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很快工部就召集了工匠,破开了灵玦王府的院墙,在原工部用地上盖起了太学学堂来。
夏芷澜的府邸一下子变得特别热闹。有陆季等寒门六士住偏院,有那些泥瓦匠往返穿梭,灵玦王府人声鼎沸、繁忙异常。
夏芷澜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那些泥瓦匠歇息的时候,跟他们聊天。她终于知道古代普通老百姓的真实情况,饶是和平年代,能吃饱肚子就已经算上天眷顾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祖先,千百年前也是这么艰难的活过来,然后传承至现在的。心中十分唏嘘,故命令厨房为他们管饭,每日三餐都是有鱼有肉,饭菜管够。
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夏芷澜心里也稍感满足。
碧游橙卿问他为什么要给他们做饭?
“这些都是努力干活养家糊口的劳动者,他们值得我们尊敬。”夏芷澜回道。
两个小女生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能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便异口同声道:“殿下,您真好!”
“你们是不是想家里人了?”夏芷澜见她俩眼眶湿润,问道:“你们父母住哪里,什么时候想他们了,就回去看一看他们啊。”
“殿下,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山南王府当丫鬟了……”两人互看了一眼,回道:“我们也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了。”
“唉。”夏芷澜听完,心中哀叹,“都是可怜的孩子啊。”她随即张开双臂抱住两个少女,拍着她们的手臂道:“别伤心,以后王府就是你们的家,我就是你们的姐……家人。”
两个丫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正好曾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一位皇子左拥右抱二女入怀的刺激场面,不禁愣在了原地。
“我看门没关……”当她看到五皇子抬头时,竟然有些慌张地解释。
夏芷澜倒是坦荡得紧,松开了双手,两个少女从他怀里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夫子便红着脸离去。
“静姝,找我何事?”夏芷澜问道。
当夏芷澜和曾夫子走进礼部时,见公署内秩序井然,案牍整齐。荀天誉正埋头看卷宗,都未发现二人到来。
夏芷澜目光扫过他的肩头,嘴角微扬:“荀尚书,礼部遭此剧变,竟还能运转如常,实在难得。”
荀天誉听闻此声,马上抬起头来,起身迎道:“不知是五殿下和曾夫子莅临,请恕下官无礼之罪。”
“荀大人不用客气,”夏芷澜随手翻开一本名册,指尖轻点舞弊案名录,“前任谢尚书贪腐案牵连三分之一官员,你接手不过半个月,竟能这么快重整秩序,这份手段着实令人佩服。”
荀天誉从容落座,语气沉稳:“下官不过做了两件事——清查旧案档案,重新调配合理分工;每日晨间例会,事务公开商讨。乱局之下,透明与效率便是定心丸。”
曾夫子点点头,神色冷静:“荀尚书能力出众,如今礼部能如此迅速恢复秩序,实乃朝廷之福。”
寒暄过后,五夏芷澜神色一正,说道:“荀尚书,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商议选拔新任中正官一事。弊案之后,司州中正官空缺达三分之二,急需选拔贤能之士填补之。另外,之前考评涉及舞弊案的士子,该如何处理,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荀天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选拔中正官,需德才兼备,公正无私。至于那些涉及舞弊案的士子,不可一概而论,需仔细调查,若确有才学且能改过自新,也可给其机会。”
曾夫子素手拿起一册简牍,回道:“不错,中正官的重新选拔,若仅靠礼部一司之力,难免有旧人脉干扰。我们秘书监有历年各郡县乡贤人才档案,若联合核查,既能查漏补缺,又能以过往事迹佐证德行。”
夏芷澜眼睛一亮,补充道:“荀尚书和曾夫子所言极是,我亦觉得应如此。不过,为确保选拔公正,我提议由礼部和秘书监联合考察,如此既能全面考察候选人的才学品德,又能避免一方独断。”
曾夫子点头赞同:“五殿下此提议甚好,秘书监藏书丰富,人才众多,与礼部联合,定能选出最合适的中正官,也能妥善处理舞弊士子之事。”
荀天誉沉吟着抚过案上竹简,眼底泛起涟漪:“夫子所言有理。不过.……中正官需兼顾各地氏族平衡,不如这样——我们礼部负责提名候选,具体来讲,由各州大中正提名小中正人选,礼部复核履历,最终考评由秘书监列席监督,如何?”
他望向皇子,目光如秤,“殿下以为此方案可行?”
夏芷澜倏然轻笑,拍掌道:“荀尚书办事果然虑周藻密滴水不漏。”他忽而正色,“考评课采取书面或当面的方式,考题应与秘书监联合出题,以杜绝作弊。你看如何?”
“当然,对于舞弊士子也应采取以上处理方式——统一安排考试,按照分数重新评级。”荀天誉缓缓展开一卷黄纸:“下官已拜读了殿下的《九品中正制革新方案》,对里面的内容深以为然,殿下若需要任何协助,礼部定当竭力配合,全力以赴!”
从礼部出来后,曾夫子笑着对夏芷澜说:“没想到荀尚书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荀家钟灵毓秀之族,满门皆是俊彦,之前只是潜龙在渊,如今……”夏芷澜沉思道:“荀老司空既然决定复出朝堂,必会推出大智大才。”
“比如若楠姑娘。”曾夫子突然说道。
“嗯呢,我们要马上通知她,即刻开始司州小中正选拔和弊案士子的考评工作。”
夜幕降临时,御书房烛火摇曳。皇帝倚在床榻上,问校事府赵枚:“灵玦王近日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赵枚躬身禀报:“五殿下调遣工部修建太学学堂,进度已过半,工部尚书亲率匠人昼夜赶工;联合礼部推进中正官选拔,各地士子考评章程也拟定完毕,眼下正着手在司州落实。”
皇帝眸光微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小子越发开窍了!建造太学是百年基业,礼部、工部那帮老油条他能摆弄明白,不简单。”他指尖轻叩案上奏折,“朕记得他从前最嫌这些琐事冗杂……如今这般勤勉,倒是让朕越发欣慰了。”
赵枚垂首道:“陛下,五殿下行事统筹兼顾并纤悉无遗,工部、礼部官员皆称其调度有方。”
皇帝沉吟片刻,话题陡然一转:“萧太尉和韩司徒可有动静?”
“回陛下,萧府近日闭门宴客,多是旧部武将;韩司徒府中倒是常有文官出入,但......”赵枚顿了顿,“但似无针对五殿下的举措。”
皇帝嗤笑一声:“老狐狸们沉得住气啊!萧太尉怕是在观望风向,韩司徒……哼,表面告假隐退,暗里怕是在筹谋如何东山再起。”他忽而仰身轻笑,“不过灵玦王若能借这次考评拉拢寒门清流,倒也算破了他们的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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