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 - 5靶场的晨雾裹挟着咸涩的海腥味弥漫开来，迈克的军靴踏过沾满露水的草叶，金属锈味愈发浓烈——那是新铸造的炮弹在晨风中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着靶场深处传来的叮叮敲击声，像一根细针挑动着神经。
他抬眼望去，巨型铁靶的靶心正闪烁着冷光，不知是露水的折射还是新补上的铁皮所致。
“铁壁……鼯鼠中将？”
右侧传来新兵倒吸凉气的声音，尾音颤抖。
迈克后颈的肌肉微微紧绷，见闻色霸气如蛛网般扩散开来——三秒前，二十米外的军舰甲板传来皮靴与金属的摩擦声，现在那股气息正顺着舷梯向下压来，像一块坠入海中的铅锭，沉甸甸地碾压过整个靶场。
他转身时，正好撞见一件黑色披风翻卷的画面。
鼯鼠中将的墨镜反射着灰云的光，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只有紧抿的嘴角线条像一把淬过冰的刀。
他黑色披风的边缘沾着星星点点的盐渍，显然刚从远洋巡航归来，腰间的佩刀未入鞘，刀镡上的海军锚纹在雾中泛着冷铁的青光。
“中将阁下！”
靶场老兵约翰逊的喊声惊飞了几只海鸟。
原本散漫的新兵们“唰”地挺直了腰杆，有两个甚至因为动作太猛撞翻了旁边的弹药箱，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鼯鼠的目光扫过人群，那些新兵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仿佛成了被野兽盯上的猎物。
“听说G - 5出了个能斩七武海的新兵。”
鼯鼠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板，他抬手时，黑色披风下的肌肉轮廓在布料下隆起，“雷蒙德，你总说‘年轻血液是海军的未来’——今天我来替你测试一下，这血够不够热。”
迈克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注意到鼯鼠说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攥了攥披风下摆——那是常年穿着重甲的人才有的习惯，指节处的老茧把布料都磨得起了毛边。
而更让他警惕的是，当“测试”二字出口时，对方肩背的肌肉突然绷得像铁条一样，连呼吸都压得极浅——这不是普通的考核，是……
“迈克。”
雷蒙德中将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
老中将的掌心带着常年握望远镜留下的茧子，温度却比晨雾还要温暖，“三天前你问我，‘海军的剑该指向谁’。”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现在，挥给他们看。”
迈克转头，正好迎上雷蒙德的目光。
老中将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昨夜熬夜看战报留下的血丝，可眼底的光芒却亮得惊人，像极了他第一次在甲板上看到自己斩裂雷云时的模样。
“你，出列。”
鼯鼠的指尖准确地点在迈克的胸口。
靶场的风突然停了，所有新兵的呼吸都凝结成了霜。
迈克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中将级别的压迫感，对方的武装色霸气像一层看不见的铁壳，包裹着每一寸肌肉，连心跳声都被压成了沉闷的鼓声。
沙裂剑出鞘的清脆响声打破了寂静。
青灰色的刀身映照着迈克金红纹路的瞳孔，流樱武装色如活物般爬上剑脊，在刃口凝聚成血色的光边。
他的脚尖无意识地碾进泥土，碎颅钢躯的力量在血管里涌动——头部的船舵伤痕突然发烫，那是金狮子模板在警示危险。
“听说你的拳头能破七武海的防御。”鼯鼠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像淬过铁水的眼睛，“但中将的铁块……可没那么软。”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铁锈味的甜腥——那是武装色霸气高度凝聚时，与氧气摩擦产生的特殊气味。
迈克的见闻色疯狂延伸，终于捕捉到对方右腿肌肉的细微抽搐——那是起势前的征兆！
“砰！”
靶场的地面在鼯鼠脚下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
他的身形比迈克感知到的还要快，像一道黑色闪电撕裂晨雾，拳风裹挟着铁块硬化的尖啸，带着能砸碎军舰的力道，直取迈克的胸口！
迈克的后背撞在靶场的夯土地面上时，耳中嗡鸣如雷。
他能清晰听见肋骨发出的细微脆响——碎颅钢躯的防御在中将级铁块下终究没能完全挡住，咸腥的血沫顺着嘴角溅在草叶上，染出几点刺目的红。
但更烫的是额角那道船舵状的伤痕，像被人塞进了块烧红的铁，滚烫的热流顺着脊椎窜进四肢百骸，连断裂的肋骨都在发出痒意——这是金狮子模板在苏醒，在渴求战斗。
\"哈...哈...\"他趴在地上剧烈喘息，视线却死死锁着二十米外的黑影。
鼯鼠的拳头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银白色钢玉光泽正从指节处缓缓消退，墨镜重新架回鼻梁，遮住了那双淬铁般的眼睛。
但迈克的见闻色能捕捉到对方瞳孔的收缩——中将在意外，意外这个新兵挨了全力一击还没躺下。
\"不错的体质。\"鼯鼠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黑披风在他迈步时猎猎作响，\"但海军不需要残血的剑。\"他的左脚碾过地面，裂开的土块被武装色震成齑粉，\"第二击，断你剑。\"
\"迈克！\"雷蒙德中将突然出声。
老中将不知何时走到了靶场边缘，望远镜攥在手里，指节白得像要渗出血，\"用你斩七武海时的那股狠劲！\"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却在晨雾里撞出清晰的回响——这是他压箱底的信任，是三天前替迈克扛下总部质询时，藏在战报下的那封推荐信的重量。
迈克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
碎颅钢躯的热流已经漫到了心脏，他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轰鸣，像极了金狮子当年撕裂空岛时的雷霆。
流樱武装色在皮肤下翻涌，淡红光芒从指尖渗出，像要挣脱束缚的活物——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霸气的\"自主\"，像被某种更古老的意志推着往前。
\"约翰逊。\"鼯鼠突然侧头。
靶场老兵正踮脚调整巨型铁靶的角度，锈迹斑斑的滑轮发出吱呀声。
听见召唤，老人的手顿了顿，又更快地拧紧螺丝：\"中将，这铁靶新换了三层精钢，够硬。\"他的声音很低，只有自己能听见后半句，\"当年你教我练铁块时说过...再硬的钢玉，也怕顺着力的斩。\"
迈克撑着沙裂剑站起。
刀身插在土里，青灰色刃面映出他泛红的眼——流樱正顺着剑脊往上爬，在刃口凝成跳动的光焰。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尝到铁锈味里混着一丝甜，那是模板觉醒时的能量。\"斩七武海时...\"他低笑一声，指腹擦过船舵伤痕，\"我想着的是'不能死'。\"刀身突然嗡鸣，像在回应他的话，\"现在...我要让你们看看，海军的剑，该怎么劈开铁壁。\"
鼯鼠的脚步停了。
他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变化——那团淡红光雾不再零散，开始有了凝聚的趋势。
中将的右手按上腰间佩刀，却在触到刀镡的瞬间又松开。\"用剑？\"他扯了扯嘴角，\"也好，让我看看...新兵的剑，能不能破中将的拳。\"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炸响。
鼯鼠的身影比第一击更快，带起的气浪掀翻了五米外的弹药箱，金属弹壳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迈克的见闻色在这一刻突然清晰，他看见对方拳头上的钢玉光泽里，有极细的纹路——那是铁块过度使用时的应力裂缝，约翰逊调整铁靶时说的\"顺着力\"，原来指的是这个！
\"喝！\"他暴喝一声，沙裂剑横扫而出。
流樱武装色如火山喷发，淡红光芒裹住刀身，在刃口凝成半米长的光刃。
这一击没有花哨的技巧，纯粹是用流樱的穿透力去啃钢玉的防御——像金狮子当年用斩舰刀劈开军舰，像他在东海斩裂海贼船时的狠劲。
\"当！\"
金属交鸣声响彻靶场。
迈克的虎口崩裂，血珠溅在光刃上，却让那红光更盛。
鼯鼠的拳头被斩得偏移三寸，擦着他胸口划过，在军装上撕开道焦黑的口子。
中将的瞳孔终于彻底收缩——他能感觉到，那道淡红光芒正顺着自己的武装色铁壳往肉里钻，像根烧红的针，在皮肤下刺出细密的疼。
\"有点意思。\"鼯鼠退后半步，第一次露出表情——嘴角扬起半寸，像块冰裂开条缝，\"再来。\"
迈克单膝跪地，左手按在地上。
他能听见头部船舵伤痕里传来\"咔\"的轻响，那是模板封印松动的声音。
流樱在体表翻涌，不再是零散的光点，开始往全身凝聚。
他抬头时，雷蒙德的眼神、约翰逊的低语、艾米攥紧的医疗箱，都在视线里模糊成背景。
只有鼯鼠的拳头、钢玉的纹路、以及那道即将成型的淡红光芒，清晰得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
咸涩的海风灌进肺里，却在流经心脏时被染成了滚烫的红。
流樱武装色顺着每寸血管蔓延，在体表凝结成完整的淡红色光膜，像给身体裹了层燃烧的纱。
沙裂剑的嗡鸣变成了龙吟，刃口的光焰暴涨至一米，将晨雾都灼出个透明的窟窿。
鼯鼠的脚步顿住了。
他望着那层淡红光膜，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洛克斯船上见过的那个男人——金狮子史基撕裂天空时，身上也缠着这样的光。
\"第三击。\"迈克抹去嘴角的血，金红纹路的瞳孔里燃着狼一样的光，\"我要斩开你的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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