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街道上的欢呼声还没散,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远处天际翻涌的黑雾越来越近——界隙核心正裹着蚀声气往这边冲,所过之处,房屋的砖瓦都被蚀出蜂窝似的小洞,连石板路都在“滋滋”冒黑烟。
“核心速度太快,盟约的金光拦不住它!”界主攥着兽皮卷的手沁出冷汗,《和声盟约》的金光虽能驱散零星蚀声气,可面对核心那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就像烛火碰狂风,刚触到就被吹得歪歪斜斜。
青芜盯着黑雾里的黑球,突然想起慕言祖父虚影说的“两界联手”,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方才激活盟约时,玉佩里闪过灵界孩童比划手语的画面,指尖还残留着凡界歌谣的余温。她猛地抬头:“界主,盟约里是不是有‘简易共振法’?用不同界的声纹凑成和声,能放大脉气!”
界主愣了愣,赶紧展开兽皮卷,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和声纹:“对!在最后一页!说要三界声纹共振,能借天脉树导能,可天脉树已经……”他话音顿住,目光落在不远处枯成黑炭的天脉树——树干虽倒,根部却有丝极淡的绿光在颤,是之前没散尽的本源余气。
“天脉树还没彻底死!”青岚指着树根,仅剩的手掌按在地上,灵界脉气顺着指尖渗进去,那丝绿光果然亮了些,“它能当导能的桥,只要把三界声纹缠上去,就能把气引去压核心!”
沈砚立刻解下藏弦,弦身裹着的和声晶片还在泛金芒:“藏弦能连凡界声脉,我来引凡界的歌谣声纹。灵界的孩童手语……”
“我来!”青芜掏出玉佩贴在眉心,闭眼凝神。玉佩的温气顺着额头往下淌,她眼前渐渐浮现灵界守脉卫驻地的画面——一群穿蓝布衫的孩童围着脉星柱比划手语,指尖的绿光连成串,像会跳舞的星子。“灵界的手语声纹,我能借玉佩传出来!”
界主也反应过来,对着身后的居民喊:“光声界的乡亲们,都唱和声咒!用我们的声纹,帮着稳住核心!”
居民们立刻响应,苍老的、稚嫩的、沙哑的声音混在一起,唱起光声界流传了几百年的和声咒。起初还有些散乱,唱着唱着就越来越齐,金红色的声纹从人们喉咙里飘出来,像无数条细带,往天脉树的方向飘。
沈砚已经握着藏弦往空中甩,弦身绷得笔直,凡界的声纹顺着弦线往上爬——是孩童们清脆的歌谣,“月儿弯,星子亮,声脉绕着炊烟长”,淡白色的声纹裹着藏弦,和光声界的金红声纹缠在一起,往树根飘去。
青芜的指尖在身前快速比划,灵界孩童的手语被玉佩化成碧绿色的声纹,她每划一下,眉心间的玉佩就亮一分。三种颜色的声纹在天脉树根前汇拢,却像互不相识的路人,碰在一起就往两边散,根本缠不上树干。
“声纹没共振起来!”林夏举着声能仪喊,仪面上的三道波纹各跳各的,连个交点都没有,“得有个东西把它们串起来!”
黑雾已经冲到主城边缘,核心的黑球撞在盟约的金光上,“砰”的一声,金光竟被撞出个凹痕。青芜急得额角冒冷汗,指尖的手语慢了半拍,灵界的声纹立刻弱下去。
沈砚突然上前一步,把藏弦绕在青芜的手腕上,自己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凡界歌谣的白纹顺着藏弦爬进青芜指尖,和灵界的碧纹缠在一起,他低声说:“跟着我的节奏,把灵界声纹往凡界声纹里嵌——就像编辫子,一绕一绕地缠。”
青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沈砚的掌心很暖,藏弦的温气顺着腕间往四肢淌,她慢慢调整手语的速度,碧绿色的声纹渐渐弯成圈,把白色的歌谣声纹裹在里面。旁边光声界的金红声纹像是被吸引,也凑过来绕着两色声纹转,三道光带终于拧成了一股,像条三色的绸带,“嗖”地缠上了天脉树的树干。
“成了!”青岚喊出声,赶紧往树根输脉气。那股三色光带顺着树干往上爬,枯黑的树皮竟开始泛淡金,之前断掉的枝桠上,甚至冒出了半片嫩黄的芽。等光带爬到树顶,突然往空中射出去,像道彩虹,直撞向核心的黑球。
黑球正撞得兴起,被三色光带缠上时还想挣扎,可光带越缠越紧,三种声纹在它表面织成张网,把蚀声气牢牢裹在里面。核心的黑雾开始往回缩,黑球的体积也一点点变小,之前被它吞走的声脉,竟顺着光带往回涌——凡界的歌谣声纹里,多了些清亮的童声;光声界的和声咒里,散出去的金红声纹又聚了些;灵界的碧纹里,也多了丝脉星柱的气息。
“声脉在往回跑!”林夏的声能仪“滴滴”响,仪面上的三道波纹终于叠在一起,成了道稳稳的曲线,“凡界的失童,说不定能恢复声音了!”
居民们的和声咒唱得更响,连之前躲在家里的老人都拄着拐杖出来,颤巍巍地跟着唱。青芜手腕上的藏弦还在发烫,沈砚的手一直没挪开,两人的脉气顺着弦线往光带里淌,三色绸带越来越亮,把核心的黑球裹得像个彩色的茧。
可没一会儿,青芜就觉得胳膊发沉,眉心间的玉佩开始发烫,像是要被烧穿。她咬着牙想再撑撑,眼前却突然发黑,差点栽倒。沈砚赶紧扶着她的腰,把自己的脉气往她身体里送:“别硬撑!我来顶一会儿!”
“不行,你的手还带着蚀声残纹……”青芜摇摇头,刚想推开他,就看见天脉树的枝桠又冒了片新芽,心里突然一暖——慕言想让天脉树活过来,想让两界安宁,现在他们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界主也看出两人快撑不住,对着居民们喊:“大家再加把劲!用我们的声纹,帮两位小友分担些!”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响起个稚嫩的声音:“我来领唱!”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最前面,仰着小脸大声唱和声咒。她的声线清亮,像颗刚摘的果子,居民们的声音跟着她的调子走,金红声纹突然变亮,顺着光带往核心送,青芜和沈砚身上的压力果然轻了些。
青岚也没闲着,他趴在树根前,把灵界脉气一股脑往树里送。那丝本源余气越来越旺,树干上的黑皮开始往下掉,露出里面淡金色的木质,连断了的树干都在微微颤动,像是要重新站起来。
藏弦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弦身的和声晶片迸出道强光,凡界的歌谣声纹里,竟多了些炊烟的暖香——是凡界村庄里的炊烟,裹着孩童们的笑声,顺着弦线往光带里涌。沈砚愣了愣,随即笑了:“凡界的声脉,在回应我们。”
三种声纹彻底融在一起,三色光带变成了淡淡的银白色,像月光织成的网,把核心的黑球裹得严严实实。黑球不再挣扎,表面的黑纹开始褪色,蚀声气顺着光带往天脉树的方向流,被树干一点点吸收——枯黑的树根竟开始往外冒新须,嫩黄的芽也越长越大,变成了淡绿的叶。
“核心被稳住了!”林夏激动得跳起来,声能仪上的指针终于停在中间,不再乱转,“蚀声气在被天脉树净化!”
居民们的和声咒渐渐停了,大家都仰着头,看着空中的银白光网和慢慢恢复生机的天脉树,眼里满是泪。之前领唱的小姑娘跑过来,拉着青芜的衣角:“姐姐,我们赢了吗?核心不会再出来害人了吧?”
青芜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指尖的玉佩还在泛温气:“赢了一半啦,等灵界的支援来了,我们就能彻底打败蚀声界,到时候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指着天脉树:“那棵树会开花吗?我娘说,以前天脉树开花的时候,花瓣会飘得满城都是,可好看了。”
“会的。”沈砚也蹲下来,声音很轻,“等我们找到脉星晶,让它彻底活过来,肯定会开花的。”
青岚扶着树干站起来,虽然脸色还有些白,但眼里全是光:“灵界的通道应该快开了,盟约的金光已经照到灵界边境了,守脉卫的人很快就能过来。”
界主走过来,拍了拍沈砚和青芜的肩膀,眼里满是敬佩:“多亏了你们,光声界才能保住。等灵界的人来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蚀声界彻底封了,让三界再也不受它的害。”
青芜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里默默说:慕言,你看,天脉树活过来了,核心也稳住了,我们离安宁越来越近了。你没白牺牲,我们都会好好的,守住你想守的一切。
玉佩像是感应到她的话,轻轻颤了颤,温气顺着衣襟往心里淌,暖得让人想哭。沈砚握住她的手,藏弦还绕在两人腕间,银白色的光带还在裹着核心,天脉树的新叶在风里轻轻晃,居民们的笑声、孩童的打闹声,混在一起,像首最温柔的歌。
远处的天际,盟约的金光越来越亮,灵界的通道正在慢慢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光里走出来——是灵界守脉卫的统领,玄渊界主派来的支援,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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