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女儿,看着女儿甜甜睡去后,王昆才回屋睡觉。
部队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就从个人到班、排、连、营,全面展开战斗总结。战士们、班排长们畅所欲言,互相评价战斗中的得失,最终把存在的问题全都摆到了桌面上。在全营总结会上,王昆主动检讨:“这次行动,我对敌情判断不足就仓促出兵,好在指战员们针对复杂地形,制定了周密的战术方案,才取得了圆满的胜利。” 张小东也诚恳反思:“我一开始轻敌,认为不就十几个土匪嘛,哪能用得了一个连。出发时,对安排彩彩随队也很有意见,认为营长太儿戏了,让自己带孩子玩。没承想,正是彩彩提出的悄悄包围方案,才使匪徒全部落网,没漏掉一个人;最后也是彩彩和杨班的神枪,吸引并压倒了匪徒的火力,才减少了部队的伤亡。炮兵没有用上,主要也是悄悄包围方案设想好,否则,一门炮还根本不够用。”
总结结束后,部队逐级上报拟授功人员名单,经团部报请宜宾地委批准,最终决定:彩彩记一等功,杨班记二等功,三排两名战士记三等功。随后,部队按计划进驻七洞沟:团部、一营营部及一连驻扎幸福村,其余部队分别入驻桫椤沟、洪谟沟、象鼻沟和胭脂沟。
关于彩彩去处问题。李清建议,调至营部当文书,放在炊事班太可惜了;在营部,他可以帮助彩彩多学点文化,多长点见识。但王昆认为这样不好,让战士们一进营部就看到他们父女俩在这里,给人感觉他天天在带孩子玩似的。一连长说,战士们都喜欢彩彩;有彩彩在,训练的时候氛围会很轻松,再苦再累也不会觉得受不了;在作战的时候,卯足劲跟一个小孩子比,战士们会更机智、勇敢,会很好地提升战斗力。因此,请求调至一连当文书,平时不让彩彩干活,关键时刻彩彩会放出异彩来。杨班请求调至警卫排,彩彩是一个防务行家,平时他还可以好好训练彩彩,帮助彩彩提升射击水平。
最后,还是王昆定了调,决定让彩彩继续留在炊事班。他给李清说:“彩彩虽然有一些小才,但平时没法随部队训练、生活,即使作战时也要特殊保护,所以不适宜下连队。现在放在炊事班,也不影响使用。再说,孩子从小缺少母爱,有两个妈妈级的大人在,有助于孩子的心理成长。”
此后,彩彩早晚在炊事班帮忙,早饭后随杨班进山训练。杨班是真正的猎人,枪法精湛,也很有心得,她对彩彩的训练主要集中在射击精度和自身隐蔽方面。彩彩训练刻苦,射击水平进步显着,只是隐蔽技能始终有待提高。
10 月初,杨班向王昆提议带彩彩远出:一是锻炼锻炼她的体力、耐力;二是增长增长见识;三是顺带着也侦察一下附近的敌情。 王昆征求李清的意见,李清说最好再带一个人,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王昆想了想,没想出合适人选来。还是李清有了思路:
“有一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谁?”
“你咋忘了,就是那个把他们‘爷俩’当天神那个!那人也算是本地人,当过土匪,地界熟;还有,那人用的是短枪,这‘爷俩’用的是长枪,还能互补。你看行不?”
“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韩班,嗯,是个合适人选。”
出发前,王昆给杨班换了一支当时的好枪,这支枪是汉阳兵工厂针对毛瑟m1898式步枪仿制的,俗称汉阳造。这支枪一次能够压弹5发,有效射程达到300米;虽然与彩彩使用的毛瑟m1924式步枪相比,有效射程少了500米,但在当时仍然是一支好枪。同时,王昆也为韩班增配了一支汉阳造,还让他提前练习。
又过了3天,3人经过一番准备,装扮成猎人就出发了。
刚踏出营地,韩班突然拦住杨班,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就要磕头。杨班大惊失色,急忙将他拽起:“兄弟,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韩班红着眼眶哽咽道:“大哥,你两次救我性命,这次又给我机会随行训练。你快让我给你磕一个吧,要不然,我这张脸都没处搁!” 说着又要往下跪,杨班死死拉住他,郑重道:“兄弟,别这样,咱们兄弟相遇是缘分!以后就永远在一起,生死与共、富贵同享!”
韩班抱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哥胸襟宽广,小弟无以为报,今后就跟定你了!还望大哥别嫌弃!”
杨班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言重了!”“说什么见外话!彩彩这孩子我护定了,咱们就一起跟着她,跟着独立团!”
韩班转身对着彩彩抱拳行礼:“韩某见过彩彩!” 彩彩从没见过这场面,一下不知所措了,只好也学着抱拳对韩班说:“韩叔叔使不得!咱们一起跟着独立团走!” 杨班看着彩彩手足无措的样子,强忍住笑意,与韩班异口同声道:“对,一起跟着独立团!”
三人向东进发,计划行至长江边折返。第一天上午,他们进入山林,猎获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后,杨班便停下脚步,让彩彩熟悉地形、练习枪法,见韩班无所事事,也要求他练习长枪使用。下午继续前行 10 公里,在一户农家用野鸡、野兔换取了一晚上的吃住。
吃完晚饭,彩彩早早休息,杨班和韩班哥俩感觉还早,就有一句无一句地聊上了。先是聊了一些各自的旧事,又聊到了眼前的“神童”,最后是韩班说:“大哥,你看你们这枪法这么了得,能不能教教我呀?”杨班自然不能拒绝,说:“兄弟,只要你愿意学,什么都好说。”之后,两人一个执意拜师,一个谦逊推辞,又一番客气。
接下来的日子,每日训练如常。韩班初次接触地形观察、隐蔽技巧等内容,只能边看边学。彩彩练枪的时候,韩班也跟着一起练习,杨班有意识地多讲了一些要领,纠正了韩班的很多动作。后面,每天如此,韩班就认认真真地学着。五天后,三人返回营地,王昆、李清听了汇报,觉得这样训练,非常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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