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如白驹过隙。
这三天,京州城暗流汹涌,水面下却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只决定命运的靴子,最终落地。
城东新王“强子”,与城北旧主马汉东,这两个本该不死不休的对手,竟在一夜之间,完成了权力的交接。
那不是和解。
那是臣服。
马汉东,那个曾经在城北说一不二的马王爷,如今像一道影子,沉默地跟在那个叫“强子”的年轻人身后。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几百号兄弟,也尽数改换门庭。
“强子”这个名字,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c漪却在三天之内,演变成了滔天巨浪。
他已然成为继赵立德之后,京州地下世界,第二个真正意义上的,君主。
而今天,正是“教授”为他设下的,加冕前的最后一道考验。
……
京州,西郊,废弃货运机场。
这里是城市的疮疤,被遗忘了十几年,跑道开裂,野草疯长,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指挥塔,像一块墓碑,沉默地立在风中。
残阳如血。
十几辆通体漆黑的奔驰S级,如同一队沉默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这片荒芜之地。
车队在指挥塔下停稳,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一股冰冷的机械感。
车门开启。
上百名身着黑西装、佩戴通讯耳机的壮汉鱼贯而出。
他们手中,是清一色的德制mp7冲锋枪,枪口低垂,手指却始终扣在扳机护圈上。
这些人身上没有一丝江湖草莽气,只有一股从战场上带下来的,铁与血的味道。
他们迅速散开,在机场各个关键位置建立起封锁线,动作高效得令人心悸。
转瞬间,这片废弃之地,就变成了一座壁垒森严的私人王国。
祁同伟从最中间那辆加长防弹奔驰中走出。
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夹克,与周围西装革履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
玫瑰与马汉东,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强哥,都妥了。”
马汉东压低声音,语气里混杂着敬畏与不安。
“外围五百个兄弟已经把这里围死,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机场内部这一百人,是‘将军’的卫队,说是从金三角战场上退下来的精锐,他们负责内场安保。”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将军’的规矩,我们的人不准带家伙进场,只能在外面等。”
祁同伟“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投向那条荒草丛生的破败跑道。
他知道,这既是考场,也是刑场。
是龙是虫,是生是死,全在今日。
就在这时,天际线尽头,传来一阵沉闷的引擎轰鸣。
那声音由远及近,撕裂了黄昏的宁静。
一个黑点,在血色的天空中,逐渐放大。
是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雌鹿武装运输直升机,机身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感。
直升机在机场上空盘旋一周,机载的探照灯如同一只冷酷的眼睛,扫视着地面的一切。
确认无误后,它才收敛起杀气,缓缓降落在跑道中央。
旋翼卷起的狂风,将地面的尘土与断草尽数掀起,形成一道灰黄色的幕墙,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舱门液压杆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一个男人,逆着光,从机舱内走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将校呢常服,肩上扛着一颗刺眼的将星,与这片法外之地显得如此不协调。
男人年约五十,身形甚至有些清瘦,但那根脊梁,却挺得像一杆刺破青天的标枪。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若是在大学校园里遇见,多半会被当成一位博学的教授。
可他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扫视全场时,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压迫感,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他,就是在金三角那片罪恶丛林中,制定规则的“将军”。
他身后,跟着四名身穿丛林迷彩作战服的贴身护卫。
这四人如同四座铁塔,手中端着最新款的FN ScAR突击步mASS,身上那股凝如实质的血腥气,仿佛在宣告他们是刚从尸山血海中跋涉而出。
“将军”走下舷梯,脚下的军靴踩在龟裂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目光掠过那一百名精锐的卫队,掠过马汉东,最后,精准地锁定在了人群最前方,那个神色平静得不像话的年轻人身上。
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带着一种猫审视老鼠般的玩味与轻蔑。
“你,就是‘教授’新养的那条狗?”
他的声音温润磁性,吐出的字眼,却比刀子还要伤人。
“据说,很会咬人?”
祁同伟看着他,也笑了。
“狗不会谈生意。”
他的声音同样平静,却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冰。
“我来,是作为将军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将军”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
“年轻人,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在我的地盘,上一个敢自称我‘合作伙伴’的人,现在坟头的草,应该比你还要高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哒!”
四声整齐划一的,枪栓上膛的脆响。
他身后的四名护卫,手臂稳如磐石,四个黑漆漆的枪口,已经死死锁定了祁同-伟的眉心。
杀气,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抽干、凝固!
马汉东的脸色,在一秒内变得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的手本能地向怀中摸去。
祁同伟却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微微抬了抬手,一个极小的动作,便让马汉东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到令人心慌的笑容。
仿佛那四个能随时将他脑袋打成烂西瓜的枪口,只是四根无聊的烧火棍。
“将军远来是客,何必这么大火气?”
祁同伟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
“一见面就舞刀弄枪,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
“将军”的笑容变冷,镜片反射着残阳的血光。
“在我的世界里,实力,就是唯一的‘道’。”
“今天,你若不能让我看到你的‘实力’……”
他拖长了音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就留在这里,给你脚下这片土地,添一分肥料吧。”
赤裸裸的威胁,不加任何掩饰的杀意。
他就是要用这种绝对的强势,碾碎这个年轻人的所有幻想和尊严。
他要让他明白,在这场游戏中,谁是棋手,谁,又是棋子。
然而,祁同伟的脸上,依旧寻不到半点畏惧。
他甚至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好。”
他吐出一个字。
“既然将军想看,那我就给您看一样,我的诚意。”
话音未落,他从口袋里,缓缓取出一个东西。
一个黄铜外壳的,Zippo打火机。
在“将军”和他那四名护卫看到打火机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轻蔑和疑惑。
祁同伟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
他拇指一弹。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机场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不是打火机盖弹开的声音。
那是一个,经过改装的,遥控引爆器的,激活声。
“将军”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
他身后的四名护卫,那四个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杀神,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晚了。
就在他们脚下!
“轰——!!”
没有四声,只有一声!
一声仿佛要将整片大地都掀翻的,沉闷到极点的剧烈爆炸!
四名护卫脚下的水泥地,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瞬间掀飞!
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随着无数碎石和泥土,被抛上了半空!
一个隐藏在地面下的,巨大的定向爆炸坑,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
深坑之中,早已灌满了高标号的航空燃油!
爆炸的火星溅入其中,瞬间引燃!
“轰!!!”
第二声爆炸接踵而至!
一根冲天而起的橘红色火柱,如同一头咆哮的火龙,瞬间吞噬了那四个还在半空中的身影!
他们的身体,在烈焰中,被撕扯,被碳化,连一点完整的灰烬,都未能留下。
而那架代表着“将军”绝对权力的雌鹿武装直升机,它的起落架下方,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更加恐怖的火光!
剧烈的爆炸,直接将这台战争机器的腹部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烈火灌入油箱!
“轰隆——!!!”
第三声,也是最响亮的一声爆炸,如同一颗小型太阳,在机场中央升起!
整架直升机被炸得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团扭曲燃烧的巨大废铁,碎片伴随着火焰,如一场末日烟花,散落四方。
这一切,都发生在三次呼吸之间。
快到极致,也 brutal 到极致。
当“将军”从剧烈的耳鸣和冲击波中,勉强站稳身体时。
他看到,自己那一百名所谓的精锐卫队,此刻正被五百多名手持砍刀、钢管的本地混混,反向包围。
那些卫队成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表情。
他们的枪口,在颤抖。
因为他们发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脚边不远处,都有一块,被翻动过的,崭新的泥土。
谁也不知道,那下面,还埋着多少“诚意”。
“将军”缓缓转过头。
他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座孤岛。
飞机没了。
退路,没了。
卫队,废了。
他,成了那个年轻人砧板上的,一块肉。
而那个年轻人,正站在不远处,手里,还在把玩着那个决定了所有人生死的,打火机。
“将军。”
祁同伟看着他那张,因极致的愤怒与震惊而扭曲的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甚至有些腼腆的笑容。
“现在,我的这份‘见面礼’……”
他将打火机“啪”的一声合上,声音清晰地传到将军耳中。
“您,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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