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晨雾还没散尽,从格窗钻进来的光带着冷意,落在金砖上那片未擦净的暗红血迹上,像一块凝固的伤疤。
殿内的烛火燃到了尽头,烛灰簌簌落下,恰好落在萧衍面前的御案上——那里摊着萧景渊幼时的字帖,字迹稚嫩,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歪扭,与案头“通敌谋逆”的卷宗形成刺目的对比。
“带萧景渊。”萧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指尖在字帖上顿了顿,终究还是将它卷了起来,藏在御案的抽屉里。
沉重的镣铐声从殿外传来,萧景渊被两名禁军押着走进来。他身上的皇子蟒袍早已换成粗布囚服,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左颊还留着一道未愈的伤疤——那是在神器秘宝中被萧夜爵一剑划伤的。
他抬头时,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癫狂,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灰败,直到看到御案后的萧衍,才勉强挤出一丝乞怜:“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萧衍看着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他想起萧景渊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父皇”,那时的孩子眼里满是纯真,怎么就长成了如今这副勾结外敌、陷害忠良的模样?
“机会?”萧衍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抬手将案上的卷宗扔到萧景渊面前,“你伪造通敌信时,给过霍宴机会吗?你用霍景域要挟霍家时,给过他机会吗?你勾结北狄太子,想让北凉陷入战火时,给过天下百姓机会吗?”
卷宗散开,里面的供词、留声石记录、南楚细作的证词散落一地。萧景渊的身体猛地一颤,跪坐在地上,手指慌乱地去抓那些纸页,却只抓到满手的冰冷:“不是的……父皇,儿臣只是想当皇帝……儿臣没想过害百姓……”
“想当皇帝?”站在一旁的萧景夜爵上前一步,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所以你就可以勾结外敌,践踏忠良?所以你就可以让霍景域中蛊,让北疆将士流血?萧景渊,你想要的从来不是皇位,是权力带来的肆意妄为。”
萧景渊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看向萧夜爵——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能与萧夜爵争夺皇位的三皇子了。他转向霍锦,声音带着哀求:“锦儿,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认错了恩人,是我糊涂……你帮我求求父皇,求他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霍锦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她想起大哥霍景域昏迷在神器秘宝的模样,想起父亲在北疆承受的猜忌,想起那些因萧景渊的阴谋而死去的将士,心里只有一片冰冷:“三皇子,你认错的不是恩人,是良心。你今日的下场,是你自己选的,没人能帮你。”
萧景渊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瘫坐在地上,头发垂下来遮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眼泪——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萧衍看着地上的儿子,沉默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疲惫:“朕念及父子情分,不判你死刑。但你犯下的罪孽,绝不能轻饶。”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传朕旨意:革去萧景渊所有封号,贬为庶人,终身圈禁于原三皇子府,不得踏出府门半步。府中侍卫由宗人府亲自指派,若有擅闯或私通外界者,一律斩立决!”
“不——!父皇!”萧景渊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把我圈禁一辈子!”
禁军上前,架起挣扎的萧景渊往外走。他嘶吼着,咒骂着,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殿外的风声里。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萧衍沉重的呼吸声,和烛灰落在金砖上的细微声响。
萧衍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疲惫地挥了挥手:“都退下吧。夜爵,霍锦,你们即刻启程去南疆,顾昭宁那边,不能再耽误了。”
“臣遵旨。”萧夜爵与霍锦齐声领命。
两人转身走出太和殿,晨光已经驱散了晨雾,却驱不散心头的凝重。霍锦摸了摸腰间的空间密钥,密钥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南疆的方向。
她想起师傅凌玄说的,顾昭宁的本命精血是解蚀心蛊的唯一解药,心里更添急切——大哥还在京城昏迷,南疆的百姓还在受苦,她必须尽快擒获顾昭宁。
萧夜爵看出了她的焦虑,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到南疆。苏轻晚已经派人传来消息,她的惊鸿阁弟子已经潜入边城,正在暗中保护百姓,我们只要里应外合,就能救出百姓,擒获顾昭宁。”
霍锦点头,却在这时,看到石默匆匆跑来,脸色惨白:“太子殿下!霍小姐!不好了!南疆急报!顾昭宁抓了边城的一百个孩子,放话说明日午时,若霍小姐不带着空间密钥去换,她就把那些孩子扔进毒池!”
孩子!毒池!
霍锦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瞬间冰凉。她想起回春堂里那些孩子的笑脸,想起自己开回春堂的初衷就是保护那些弱小的人,眼泪差点掉下来:“顾昭宁怎么能这么残忍?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
萧夜爵的脸色也变了,他握紧霍锦的手,语气坚定:“我们现在就出发,日夜兼程,明日午时前一定能赶到边城。顾昭宁想用孩子要挟我们,我们就顺水推舟,趁机擒住她!”
两人立刻翻身上马,马鞭一挥,战马嘶鸣着朝着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晨光里,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
而此刻的南疆边城,顾昭宁正站在毒池边,看着池子里泛着绿光的毒液,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她身边的南楚太子递过一杯酒,语气带着讨好:“顾姑娘,明日霍锦一定会来。到时候我们不仅能拿到空间密钥,还能擒住萧夜爵,北凉的南疆,就彻底是我们的了。”
顾昭宁接过酒杯,却没有喝,抬眼看向京城的方向,眼底满是疯狂:“萧夜爵,霍锦,三日后的午时,我等着你们。
要么交出密钥,要么看着这些孩子去死——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谓的‘仁心’,到底值多少。”
毒池边的孩子们哭喊声震天,却被侍卫死死按住。边城的天空阴沉下来,像是预示着明日那场关乎生死与道义的决战,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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