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点头：“破墙时就有一股腐烂味。”
就在这时，小金猴突然惊恐地指向张良头顶。东君立即举火照去——火光中，竟见一具黑袍 悬于上方。
张良挥动长生剑，一道剑气斩向 所在，随即迅速移步避开。果然，那具 应声落下，正砸在他方才所立之处。
张良背着东君走近，以剑尖挑开 脸上的破布，底下竟是一具白骨，仿佛已死去数百年。
可小金猴仍不停吱吱惊叫。
东君笑道：“小猴子，一具白骨也怕？”
张良却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森林中能撕裂虎豹的小金猴，何时畏惧过骸骨？
东君正欲开口，忽闻张良道：“你看这具白骨有蹊跷。”
东君凝神望去，只见黑衣人化作的白骨眼眶中，正缓缓浮现两点红光。
更令人惊异的是，白骨眼眶内竟探出一个三角蛇头，蛇首顶端生有裂痕，其中跃动着炽热红芒，宛若燃烧的火焰。随着蛇身缓缓爬出，暗红纹路在黑暗中如同蜿蜒火线，照亮了蛇躯。
“这是什么异蛇？”东君惊问未落，火蛇骤然暴起扑向张良。
剑光闪动，长生剑划过蛇身竟迸发金铁交鸣之声。
“好坚硬的鳞甲！”东君见蛇身完好无损，不由惊叹。
火蛇盘踞在三人后方，与小金猴对峙。张良忽从怀中掷出一物，那蛇竟仓皇遁走。
“你掷出何物竟能惊退此蛇？”
张良轻笑：“此蛇身负火纹，我投出的寒气封印正是其克星。虽是冷血异种，亦难抗相克之力。”
东君似有所悟。
三人继续前行，经过黑衣人残骸时东君突然驻足：“他腰间似有佩饰。”
张良命小金猴取来玉佩端详，东君接过后细细摩挲纹路，倏然变色：“这是儒家直系信物！我曾见儒家嫡传佩戴此类玉佩。刻有三字却不知何意。”
“竟是儒家弟子？”张良颔首，“看来此洞暗藏玄机。”
这洞穴果然不简单。
东君肃然点头。儒家直系弟子皆具近乎宗师的修为。
竟然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地方，这山谷绝不寻常。
或许前方更加凶险，要不我们别往前去了？
张量刚想开口，又摇了摇头。
“这山谷根本出不去，现在只有这儿有线索。我们必须探个究竟，否则怕是会困在这里一辈子。”
东君点点头，张良便背起他继续前行。
洞穴越走越开阔。
走了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深洞，仿佛整座山都被掏空了。洞中央立着一间小木屋。
山洞里再无他物。张良和东君站在边缘，没有贸然靠近中心。
“这一路居然没遇到任何危险……但我总觉得不安，前面恐怕有凶险。”
张良点头。
他也有同感，而且十分强烈。
可如今已无退路，唯有从这里找到线索，才可能走出山谷。
张良放下背上的东君，嘱咐道：“你在这儿等着，让小金护着你。我去中间那木屋查探，很快回来。”
东君本想说要一同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会拖累张良行动。
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东君点点头，仍不放心：“千万小心，一有危险就立刻退回，或许还有别的出路。”
张良应下，又对小金猴说：“保护好这位姐姐，我去去就回。”
小金猴灵性地点头。
张良缓缓向木屋靠近，一路仔细观察。
整个山洞地面布满了奇异的纹路，只看一眼便令人头晕目眩。
张良心知是自己境界不足，这些玄奥纹路远非眼下所能参透。
越靠近木屋，那股危机感便越发强烈。
……
那是间纯粹由木头搭成的小屋，毫无装饰，保留着原本样貌。
木屋没有窗，只有一扇紧闭的门。
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仿佛里面锁着什么妖魔。
张良上前，拔出长生剑向铁锁斩去。
铿然一声清响。
以长生剑之利，这铁锁本该应声而断。
可它竟完好无损，连一道痕迹都未曾留下。
张良缓缓提起那把锁着木屋的铁锁。
铁锁表面光滑如镜，连一处钥匙孔也找不到，仿佛是由整块精铁熔铸而成。
张量以指尖细细摸索，在锁身表面触到一处微凸的纹样——那是一只眼睛的轮廓，瞳仁上方还跃动着一簇火焰。
这奇特的图腾令张良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铁锁轻轻搁下。
他运起真元试图推门，不料门板竟如活物般吸纳着他的内力。真元倒灌回经脉的刹那，张良惊觉若再持续运功，方才恢复的修为怕是要被吸噬殆尽。
长生剑应声出鞘，斩向房梁却只迸溅出几点星火。整座木屋坚若玄铁，连半分痕迹都未曾留下。
逡巡数周后，张良不得不承认这座木屋已与周遭天地浑然一体，寻不到半分破绽。
压着心头警兆，他悄然退回原处。
听罢张良的叙述，东君眸光骤亮：\"再细说锁上印记。\"
剑尖在沙地上游走，勾勒出独目火焰的图腾。东君凝视许久，终是深吸一口气：\"这图案……我在上古残卷中见过。\"
\"莫非真有独眼圣灵？\"张良急问。
\"黄帝时期确有一支氏族，他们供奉着非生非灭的图腾。\"东君指尖轻抚沙画，\"此物独目四爪，羽翼垂天，被尊为开天辟地第一睁目之神。\"
\"那眼睛可吞万物？\"
\"传说如此。\"东君颔首，\"其形似蛇却生翎羽，爪带倒钩，振翅则蔽日。因面目唯有独眼，故称圣灵。\"
沙地上的独目在暮色中泛着幽光，仿佛正凝视着两位不速之客。
眼眸之上的火焰象征着光明，亦彰显这神兽的非凡。
据后世记载，这个部族已从华夏大地上消失，再无踪迹。谁料今日竟在此地重见其徽记。
过去，张量一直以为那只是神话传说。听东君一席话后，他更觉此事诡谲难测，如同被层层迷雾包裹，令人无法看清，却心生恐惧与不安。
东君提议：“不如先退回山谷，另寻出路？我越来越不安，总觉得这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张良沉吟片刻，点头赞同。留在此处已无意义，唯一的线索或许就在那座小木屋中，而木屋坚固异常，无法进入，只得暂时退回，或可寻得其他路径。张良同样感受到一种令人几乎崩溃的气息。
张良背起东君，带着小金猴沿原路返回。火把即将燃尽，必须尽快回程，那是他们唯一的光源。若火把熄灭，危险将更快降临。
二人一猴疾步穿行于空旷山洞中。
然而半途之中，眼前的一幕令他们震惊——原本畅通的道路竟被一座巨大的石碑完全堵死。
张良怀疑所见为幻象，拔剑劈向石碑，金石交击之声清脆响起，击碎了他的侥幸。那并非幻觉，而是一块真实的石碑，坚硬如同那座小木屋。
反震之力令他手腕发麻。张良与东君相视一眼，齐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良思索片刻，摇头答道：“我也不知。来时明明不见此碑，此刻却突然横亘于此。莫非我们走错了路？”
东君摇头否认：“我们一直循原路返回，未曾走错。但这石碑却突然出现，阻断了我们的归途。”
张良背着东君，手持火把上前细察，发现碑上刻着数行文字。
说是文字，却又不太像，更像是一些简单的图案。
张良怀疑地问道：“这是字吗？”
东君点点头。
“看来这里果然和那个部落有关系？石碑上刻的正是那个部落的文字。传说中这些文字被称为圣文。我在记载里看到过，因为好奇，还专门研究过。”
张良点头，急忙说：“那你快认认，这石碑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或许会有新发现。”
东君应了一声，仔细端详石碑上的两行文字。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张良立刻问：“怎么了？”
接着就听见东君用生硬的语调念道：“进入此地者死，皇天后土万代永存。”
张良很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沉思片刻，说道：“会不会是这样——我们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这石碑突然落下，挡住了回路，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东君想了想，点头道：“或许真有这种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回刚才的山洞吗？”
张良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先找找附近有没有机关，说不定能打开这石碑。”东君点头同意。
张良将她安置在一旁，便在石碑周围摸索起来。找了一阵，一无所获。这时小金猴跳到他身边，咿咿呀呀地指着，又拽他的裤腿，似乎要带他去某处。
张良明白了它的意思，举起火把跟着它来到拐弯处。墙上有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张良慢慢按了下去。
石头缓缓陷进墙里，周围却一片寂静。就在张良以为机关失灵时，前方突然传来东君的惊呼。
他带着小金猴赶过去，只见东君目光发直地指着前方。
原本石碑所在之处正缓缓变化——整块石碑如同融雪一般渐渐消融，从中露出一根长棍，直立上下。
石碑消失后，来时的道路也重新显现。
张良仔细观察，感叹道：“终于能出去了。”
然而东君仍然神色恍惚。
张良意识到不对，轻摇她的肩问：“到底怎么了？”
被他晃了几下，东君才慢慢回过神。
“你们刚离开不久，石碑突然起了变化。你们看到的只是它融化了，但更诡异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我竟在碑面上看到了一幅景象。”他声音发颤，“那是一座形似猫耳的山谷，与我们所处之地极为相似。可山谷里...竟横亘着数十万具尸骸。最骇人的是，他们并非死于他人之手。”
“所有人都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颈，生生剜出眼珠。那是自我了结的酷刑，整整十万人啊...”他闭上双眼，“那画面太过惨烈，我实在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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