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崖。
瀑布前方的断崖上,夺笋翁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一如既往的端坐最顶端。
哗哗哗...
其背后,瀑布水流依旧强劲、声势浩大,激起漫天水雾。那奔腾汹涌的势头,一副随时都要将前方这个断崖,以及断崖上的这个小老头儿一口吞噬的架势。
其身侧的断崖上,一个临凡仙子一般的女子,此时静静站立,使得这一幕瀑布孤崖之景,顿时变了味道。
不是女子配不上这番景色,也不是这里的景色撑不起女子,实在是两者韵味不在一个频道,怎么也搭配不起来。毕竟,帝君这个人,气场就不在这里!
一想起身旁这一位,再想起离开的那一位,夺笋翁便忍不住就是眼角一阵抽搐,几乎都要将脸上的褶子给硬生生扯开了。
就心神不宁!
自从两人来到这里后,原本宁静的生活瞬间被打破,原本平静的心神又再起波澜。
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怕是马上就要到头了!
就很郁闷!
“呵!”
“师兄!”
“既然无心修炼,那还是谈一谈吧!”
感受到夺笋翁那微妙的气息变化,帝君不由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夺笋翁道。
“切!有什么好谈的?”
“不好好在你的彼岸留影待着,却是跑来这里作甚?”
“难道...彼岸留影你不要了?”
却见夺笋翁又是眼角一抽,眉头一挑间,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没好气道。
“无忧岛的事,师兄又不是不知?”
“在形势稳定之前,师妹我自然不会回去!”
“呵!再者说,我在哪,彼岸留影自然就在哪!”
帝君秀眉一挑,白了夺笋翁一眼,一副根本就不会轻易离开的样子。
夺笋翁:......
唉!造孽啊!
“师兄!你明知逃避不了,又何苦如此?”
“如今幽雪师妹已经返回了茯苓城...”
“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见夺笋翁又陷入了无声的抗争之中,帝君也不理会他,继续开口道。
“呵!担心什么?”
“她手段那么多,只要不作妖,谁能奈何得了她?”
“至于南王...只要婚期一日不至,他便绝不会有所动作!”
就见夺笋翁冷笑一声,言语之中,似是对幽雪这个小师妹的安危并无丝毫地担忧。
“若是之前,幽雪师妹的行为或许无碍...”
“但刚刚得到的消息...那小城主御侯,已经失踪数日!”
“至今生死不知!”
然而,帝君却是眉头紧皱,御侯失踪的事让她越发的有些心神不宁。
南王可以忍受幽雪的所有小动作,甚至都可以将其视若无睹,可一旦御侯出了事,南王便失去了一切忍耐的理由。届时,莫说是幽雪,只怕整个东南域都没有人能够承受南王的怒火!
就真的很可怕!
“哦?”
“谁做的?”
闻言,夺笋翁也不由顿时一怔,沉默两秒钟,问道。
“不知!”
帝君只是摇摇头。
“如此...”
“各方是什么反应?”
“尤其是城主府!”
夺笋微微沉默,终于有些心绪不宁,沉默一秒钟,又问道。
“都在查!”
“至于城主府...”
“正在大规模调兵遣将!”
帝君面露担忧之色,眼神闪烁间,显然对目前的形势很不看好。
说白了,她还是担心幽雪这个小师妹的安危。至于其他,就算整个东南域都闹翻了天,又与她何干?只要天地还在,只要人还没有死绝,彼岸留影就会永远存在。
世外之人,在于世,却不在于人世。
就很超脱!
“哦?”
“东皇又有动作?!”
夺笋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东皇,是以闻言第一时间便想到东皇是不是又要搞事情。
“并不是!”
“以我推测...”
“南王怕是要向赤剑门下手了!”
然帝君又是摇摇头,直接将南王的目标定在了赤剑门。
如今,众所周知,无忧岛一战的确是南王的一箭双雕之计。不但将东皇探出的手硬生生斩断,还将赤剑门的高端战力坑了近半,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因此,当赤剑门回味过来,以赤剑门的庞大底蕴,自是断不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的。如此一来,他们随之而来的报复行动,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那御侯乃是在无忧岛失踪,究竟是何方神圣出的手,一时间还真就不好推测。东皇有可能,赤剑门有可能,其他势力亦有可能。甚至,南王自导自演也并不能除外!
只要御侯一天不出现,所有的势力都是怀疑的对象,无一例外。
然而,不管究竟是何人所为,城主府与赤剑门之间的大战,终究是要拖不住了!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傻子都清楚!东南域不大,容不得两只老虎同时存在。
就算是一公一母也不行!
就必须死一个!
“这个时机...怕是并不成熟吧?”
“鹬蚌相争...”
“他就不怕东皇趁势而入?”
尽管帝君的猜测可能性最大,但夺笋翁还是不怎么认可,他觉得南王不应该会如此地沉不住气。
毕竟,在他看来,南王的城府简直深渊似海,与他这个整日里枯坐飞瀑崖的老家伙不相上下,又怎么会如此不理智?
就说不通!
“再一点!赤剑门纵有巨大的损失,但底蕴之深绝不可小觑!”
“以城主府的实力,怕是最多与其五五开!”
“一旦双方战起,其后果怕是谁也不能接受!”
紧接着,夺笋翁还是摇摇头,依旧不认为两家会在这个时候开战,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呵!师兄你是不是常年坐在水边脑子秀逗了?”
“人家不会找帮手的吗?”
“甚至...关于那两件杀伐至宝的下落,或许南王全部知晓也说不定!”
闻言,帝君不由翻了个白眼儿,对她这个几乎一辈子都在这破石头上枯坐的师兄,很是不爽!
夺笋翁:......
唉!两个小小师妹,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关键是,一遇到她们,自己就心情莫名地不好!
就很无奈!
造孽啊!
不过话说回来,帝君师妹这番话,也是很有道理的!自己常年枯坐于此,可谓是两耳不闻崖外事,一心只练破茧功。对于外面的人和事,的确知之甚少。
一旦有了外力的加入,甚至一旦有了杀伐至宝的出世,那南王的行动,就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帝君师妹!”
“你与幽雪师妹一向亲如姐妹,可知她执意要嫁给那御侯的因由?”
“难道...还真的与那件至宝有关?”
想了想,夺笋翁终于正视这个现实的问题,问道。
“是!”
“据师妹所说,那青棘子的手中,必然有一件至宝的下落所在。”
“而她届时成婚的嫁妆,便是那件至宝!”
帝君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哦?”
“若是如此,幽雪师妹所做的一切,终究是为了得到那件至宝么...”
“可她有没有想过,想要在南王的眼皮子底下拿走神兵,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夺笋翁眼角一抽,脸上粗糙的皱纹轻轻扯了扯,似是喃喃自语道。
“唉!如今关键的问题是,御侯那个小变态失踪了!”
“没了他这张牌...师妹接下来将会非常的被动!”
“甚至很有可能,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帝君忍不住叹息一声,眼中的焦急与无奈之色尽显,却又一副毫无办法的模样。
“是啊!她就是太过执着了!”
“为了给那个人报仇,为了得到那把神兵...”
“她已经入魔了!”
夺笋翁亦是忍不住慨叹一声,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眼神闪烁间,甚是无语地摇摇头道。
“哼!师妹她敢爱敢恨,也敢舍弃一切,又何谈入魔一说?”
“我们女子,哪像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都是满脑子的精虫!”
“反正不论如何,师妹的事,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然而,就见帝君顿时不高兴了。她狠狠地白了夺笋翁一眼,气息起伏间,冷哼一声,一副看透世间所有男人丑恶嘴脸的样子道。
夺笋翁:......
唉!造孽啊!
“哼!”
“师兄!”
“届时,你必须要出手!”
眼见夺笋翁无语地直摇头,帝君却是并不放过他,又自气呼呼地补充一句道。
夺笋翁:......
眼角狠狠抽了抽,夺笋翁心中叫苦,却是依旧不发一言!
说什么?
在女人面前,在一个带着仇恨的女人面前,你居然想要跟她讲道理?!
就省省吧!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想,那个并不遥远的曾经,那个根本无法得到的人,那个本就是一个笑话的笑话,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是精虫上脑!
唉!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自己给玩儿死!
造孽啊!
“我记得...”
“不是有个战力很强的青衣小子吗?”
“如今师妹情况不妙...赶紧把他找来挡刀啊!”
心中苦闷一阵,夺笋翁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兴奋地提议道。
“呵!就那个呆呼呼、冷冰冰的醉无尘?”
“那小子虽然很强,可是还不够硬...”
“就怕他挡不住啊!”
闻言,帝君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醉无尘的身影。苦笑一声,一副对醉无尘并不抱太大希望的模样道。
“硬!那小子绝对够硬!”
“就算他最终硬不起来...”
“他背后的人...也绝对硬邦邦!”
却见夺笋翁挑着眉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反而对醉无尘充满了信心。
龙游子!
你徒弟出事...你总不会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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