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严苛的山中修行。
程墨和炭治郎踏上下山的道路。
半山腰处，一家颇有规模的温泉旅社映入视野。
“放松一晚，明日继续。”
程墨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率先走向那灯火通明的和风建筑。
炭治郎跟在他身后，连日的高强度训练让他肌肉酸痛。
但他的精神却因实力的稳步提升而振奋。
他深吸一口气，期待着能泡个热水澡，洗去疲惫。
步行了一阵后，炭治郎看到程墨猛然顿住。
“老师？”
炭治郎有些疑惑。
他注意到程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比这山间的夜色更冷。
“走。”程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脚步明显加快。
不多时，炭治郎的鼻子剧烈地抽动了几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老师……”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前面……好浓的血腥味！还有很多……很多死人的味道！”
程墨没有说话，但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淡金色的微光已然无声流转。
【真实之眼】穿透夜色和山林的阻隔，将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温泉旅社的景象清晰地“拉”到眼前。
他视野中的旅社不再是温馨明亮的模样。
旅社被一层极其淡薄、却怨念深重的血红色能量场所笼罩。
死气沉沉，与他感知中旅社应有的“人气”截然相反。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随即缓缓松开，脸上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越是靠近，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越是浓烈。
炭治郎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呕吐的欲望，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旅社的拉门大敞着，温暖的灯光倾泻出来。
与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形成诡异而残酷的对比。
踏入门口的瞬间，炭治郎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地狱。
映入眼帘的就是真正的地狱。
前厅、走廊、甚至通往温泉的石板路上……
到处都是溅射的鲜血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男男女女，穿着浴衣或旅店制服，以各种扭曲痛苦的姿势倒伏在地，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而在这尸山血海之中，两个身影正匍匐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它们皮肤苍白，双目赤红，嘴角撕裂到耳根，尖利的牙齿上沾满了血肉碎末。
它们贪婪地撕扯着地上的尸体，大口吞食，仿佛饿了几百年的野兽。
是新生的鬼。
“呕——”炭治郎再也忍不住，猛地弯腰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他不是没见过死亡，自家惨案还历历在目。
但如此直观地看到同类被当做“食物”啃噬的场景，那种冲击力几乎要击垮他的神经。
程墨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
但他的眼神冷得吓人，仿佛极北之地万载不化的寒冰。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即使经历了生死穿越，见识了鬼物的存在……
但如此大规模、如此残忍的虐杀现场，依旧强烈地冲击着他的认知底线。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是赤裸裸的残酷暴行！
无惨……
这个名字带来的杀意，从未如此刻般沸腾汹涌，几乎要化为实质。
“老…老师……”
炭治郎艰难地直起身，声音嘶哑破碎。
他用力嗅了嗅空气中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之下，一丝极其淡薄、却无比熟悉、刻入骨髓的阴冷恶臭。
“这个味道…是…是那个晚上……？”
他的瞳孔因惊骇而剧烈收缩，家人惨死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眼前。
“嗯。”程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冰冷的确认，“看来无惨离我们不远了。”
而且，刚刚离开不久。
甚至可能……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
“嘎——！”
一声急促尖锐的鸦鸣划破夜空。
一只鎹鸦如同利箭般俯冲而下，精准地落在程墨抬起的手臂上，声音焦急万分：
“嘎！紧急传讯！炎柱炼狱杏寿郎遭遇强敌！疑似鬼舞辻无惨！地点西南方山谷！请求支援！嘎！重复！请求支援！嘎！”
炼狱先生？无惨！
炭治郎猛地抬头，看向程墨。
程墨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炭治郎，你留在这里，处理掉这两只新鬼，然后立刻联系最近的隐部队。”
“不！”炭治郎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猛地抓住程墨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清澈温和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和巨大的悲伤，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老师！求您！带我一起去！”
程墨皱眉：“这不是你现在能插足的战斗，无惨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弱！”
炭治郎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忙，甚至会拖您的后腿！”
“但是……但是我不想只是躲在安全的地方！”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却死死咬着牙。
“我想亲眼看看……亲眼见证我们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邪恶……我想知道……复仇的道路究竟有多远！求您了，老师，带上我吧！我保证绝对服从您的任何指令，绝不乱来！”
程墨看着弟子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恳求和无边的痛楚，沉默了一瞬。
他看到了炭治郎身上那与自己相似的、背负着至亲命运的沉重。
也看到了这残酷景象带给少年的冲击，以及那份想要直面深渊的决心。
他随手一刀，那两只已经注意到他们的新鬼尸首分离，化作黑烟散去。
“……跟上。”程墨最终吐出两个字。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炭治郎的肩膀。
下一刻，狂暴的湛蓝色雷遁查克拉汹涌而出，如同一个保护罩般将炭治郎也包裹进去！
“走了！”
轰！
话音未落，程墨已然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雷光，裹挟着炭治郎，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朝着西南方向暴射而去！
“！！！”
炭治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拉扯，周围的景物疯狂倒退，模糊成一片扭曲的色块。
狂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即使有程墨的查克拉保护，也几乎无法呼吸。
这就是老师全力爆发的速度吗？
太快了！比之前任何一次体验都要快上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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