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家里的日历成了大宝、小宝的心头好，两人天天翻看着日历，满心满眼都盼着她们的生日快点来临，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欢喜。
庆祝完生日的两小只，叽叽喳喳跟在外婆身后，要回去瞧院落里那片她们亲手种下的果蔬。
晨露还怯生生地挂在叶尖，两小只却早已蹲在草莓苗前，小脑袋一点一点，数着枝头刚冒头的小绿果。
脆生生的声音撞在光晕里，溅起满院的温柔：“外婆你看！它们又胖了一圈，是不是也知道我们过生日啦？”
两个小家伙的笑声裹着暖融融的阳光，在院子里绕来绕去。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可这话落在大宝小宝身上，竟多了让人鼻酸的懂事。
前几日国学课上，老师轻轻一句教诲 “生日是妈妈的受苦日”，像颗小石子落在两个孩子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之后的几天，书桌前总围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连吃饭都顾不上。
直到文暖晴生日这天，她们才捧着两张书法贺卡跑进书房。
文暖晴接过贺卡时，指尖竟忍不住轻颤。
纸张打开来，字体稚嫩却初现章法， “祝妈妈永远开心”“妈妈辛苦啦” ，带着孩童最纯粹的心意，直直撞进她心里。
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潮湿了。
她自己本是不怎么在意生日的，当年剖腹产时，大宝赶在二十日的最后时刻先落地。
小宝却迟了几分钟，等出来时，时钟已经稳稳跳过零点，新一天的数字清晰地停在了二十一日。
偏偏就这么巧，和她的生日凑在了一起。
这份巧合，成了她往后岁月里最暖的牵挂，也藏着旁人不知的辛苦。
客厅里的灯光昏黄，韩江雪坐在一旁，她今天早早下班，特地赶来庆祝晴姐姐的生日。
她看着面前的文暖晴指尖捏着酒杯，红酒在杯中轻轻晃着，像一汪化不开的愁绪。
文暖晴同她说完话，眼神却飘向了漆黑的窗外，那抹落寞像夜色里的浓雾，萦绕在她眉梢，连韩江雪都觉得心里发疼。
“晴姐姐这是又在想谁呢？”
韩江雪端起自己的面前的酒杯，仰头猛喝了几大口，酒液顺着喉咙往下窜，她忍不住深深吐了口气，声音里裹着酒气的沙哑：“我是农历小雪那天，在江边被韩妈妈捡回来的。”
她的声音低了些：“那天韩妈妈去买菜，听见江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还以为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裹紧了棉袄走过去，才看见我 。”
“那时候我冻得只剩一口气，她抱着我跑去找警察，忙前忙后半天，最后把我带回了她工作的福利院。”
“她说，那天是我的重生日，就给我取名叫江雪。”
都说喝酒能壮胆，然而在韩江雪这里，就好像是骗人的。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可她眼神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一步步走向文暖晴：“我喝了这么多酒，脑子晕得厉害，可还是没敢牵你的手。”
她停在文暖晴面前，呼吸里满是酒气，却格外认真：“可我就是想试试，牵个手而已，对我来说，怎么就这么难呢？”
话音刚落，她借着醉意，猛地坐到文暖晴身旁，将自己的手轻轻放进对方掌心。
不等文暖晴反应，她手指一收，用力扣住，十指紧紧交握，像是要把这份心意嵌进彼此的骨血里。
文暖晴猛地抬起头，目光撞进韩江雪的眼里。
身后的电视还在无声地放着电影，光影在韩江雪眼底忽明忽暗，像藏着翻涌的浪潮。
文暖晴下意识想松开手，身体微微后倾，想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亲近。
可韩江雪却反身将她抱住，手臂一点点收紧，把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温暖的触感从后背蔓延开来，裹住了文暖晴微凉的身体，紧接着，细密的吻从她的耳朵慢慢移到脸颊，带着酒气的温柔，却让她浑身紧绷。
“不行。”
文暖晴挣扎着，声音里满是抗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可她越抗拒，韩江雪抱得越紧，直到一声带着委屈与依赖的 “姐姐” 落在耳边，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了文暖晴的心尖上。
她整晚都紧绷着的神经，“嘣” 的一声断了，所有的防备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眼底抑制不住的泛红。
韩江雪躲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文暖晴泛红的眼眶，那一刻，她好像突然读懂了她眼底深藏的悲伤 。
那是被岁月磨过的疲惫，是被过往伤过的怯懦。
“晴姐姐，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韩江雪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是那时候你和端木念在一起，我总觉得，像我这样没根没底的人，不一定能给你幸福。”
“所以只能把这份心意埋在心底，连提都不敢提。”
她吸了吸鼻子，指尖轻轻蹭过文暖晴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咖啡厅的同事总笑我，说我对别人从来都不屑一顾，好像不懂什么人情世故。”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一碰到和你有关的事，不管是大是小，我都想立刻出现在你身旁，想陪着你一起分担。”
“重逢之后，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喜欢上我。” 韩江雪的声音更柔了，带着些许自嘲，“那些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套路，我想过，却学不会，也不屑用。”
“我只想把我的真心掏给你看，一点都不掺假。”
“如果我只是浅浅地喜欢你，或许还能耍些小聪明打乱你的心绪。”
“可我对你的爱这么深，深到我怕一点差错，就会失去你，除了认认真真告诉你，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让人变成傻瓜啊。”
她顿了顿，声音里的颤抖更明显了，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文暖晴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今晚听你说生日的事，听你说过去的那些苦，我心里特别疼。”
“一想到那时候让你一个人离开，就特别后悔。”
“我怎么就没早点找到你呢？”
“我想保护你，想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陪在你身边。”
“以前对你，或许只是好感，是喜欢，可现在，我清楚地知道，那是爱，是非常非常深的爱。”
韩江雪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那声音里带着急切与心疼，还有一丝害怕：“我来了，我想陪着你，守护你和孩子们。”
“你一直在回避，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爱你？”
“是怕我也会像端木念那样伤你的心，还是根本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激动，“她都离开你五年了！”
“晴姐姐，你醒醒啊！她不是去旅游，不是去工作，她那时候是去结婚嫁人了啊！”
“你怎么还在骗自己？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
“你是在意我的，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装作不知道，总想着逃避，不肯接受，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给你自己的感情判了无期徒刑啊！”
“可我爱你，不管你现在爱不爱我，我都不能看着我爱的人，永远活在痛苦里。”
说完这些，韩江雪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文暖晴面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开始解胸前衬衣的纽扣，一颗，两颗，衣衫一件件剥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像重锤敲在文暖晴的心上。
她赤着脚站在卧室的地毯上，脚踝纤细，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身体里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敢。
这个念头，韩江雪其实想了很久，久到从重逢的那天起，就像种子般在心底生根发芽，如今早已像燎原的火势，再也无法扑灭。
她不想去深究，宋清薇和端木念为什么会前后出现在这个城市。
可她们的出现，像警钟一样在她心底敲响。
她再也不想做一个默默爱慕的人，她要出击，要给自己和晴姐姐的感情，来一次冒险的选择和判断。
此刻的韩江雪，身上只剩最后的遮挡，纤长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玲珑的曲线里，藏着毫不掩饰的真诚与勇敢。
酒精让文暖晴有些眩晕，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可心底深处，却还有一道无形的墙，那是过往的伤痛筑起的堡垒，阻拦着她，让她不敢伸手，不敢去触摸那份滚烫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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