞击内壁。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顾清言忽然停下。
“怎么了?”我回头。
他盯着我手腕:“你的玉佩……刚才闪了一下。”
我撩袖子一看,那枚裂纹加深的玉佩,此刻正泛着极淡的金光,一闪即逝。
“之前也有吗?”我问。
“没有。”他皱眉,“这次不一样,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
我心头一跳。
难道皇宫那边,真的有人在等我?
还是说……
有人已经醒了?
正想着,前方雪地中突然出现一行脚印。
不是我们的。
也不是野兽的。
那脚印很浅,像是轻轻踏过,鞋底平整,边缘规整,像是某种制式靴子。
而且,方向是从军营来的。
有人往这边走过了。
我跟顾清言交换了个眼神,放慢脚步。
脚印一直延伸到我们布阵的位置,然后……消失了。
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片雪地。
冰冷,但底下有一丝极微弱的热感。
像是刚有人站在这里,又用了什么手段隐去踪迹。
“他们来过。”我低声说,“看过现场,又走了。”
“目的呢?”顾清言环顾四周,“清理痕迹?还是……确认我们是不是真杀了使者?”
我站起身,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
我意识到一件事。
使者临死前说“我们早已渗入皇宫”,但他没说“我们是从皇宫来的”。
他只说“渗入”。
也就是说,他们原本不在宫里。
他们是……悄悄进去的。
那现在这个脚印,是从军营方向来的。
如果这个人,是从宫里出来的呢?
如果他早就跟着我们,一路看着我们设局、杀人、拿灯?
如果……他根本不怕我们知道他存在?
我猛地转身,望向军营方向。
风雪中,什么都看不见。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先我们一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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