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晨光带着几分凉意，洒在回春堂的青石板上。
胡斐一夜未眠，守在昏迷的百姓床边，看着他们发黑的面色，心中满是焦急。
直到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他猛地抬头，只见程灵素提着药箱，在药王谷主的陪伴下快步走来，青衣下摆还沾着赶路的尘土。
“灵素！”胡斐快步迎上去，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道被毒刀划伤的疤痕已淡成浅粉色，显然体内的毒素已无大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悬了半月的心终于落地，“你的毒真的解了？”
程灵素笑着点头，举起手中的药箱：“多亏师父指点，我闭关炼制出了‘还魂丹’，专门解鬼医的奇毒。咱们别耽搁，赶紧去救百姓。”
药王谷主跟在身后，将手中的竹篮递给苏凝霜：“这里面是‘清心草’和‘解毒藤’，可熬成汤药给未中毒的百姓服用，防止毒扩散。鬼医的毒能通过空气传播，你们也要多注意。”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回春堂内，程灵素打开药箱，取出一枚枚褐中带绿的还魂丹，仔细叮嘱弟子：“这药需用温水送服，每一个时辰喂一次，连续喂三次。体质弱的老人和孩子剂量减半，若有呕吐反应，立刻告诉我。”
胡斐拿起药丸，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一位昏迷的老妇人，将药丸送进她口中，再用温水慢慢喂服。程灵素则蹲在一旁，为百姓把脉，时不时调整药量：“这位大叔脉象虚浮，剂量再减一成……那个孩子脾胃弱，用蜜水送服，减少刺激。”
药王谷主也没闲着，他在堂内点燃三束艾草，艾草中混着药王谷特有的“避毒香”，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不仅能驱散空气中的残留毒气，还能让昏迷的百姓呼吸更平稳。“鬼医的毒里掺了‘腐心草’和‘冰蚕涎’，两种毒相互作用，发作极快，还好还魂丹能克制。”他一边查看百姓的气色，一边对胡斐解释。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正午时分，第一个服用还魂丹的老妇人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弱地说：“水……我想喝水……”
“醒了！醒了！”守在一旁的弟子兴奋地大喊。胡斐立刻端来温水，喂老妇人喝下。老妇人喝完水，眼神渐渐清明，看着围在身边的人，哽咽道：“多谢各位英雄……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有了第一个苏醒的百姓，众人信心大增。到了午后，大半昏迷的百姓都已清醒，能自主坐起身，甚至能吃下少量米粥。苏凝霜派人去城中通告喜讯，青州城的百姓们听到消息，纷纷涌上街头，对着回春堂的方向拱手道谢，之前的恐慌渐渐被安心取代。
傍晚时分，程灵素终于忙完，靠在胡斐肩上，疲惫却满足地叹了口气：“总算稳住了。刚才清点过，只有十几个百姓因为中毒太深没能救回来，其他的都脱离了危险。”
胡斐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心疼：“你辛苦了，一直没歇过。咱们去街上走走，透透气。”
两人并肩走在青州城的街道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街边的店铺渐渐开门，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解毒的经过，时不时有人向他们拱手问好。
程灵素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道：“其实我这次能这么快炼出还魂丹，多亏了师父藏在药王谷的古籍。上面记载了鬼医的毒理，还说他早年偷学药王谷的禁术，才练就了这一身用毒本事。”
“你师父还说了什么？”胡斐问道，心中仍惦记着鬼医的下落。
“师父说，鬼医最擅长‘无形毒’，不会轻易露面，肯定还在青州城附近潜伏。”程灵素的语气沉了下来，“他不会甘心失败，说不定还会找机会下手，咱们得多加防备。”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中年男子捂着喉咙，脸色瞬间发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还在不停抽搐——正是中毒的症状！
程灵素脸色骤变，立刻冲过去，蹲下身按住男子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是‘牵机毒’！比之前的毒发作更快，再晚一步就没救了！”
她从怀中掏出银针，快速刺入男子的人中、合谷等穴位，暂时稳住他的气息，又掏出一粒还魂丹，用温水化开，喂他喝下。
胡斐则早已抬头望向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两侧的屋顶。
就在不远处的房檐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一闪而过，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巧的黑色药瓶——那药瓶的样式，与之前鬼医弟子使用的一模一样！
“鬼医！别跑！”胡斐大喝一声，纵身跃起，足尖点着屋顶的瓦片，向黑影追去。程灵素安顿好中毒男子，也立刻起身，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握在手中，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屋顶上，黑影的轻功极高，脚步轻快如猫，在瓦片上穿梭时几乎听不到声响。胡斐紧追不舍，手中的胡家刀握得更紧——这一次，绝不能让鬼医再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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