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门伴随着齿轮咬合的“咔哒”声,向内滑开一条缝隙。
门外弥漫的灼热蒸汽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舞台干冰般翻滚着,模糊了视野。
两只青铜魔像如同两座冰冷的金属雕塑,矗立在白雾之中。
它们胸腔部位的厚重护甲板此刻向上弹开,露出里面疯狂旋转、闪烁着各种不明符文光芒的复杂齿轮组和能量管道,活像两个敞开了钱包的倒霉蛋。
其中一只魔像僵硬地伸出机械臂,金属手指间捏着一张泛黄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羊皮纸卷轴。
纸卷顶端用花哨的古代精灵语写着:《奥术学院意外伤害理赔申请表》。
另一只魔像的机械臂则握着一支造型古怪的羽毛笔——笔尖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粘稠的黑色机油,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开一小团污迹。
林晚的视线在那张表、那支笔和魔像胸腔里高速运转、明显逻辑过载的齿轮核心之间快速扫过,最后落在了自己手里这把造型狰狞、顶端绑着一大团钢丝球般荆棘的破扫帚上。
破扫帚…同型号全新清洁工具…价值一座法师塔?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脑海中的绝望迷雾!
机会!这是绝地翻盘的机会!碰瓷2.0的终极进化版——敲诈勒索!
“呜呜呜——!!!”
林晚酝酿好的哭嚎瞬间爆发,比刚才更加凄厉绝望,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后怕。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身体恰到好处地卡在门缝里,挡住了魔像那毫无感情的猩红电子眼向内探查的路径。
“赔!必须赔!”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门内那被陆泽冰霜覆盖了大半、还在冒着森森寒气的金属墙壁,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看看!看看里面被那凶手破坏成什么样子了!
我哥!我哥他为了救我,差点被那该死的魔像打碎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这得花多少钱治啊!还有我的精神损失!我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我以后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了!看到扫帚就ptSd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疯狂瞟向角落里。
陆泽单膝跪地的姿势没变,抵在墙上的那只手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寒气,但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无力地垂着,肩膀焦黑的图腾在冰霜映衬下红得刺目。
很好,这半死不活的状态,简直是索赔的最佳道具!
门外的魔像似乎被这连珠炮似的控诉和门内那显而易见的“破坏现场”再次干烧了cpU。
胸腔里的齿轮发出一阵更急促、更高频的“嗡嗡”蜂鸣,捏着申请表的那只机械臂微微颤抖着,滴落的机油频率都快了几分。
“计算…中…” 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充满了逻辑无法承载的痛苦,“医疗费…精神损失费…清洁工具…墙体修复…材料费…人工费…附加…”
“对对对!附加!”
林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一把夺过魔像手中那张油腻腻的羊皮纸申请表!
动作之快,连魔像那延迟0.7秒的反应都跟不上!
她甚至没嫌弃那纸上刺鼻的机油味,飞快地扫了一眼上面那些密密麻麻、古老拗口的条款。
“这点基础赔偿怎么够!”
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的控诉,“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霍顿校长特聘的‘古代符文清洁顾问’!
我哥!
他是‘深渊污染治理首席专家’!我们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被你们这破事耽误在这里,造成的经济损失谁来承担?!误工费!名誉损失费!还有…还有…”
她的目光如同雷达般在申请表上扫视,猛地定格在赔偿金额填写栏下方一行极其不起眼的小字备注:【特殊损失需经校长办公室或财务处审批】。
“还有特殊损失费!”
林晚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资本家最原始的光芒,“我们被关在这里,被凶手追杀,身心俱疲!我们需要最顶级的‘星辰冥想露’和‘生命古树精华’来恢复!每人十瓶!不!二十瓶!”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只没沾上机油的手指(幸好!),飞快地在申请表背面空白处划拉着——用的就是那只滴着机油的羽毛笔,墨水效果相当“复古”。
她模仿着记忆中霍顿校长在告示牌上签名的花哨字体,龙飞凤舞地签下:【霍顿·金权杖】。
然后在赔偿金额那一栏,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不写白不写”的豪迈,画下了一串长得吓人的数字,并在后面用通用语标注:等价于一座标准配置法师塔(含地皮、基础法阵、学徒宿舍及魔能花园)。
做完这一切,她把这张散发着机油和荒诞气息的、价值连城的申请表,用力拍回给那只捏着笔、已经彻底死机般僵住的魔像胸前!
“拿着!去找财务处盖章!我们就在这里等!拿不到赔偿金和药剂,我们死也不出去!”
林晚叉着腰,堵在门口,气势汹汹,一副“不给钱就死给你看”的无赖嘴脸,“对了,先把门开大点!里面空气太差了!影响我们恢复!万一恢复不好,赔偿金还得加!”
也许是那串长得离谱的数字冲击力太强,也许是“霍顿·金权杖”的签名过于“权威”,也许是林晚那“不给钱就死磕到底”的气势过于磅礴。
两只魔像胸腔内的齿轮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濒临散架般的“嘎吱”悲鸣。
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了几下,最终,伴随着一阵泄气般的“嗤嗤”声,厚重的铁门在齿轮的带动下,缓缓地、彻底地向内滑开了!
门外的景象完全展露——弥漫的稀薄蒸汽,冰冷光滑的金属回廊,以及那两只胸腔敞开、捏着天价账单、如同石化般的青铜魔像。
就是现在!
林晚眼中精光爆射,所有的哭嚎和无赖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冷静的决绝!
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身,如同扑向猎物的雌豹,冲向角落里那个几乎被冰霜包裹的身影。
“陆泽!走了!”
她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她没时间管什么男女之防,也顾不得他身上那可怕的黑色药膏和浓烈的辛辣味,双臂穿过他的腋下,用尽吃奶的力气,试图将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架起来!
入手是滚烫!
隔着那件被撕开的深灰法师袍,陆泽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如同一个即将熔化的火炉!
而他肩头那片焦黑的图腾,更是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冰与火在他体内疯狂交织、冲撞!
陆泽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被她的动作惊醒。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因高烧而布满血丝、蒙着水汽的深眸看向林晚,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被强压下的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取代。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压抑的闷哼。
“别…碰…脏…”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抗拒。
他试图自己用力,但那只完好的手臂刚撑起一点身体,就剧烈地颤抖起来,冰霜从他掌心蔓延的速度明显减缓,色泽也变得黯淡。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穷讲究!”
林晚咬牙低吼,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几乎是将他整个人从地上硬生生“拔”了起来。
陆泽身体的重量瞬间压在她半边肩膀上,她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这家伙看着精瘦,密度也太高了!沉得像灌了铅!
“你…扛麻袋…吗…”
陆泽被她粗暴的动作扯到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冷汗涔涔,但嘴里吐出的字句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濒死也要维持的冷淡调调。
“再废话就把你塞回芭芭拉的坩埚里回炉重造!”
林晚恶狠狠地回怼,连拖带拽,几乎是半扛半抱着他,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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