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前往京城
当天的下午,林薇的家里都是打包东西的动静
林芳蹲在炕边,把林雄生的衣服、厚棉袄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叠到一半又想起什么,翻出一个小包,把常用的止痛药、降压药仔细装进去,边塞边说
“京城比咱这冷,得多带两件厚衣服,你这腿刚好,可不能再着凉”
他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正在帮李铮查医院资料的林薇,嘴角轻轻扬了扬,却又很快沉了下去
“去了京城,要是真要花五十多万……”
“爸,您别想了”
林薇正好转过头,听到他的话,赶紧打断
“李铮说了,钱的事不用您操心,咱们先去查,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值”
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京城好的骨科医院的名单
“你看,李铮查了,很多医院都很好的,有那么多的医院,这家不行,我们就下一家,最后一定肯定能治好的”
李铮走过来,把刚买的机票递给林芳
“妈,机票买好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咱们明天早点起,去滨城机场”
他看着林雄生的神色,知道他还在担心钱,拍了拍他的肩膀
“爸,您放心,昨天我查了,京城的医院虽然贵,但治疗方案多,说不定有更省钱的办法,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林雄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手握得更紧了
他不是不信李铮,是怕自己的病真要花太多钱,拖累女儿和女婿,而且治好之后,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还出现一个病,要花更多的钱呢
林芳看出他的心思,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老林,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治病,以后还得帮薇薇带孩子呢。”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林雄生的眼神亮了亮
他看着林薇和李铮忙碌的身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治病,不能让女儿失望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李铮就开着车带着一家人往滨城机场赶
路上,林雄生看着窗外的夜色,问道李铮
“飞机……安全不?我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呢。”
李铮笑了:“爸,放心吧,可安全了,一会儿到了机场,我教您怎么弄”
到了机场,李铮帮着办登机牌、托运行李,林薇扶着林雄生和林芳,教她们怎么过安检
林雄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手里攥着登机牌,心里也有些紧张
等到上了飞机,他看着窗外的飞机慢慢滑向跑道,耳朵里传来轰鸣声,突然抓住林薇的手
“薇薇,这飞机……”
林薇忍不住笑了:“爸,不会的,您放心坐,一会儿就能到京城了。”
飞机起飞时,林雄生闭着眼睛,直到飞机平稳飞行,才慢慢睁开
看着窗外的云海,连林芳都忍不住感叹:“原来从天上看,云彩这么好看”
林薇和李铮看着她们的样子,都笑了
到了京城,李铮先找了家靠近医院的酒店,安顿好林雄生和林芳,就马不停蹄地去查医院
“薇薇,你看,积水医院的骨科是全国最好的,协和的肿瘤科也厉害,咱们先去这两家看看”
李铮拿着手机,给林薇看医院的介绍
“不过这两家医院的号不好挂,我看能找黄牛帮忙。”
接下来的一天,李铮跑遍了医院附近的黄牛点,终于花了不少钱,拿到了积水医院和协和医院的专家号
第一次去积水医院时,林雄生坐在轮椅上,林薇推着他,林芳跟在旁边
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几人似乎也被她们紧张,急匆匆的气氛感染,心里盖上一层阴霾,不由得忐忑
专家仔细看了林雄生的ct片,又问了详细的症状,皱着眉说
“确实是脊椎肿瘤,但具体是什么类型,恶性程度多少,还得做进一步检查,最好再协和会诊一下,咱们一起定治疗方案”
几天后,李铮带着林雄生去了协和医院,和积水医院的专家一起会诊。会诊室里,林薇和林芳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双手紧紧攥着,林芳的腿一直在抖,嘴里小声念叨着“菩萨保佑”,林薇则靠在李铮身边,眼神紧紧盯着会诊室的门,手心全是汗。
“要是……要是还是说要五十万,还是治不好怎么办?”林芳突然小声问,声音带着哭腔。
“妈,不会的”李铮握着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沉稳
“您放心,京城的专家厉害,肯定有办法。”
就在这时,会诊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别担心,病人的肿瘤属于恶性程度较低的类型,而且发现得及时,没有扩散,手术成功率很高,大概在90%以上”
林薇和林芳一下子站起来,林芳的声音都在抖:“医生,那……那要花多少钱?”
“手术费加上住院费、检查费,大概在三十万左右,术后配合药物控制,对长期生活没有影响,只要定期复查就行”
医生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一家人的希望
林雄生坐在轮椅上,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红了,他不敢相信地问
“医生,您……您没骗我吧?真的只要三十万?真的能治好?”
“没骗您,”医生笑着说
“您这情况算幸运的,要是再晚几个月,扩散了就麻烦了,现在治疗,恢复肯定好。”
林芳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老林,咱们有救了……”
林薇扶着父亲的肩膀,眼泪也掉了下来,却笑着说:“爸,您看,我就说能治好的。”
李铮松了口气,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看着一家人的样子,嘴角也扬了起来,不虚此行
办理住院手续那天,林薇帮林雄生收拾住院用品,把他的牙刷、毛巾、厚衣服一一放进柜子里,又帮他铺好床
“爸,您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和李铮每天都来看您。”
林雄生点了点头,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愧疚
“薇薇,让你和小铮跟着我受苦了。”
“爸,您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林薇握着他的手
“等您好了,我们一起回张家屯,一起去赶集。”
手术定在三天后。手术前一天晚上,李铮陪着林雄生聊天,林芳则在旁边帮他擦脸、擦手,林薇坐在旁边,帮他剪指甲,一家人说说笑笑,却都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手术当天早上,护士推着林雄生往手术室走时,林雄生突然抓住李铮的手
“小铮,薇薇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爸,您放心,我会的。”李铮的声音有些哽咽,“您好好做手术,我们在外面等您。”
林雄生被推进手术室后,林薇和林芳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林芳靠在墙上,双手捂着嘴,肩膀剧烈发抖:“老林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
“妈,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了成功率很高”林薇抱着母亲的肩膀,自己却也在发抖
“咱们再等等,很快就会好的。”
李铮坐在旁边,看着母女俩的样子,心里也是焦虑,却强装镇定,帮她们买了早饭
“妈,薇薇,吃点东西吧,一会儿还得等很久,不吃东西会饿的。”
可两人都没胃口,早饭放在旁边,一动没动
林薇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的灯,灯亮着,她的心就悬着
每隔一会儿,她就站起来,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几步,又回来坐下,手里的纸巾被抓得皱巴巴的。
林芳则一直小声念叨着,一会儿是“老林你要好好的”,一会儿是“菩萨保佑”,手指不停地数手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笑着说:“手术很成功,肿瘤已经完全切除,没有扩散,病人一会儿就能推出来。”
“太好了!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林薇和林芳一下子冲过去,紧紧抓住医生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
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
过了一会儿,林雄生被推了出来,还在昏迷中,脸色却比之前好了不少
林薇和林芳跟着病床,一路往病房走,嘴里不停地说着
“老林,你醒了就好了”
“爸,你终于没事了”。
接下来的两天,林雄生在医院观察,林薇和林芳轮流照顾他,李铮则忙着办理各种手续,买吃的、买用的
等到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休养,定期复查就行”时,一家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出院那天,李铮推着轮椅,林薇扶着林雄生,林芳跟在旁边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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