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未到,凌山城中心广场已是人山人海。巨大的广场被划分成数个区域,分别进行文试、武试以及炼丹、炼器等专项比试。最大的几个擂台周围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武试永远是最吸引眼球的项目。
清风按照木牌指引,来到了丙字擂台。丙字擂台主要是为散修和小门派弟子设置的,参赛者实力参差不齐。裁判是一名气息沉稳的中年道士,宣布了简单的规则:擂台比试,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落下擂台或主动认输即为败。
比试采用抽签淘汰制。清风抽到的第一个对手,是个使双刀的黑脸大汉,修为大概在练气中期,刀法凶猛,但破绽百出。清风甚至没动用万象剑,只是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精准的指力,几下就点中了对方手腕穴道,打落了双刀,轻松获胜。
接下来的几场,对手实力也普遍不强。清风依旧没有拔剑,或是指力,或是掌法,偶尔配合一下从师父那学来的、看似滑稽实则实用的步法,总能以看似惊险、实则稳操胜券的方式取胜。他的表现引起了一些注意,但更多人认为他只是运气好,或者身法奇特,并未将他视为强敌。
然而,随着比赛进行,遇到的对手也越来越强。进入三十二强后,清风遭遇了一个使长枪的劲装青年,枪法凌厉,修为已达练气后期,一杆长枪舞得水泼不进,攻势如潮。
这一次,清风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松应对。对方的枪势笼罩范围极大,力量也强,单凭身法和指力难以近身。迫不得已,他第一次拔出了万象剑。
当那柄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破剑出鞘时,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那是什么?烧火棍吗?”
“这小道士是来搞笑的吧?拿个破铁片就敢上台?”
“看来他的好运到头了!”
就连对面的劲装青年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轻蔑之色,长枪一抖,攻势更猛,显然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面对疾刺而来的枪尖,清风眼神一凝。手握万象剑的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几分。那看似毫无死角的枪势,在他的“无垢剑心”感知下,出现了几处细微的、力道转换的间隙!
他不退反进,身形如同鬼魅般切入枪影之中!万象剑并非硬格,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贴着枪杆向上疾削,目标直指对方握枪的手指!
这一剑,快!准!狠!融合了切葱花的精准和赶麻雀的灵动机变!
劲装青年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剑法如此诡异迅捷,慌忙变招后撤,但已然慢了半拍!
“嗤啦!”
剑锋划过,虽未伤及皮肉,却将他右手手套划破,惊出他一身冷汗!若非他撤得快,手指恐怕不保!
台下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柄破剑,竟然有如此威力?!
劲装青年收起轻视之心,脸色凝重,长枪舞动,施展出压箱底的绝学,枪影重重,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清风攻去。
清风手持万象剑,身形在枪影中穿梭,看似惊险万分,却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手中破剑或点、或刺、或带、或引,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打在对方力道最薄弱之处,化解其攻势。
他的剑法没有固定的招式,却充满了天马行空的灵性,时而如同庖丁解牛,精准剖析;时而如同灵雀穿林,轻灵闪避;时而又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直指要害。
台下观众看得眼花缭乱,屏息凝神。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小道士,绝非等闲之辈!那柄破剑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叮!”
一声清脆的交击声响起!清风抓住对方一个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万象剑精准地点在枪头与枪杆的连接处!
劲装青年只觉一股诡异的大力传来,长枪几乎脱手,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他踉跄后退数步,满脸骇然!
清风并未追击,持剑而立,淡淡道:“承让。”
劲装青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又看了看清风手中那柄依旧锈迹斑斑的剑,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拱了拱手:“道友剑法高超,在下佩服。”说完,主动跳下了擂台。
裁判高声宣布:“丙字区,第三百零六号,清风胜!晋级十六强!”
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
“赢了!他竟然赢了!”
“那是什么剑法?从未见过!”
“那破剑有古怪!绝对是宝贝!”
“这小道士什么来头?清虚观?没听说过啊!”
清风在众人惊讶、好奇、审视的目光中,缓缓将万象剑归鞘。刚才一战,他被迫稍微认真了一些,动用了万象剑和真正的剑术,虽然赢了,但也消耗了不少心力。他知道,接下来的十六强战,对手将会更强,恐怕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他抬头望向其他擂台,感受到几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其中似乎就有阴符公子和公孙辩。看来,他这番表现,已经引起了真正高手的注意。
小论道的水,越来越深了。而他的剑,才刚刚开始展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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