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抱歉啊,今天太忙了,所以没有更,感谢大家的礼物,等后天休息会补上的,至少三更)
毕业典礼的人潮稍稍散去,林远在图书馆后面那棵安静的银杏树下,找到了雪之下雪乃。
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如冬日青松,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精致的脸庞在树影斑驳中显得格外清冷。她手里捧着一本书,但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远处喧闹过后略显空荡的操场,眼神平静,看不出太多离别应有的情绪。
“雪之下。”林远走上前,轻声唤道。
雪乃闻声转过头,看到是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恢复了平时的清冽。她合上书,淡淡开口:“是你啊。”
林远看着她,心中有些复杂。在三年的高中生活里,雪之下雪乃大概是与他关系最“奇怪”的女友之一。
她聪明、优秀、独立,有着自己的原则和骄傲,像高岭之花,难以接近。他们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距离。
“毕业快乐。”林远说道。
“毕业快乐。”雪乃微微颔首,回应得礼貌而疏离。
短暂的沉默后,林远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雪之下,这三年……你会后悔……做我的女朋友吗?”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自认为很重要的理由,声音低了一些:“而且……我最终也没有加入你的侍奉部。”
他记得高一那时,雪乃曾出于某种他至今不太理解的原因(或许是觉得他“有趣”,或许是想“纠正”他的某些行为),邀请过他加入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旨在“帮助他人”的侍奉部。
但他因为各种原因——或许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或许是忙于其他事情——最终没有加入。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一个未竟的约定,或者说,一个他未曾满足她的期待。
雪乃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林远问的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问题。
就在林远以为会得到一句冷淡的“不后悔,但也谈不上值得纪念”之类的回答时,雪乃却缓缓抬眸。
她开口,声音清冷如初雪,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后悔?不,并没有。”
这个回答让林远微微一怔。
雪乃继续说着,语气平稳得像是在分析一道逻辑严密的数学题,但内容却远超林远的想象:
“林远,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她的目光扫过林远,带着一丝审视,却没有厌恶,“你拥有一种……近乎‘伪善’的温柔。”
“伪善?”林远愣住了。
“是的,伪善。”雪乃肯定道,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你明明能力有限,自身也充满矛盾和弱点,却总是无法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你笨拙地想要对每一个人都好,想要温暖你遇到的每一个孤独的灵魂。”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林远内心自己都未必清晰认知的一面。
“你将你的关心,你的时间,你的……‘爱’,”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分给了每一个靠近你的女孩子,甚至……包括我。”
“你没有加入侍奉部,或许是对的。”雪乃的目光掠过远处的教学楼,“因为你的‘帮助’,从来不是基于某种明确的规则或理念,而是源于你那种近乎本能的、泛滥的温柔。这与侍奉部的宗旨,并不完全相符。”
林远听着她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分析,心脏微微收紧。他以为雪乃会责备他的“花心”,或者遗憾于他未能履行约定,却没想到,她看到的,是更深层的东西。
“但是,”雪乃话锋一转,冰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林远有些无措的身影,“正是这种‘伪善’,这种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的温柔,恰恰是这个世界……最缺乏,也最真实的东西之一。”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银杏树摇曳的叶片,声音轻了一些:
“你没有独占欲,不会试图将任何人捆绑在身边。你只是……在那里,像一盏不算明亮,却始终亮着的灯。对绘梨衣而言,你是救赎。对琪亚娜而言,你是归属。对我而言……”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只是淡淡地说:
“你让我看到了,‘正确’之外,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一种……更温暖,也更混乱的可能性。”
她重新看向林远,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所以,我为什么要后悔?体验一种与自己原则相悖的情感模式,观察一个复杂而有趣的个体,这三年,并非毫无价值。”
“至于侍奉部……”她轻轻摇头,“那已经不重要了。”
林远彻底怔住了。雪之下雪乃的这番话,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她没有抱怨,没有遗憾,而是以一种近乎哲学思辨的方式,理解并……某种程度上,认可了他那混乱的感情状况和他这个人本身。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愧疚、释然和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谢谢……还有,对不起。”
雪乃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真诚的复杂情绪,冰封般的脸庞上,终于融化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柔和。
她没有回应他的道歉,只是轻轻地说:
“毕业快乐,林远。”
林远也看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毕业快乐,雪之下。”
然后,在初夏的银杏树下,在毕业典礼的余韵中,发生了一件让林远意想不到的事情。
雪之下雪乃,那个总是与人保持着距离的清冷少女,主动上前一步,轻轻地、短暂地拥抱了他一下。
这个拥抱很轻,很快,如同雪花落在掌心,转瞬即逝。
却带着一种告别的温度,和理解一切的安静。
松开后,雪乃没有再看他,转身,抱着书,沿着林荫小道,步伐平稳地离开了。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清冷而独立,一如初见。
林远站在原地,感受着怀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冷香,心中百感交集。
他抬头,透过银杏树的缝隙望向湛蓝的天空。
毕业,是结束,也是开始。
而有些理解与告别,无需多言,一个拥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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