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脚的瞬间,通道内原本规律震颤的地面忽然静了。
不是彻底死寂,而是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震动波,余波卡在骨缝里嗡鸣。慕倾月没动,右腿封印纹的灼痛还在,但金丝的跳动节奏——断了。
灵踪罗盘在她掌心猛地一抖,指针疯转三圈,啪地垂落,像条抽干了力气的蛇。
【目标信号丢失。检测到高阶遮蔽术残留,能量轨迹被多重镜像扭曲。】
系统弹窗浮出来,字迹工整得欠揍。她冷笑,直接划掉提示。上次这玩意儿说“检测到残留”,结果她踩进一个伪装成灵泉的腐蚀池,差点把鞋底溶成胶水。
她低头看右腿。封印纹边缘的青黑仍在蔓延,可金丝不再与通道共振。它现在只是寄生虫,不是导航仪。
“信号没了。”她把罗盘塞回袖袋,声音平得像在报天气。
苏逸喘着气从后头跟上来,额角渗着冷汗:“不可能!刚才明明——”
“刚才明明是你差点被门弹成狗。”她打断他,顺手从玉瓶里倒出那颗银雾结晶。豌豆大的东西躺在掌心,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掰断过。
“你看这裂口。”她用指甲轻轻一推,“不是自然风化,是能量源被强行搬运时震出来的。他们不想让我们追,但又不能彻底抹掉痕迹——怕我们原地炸毛。”
苏逸盯着结晶,脸色变了:“所以……我们被耍了?”
“不是耍。”她把结晶收回玉瓶,咔地拧紧,“是钓鱼。他们知道我们会追,所以留了个假饵。”
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一把按住苏逸肩膀。
他一愣:“干——”
“闭嘴。”她眼神盯在通道右侧石壁上某处,“你刚才用了‘灵息溯踪’?”
“……用了。”
“蠢。”她松开手,语气没起伏,“凌霄阁那套老古董在这儿就是个引信。你一催动,等于对着陷阱喊‘我来了’。”
她弯腰,指尖抹过地面一道浅痕。不是脚印,是拖拽的沟槽,边缘带着细碎石屑。
“他们搬东西。”她说,“重量不小,至少两个人抬。方向——不是往前,是往左。”
苏逸皱眉:“可左边是死路!我刚才用神识扫过,岩层厚得能埋十座城!”
“所以你神识扫完就信了?”她冷笑,“你当人家不会在墙上贴层伪装符纸?还是你觉得邪道分子闲着没事干,专门修一堵十丈厚的墙堵自己退路?”
苏逸噎住。
她没再理他,转而抽出雷龙鞭残骸,轻轻敲了敲左前方岩壁。三下短,两下长。
没回音。
正常岩壁该有空响,可这面墙,闷得像敲在棺材板上。
“听见没?”她收鞭入袖。
“啥?”
“沉默。”她抬眼,“真正的死路不会特意伪装成死路——只有活路才需要藏。”
苏逸张了张嘴,忽然踉跄一步,脸色煞白。
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手腕。寒心火顺着指尖窜出,瞬间封住他经脉。他袖口渗出一缕黑血,黏稠得像沥青,刚落地就腐蚀出几个小坑。
“反噬了?”她皱眉。
“不……不是……”他咬牙,“那法子本不该这么强的反噬……除非……他们早在这儿布了‘识蛊’,就等我主动触发……”
她眯眼。
识蛊?好家伙,这都赶上现代wiFi探针了——你不连,它假装不存在;你一搜网,立马弹窗劫持。
“所以现在呢?”苏逸喘着气,“我们瞎了,聋了,连队友都快被毒成标本了。你还坚持要走?”
“我没说要走。”她蹲下身,用鞭梢挑起那道拖痕的末端。石屑里夹着半片焦黑布角,纹路眼熟。
“我说的是——”她指尖一捻,布角化成灰,“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找到东西,而是我们看清他们怎么搬的。”
她闭眼,调动《禁脉引》符纹,强行压制右腿金丝躁动。剧痛像电钻从膝盖直捅脑门,她没哼,反而把符线画得更深。血顺着小腿流进靴子,湿得发烫。
这一回,她不是靠金丝感知,是拿命在换清醒。
“记不记得之前那群黑衣人?”她睁眼,声音冷得像冰面裂开,“他们左肩都有旧伤,打起来习惯性护右路。布阵时,右侧通道他们碰都不碰。”
苏逸愣住:“你是说……”
“不是习惯。”她站起身,指向左侧岩壁那道几乎融进石纹的裂缝,“是禁忌。他们不敢走那边,说明那边通着他们不想见的东西——或者,他们刚从那儿搬走的东西。”
她抬脚,靴底碾过那片焦布。
“还有这个。这布料是血魔宗外围弟子的制式衣角,但焦痕是雷火造成的。说明他们搬运时遭遇过阻击,有人用雷火逼他们撤退。”
她顿了顿,从玉瓶里再倒出一点银雾结晶碎屑,撒在裂缝边缘。
冷雾缓缓渗出,接触到碎屑的瞬间,微微一颤,像被静电打了一下。
“看懂了吗?”她收瓶,“他们以为遮蔽了信号,就能让我们迷路。但他们忘了——”
她抽出雷龙鞭,轻轻搭在裂缝上。
紫光一闪,极短,却足够。
“——痕迹不会说谎。只会藏。”
苏逸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慕倾月不像个修仙的,像个刑侦队里专挖陈年旧案的疯批专家。
“你……”他嗓子发干,“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从你被门弹飞那刻。”她收回鞭子,拍了拍袖子,“他们不拦我,拦你。说明他们不在乎谁进来,只在乎谁能接收信号。”
她抬眼,盯着那道裂缝。
“而我现在,已经不用信号了。”
她抬脚,靴尖抵住裂缝边缘。石纹在压力下微微剥落,露出内里一道极细的金属接缝,像是某种机关的咬合口。
苏逸想拦,又不敢动。
她没回头,只低声说:“你要是还想活,就离那面右墙十步远。那里不止有识蛊——还有‘记忆蚀’。”
“什么?”
“就是那种能让你以为自己从来没来过这儿的玩意儿。”她手指抚过接缝,“你刚才说神识扫过是死路,可你扫之前,记得自己来过这儿吗?”
苏逸一僵。
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跟着她进了门,然后……然后就是她喊他闭嘴。中间那段,像被剪掉的录像。
她轻笑一声,把雷龙鞭插进接缝。
紫光再次闪现,比刚才长了半息。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滴答”,像钟表齿轮开始转动。
她松开鞭子,退后半步。
“走这边。”
苏逸没动。
“你不怕吗?”他声音发紧,“万一这又是陷阱?”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得不像活人。
“陷阱?”她抬手,抹掉嘴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丝血迹,“苏逸,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
她指向自己右腿。
“我身上挂着个随时能要我命的寄生体,手里拿着半截废铁,队友快被识蛊啃成白痴。”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个笑。
“——我早就活陷陷阱里了。”
她抬脚,靴底踩进裂缝边缘的阴影。
地面轻微震动,像是某种沉睡机制被唤醒。
她没再说话,只将雷龙鞭残骸轻轻搭在裂缝上方。
紫光一闪。
裂缝,缓缓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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