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一股酸菜的味道弥漫
桌上摆着个大碗，刚出锅的饺子还冒着白汽
林妈接过李铮手里的是大包小包的礼品，说着
“辛苦了，辛苦了，不用提这么多东西，好孩子”
她帮着李铮把东西放下，林薇的妈妈有些局促的说到
“家里有点乱，让你看笑话了”，接着说道“一路坐火车累坏了吧？快吃饺子，刚煮好的”
“阿姨自己做的，你尝尝”
李铮笑了笑点点头说“谢谢阿姨”
两世为人，女婿上门，他也是头一次，心情有些波动，但是也没怯场，毕竟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比这个更紧张的场面
林薇伸手帮他脱外套，把外套叠得方方正正，就搭在椅子上
皮薄馅大，酸菜很爽口，吃着感觉不错
林妈坐在林薇的身边，摸了摸她的手说：“在南方读书累不累”“你看你都瘦了”
林妈坐在林薇旁边，身子微微倾着，手一伸就覆在了林薇的手背上
她的掌心很暖，带着点干重活留下的茧子，摩挲着林薇的手指
“在南方读书累不累？你看你这脸，都瘦了一圈了”
林薇无奈地笑笑：“妈，哪瘦了？还胖了三斤呢”
林妈的眉头皱了皱，很不开心的说
“啊？那就是我太久没见了，瞅着你没以前结实”
她顿了顿，又把话题绕回当初“当初就跟你说，别去南方读书，离家远。现在倒好，一年就寒暑假能着见你”
说着，她又摩挲着林薇的手，心疼的说到：“你看你这手，都起茧子了，是不是又要上学，又要工作太累了？”
李铮夹饺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林薇
他刚才还牵着她的手，感觉很软啊，哪来的茧子？
心里刚泛起疑惑，就对上林薇看过来的眼神
她的小脸微微泛红，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赶紧抽回手，摊开掌心给妈妈看
“妈！哪有茧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妈凑过去瞅了瞅，又摸了摸，才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桌上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林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又拿起筷子往李铮碗里夹
“你们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我下一点，我做了很多，够你们吃的”
林薇看了眼李铮，意思是——你还饿吗，要不要再吃点
李铮放下筷子，笑着摇头：“不用了阿姨，我吃饱了”
林妈的嘴角往下撇了撇，像是有点失望，但还是起身收拾碗筷
碗筷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李铮见状，也跟着站起来：“阿姨，我帮你吧”
作为女婿上门，还是要表示一下1
“别别别！”林妈赶紧摆手
“你老远来这么一趟，坐火车多累，快坐着歇会。这点活我来就行，你别沾手”
她的力气不大，却态度坚决，李铮只好作罢，重新坐回椅子上，顺手把林薇散落在耳后的头发别到耳后。
歇了一会，林薇拉了拉李铮的袖子，压低声音说：“我带你去见我爸爸”
她神情犹豫
“我爸他……脾气不太好，等会儿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包容一下”
李铮看着她眼底的恳求，心里软了软，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我知道了”
林薇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酒气飘在空气中，李铮下意识皱了皱眉。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里漏进一点客厅的光，勉强能看清角落里摆着个旧沙发
林父瘫在沙发上，头歪着靠在扶手上，双腿伸直搭在地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瓶
听到开门声，他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眼神迷糊，看到李铮进来后，变得清醒了一些，目光冷冷地扫过李铮
李铮往前迈了一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叔叔好，我是薇薇的男朋友，李铮”
这话刚说完，林父猛地坐直了身子
没等李铮反应过来，林父突然抓起脚边的一个啤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掼
“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
“好？”男人的声音又粗又哑
“好什么好！”
“处对象这件事，我同意了吗！”
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着林薇，怒吼道
“林薇！你看看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锅都快揭不开了！你还有心思谈对象？”
“你是不是疯了！”
林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咬着唇，强忍着没哭出声，伸手抓住李铮的胳膊，有些哽咽
“爸！我和李铮是真心相爱的！”
“我带他回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在学校也有再打工，没闲着，没花什么钱！”
“真心相爱？”
林父冷笑一声，唾沫星子飞出
“你九月份才去上的大学，你们在一起才几个月？”
“你就知道他是真心的？”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李铮，憎恶道
“不行”
“这小子肯定是用花言巧语骗你的！”
“他能给你什么？能给你饭吃，还是能给你钱？”
“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就跟他分手！”
“我不分手！”林薇突然提高了声音，抓着李铮胳膊的手更紧了，语气坚定
“爸，他没骗我！”
“是我先喜欢上李铮的”
“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你敢！”
林父的怒吼声像是雷声震响，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要去拉林薇
“你才出去读几天书？翅膀就硬了？敢跟我这么说话？再读几年，你是不是连家都不要了！”
“爸，我没有！”
林薇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李铮身后，眼泪还在往下掉，却死死地盯着昏暗处的男人，眼神倔强。
房间里的动静太大，林妈端着水杯跑了进来
她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看怒目圆睁的林父，语气里带着点哀求
“你嚷嚷啥啊？孩子在外面读书多不容易，才刚回来，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
林父的脸色非但没好转，反而更难看了
他猛地抓起手里的另一个啤酒瓶，胳膊一扬，又砸在了地上
这次的酒瓶砸在墙角，碎片弹得更远，有一小块差点溅到林妈脚上
“轮到你说话了吗？”林父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家里的事什么时候用你管了？”
林妈的身子颤抖，却还是弯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她捡的很小心，避开锋利的边缘，不像是第一次捡，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父，眼神里满是心疼
李铮沉默着往前站了一步，把林薇护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林薇的肩膀在发抖，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用眼神示意她别害怕
然后他看向林妈，声音很平静：“阿姨，我来吧，小心割到手”
“不用不用。”林妈赶紧摆手，把碎片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你们快出去，这里我收拾就行”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催促着
李铮没再坚持，揽着林薇转身往外走
出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林妈蹲在地上，背影有点佝偻，昏暗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光线下像是一把把泛着冷光的刀子
林薇靠在李铮的怀里，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把他的衬衫浸湿了一片
虽然她早有预料，但是却也没想到她爸爸的反应这么激烈，说的那么难听
李铮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两人站在客厅，很安静，只有偏房里偶尔传来林父的呵斥声，还有林妈小声的劝说，混在一起，显得十分刺耳
“她也是胆子大了，刚出去几个月就敢带男人回家！”
“好了，我感觉小铮对我们家薇薇挺好的”
“好什么好，人不会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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