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川商会顶层,初纯的办公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纸墨气息。
门被轻轻敲响,得到允许后,一位少女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和服,有着与日向雪绪相似的精致轮廓,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柔弱、怯懦,眼神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带着一种极易激发保护欲的我见犹怜。
她走到初纯的办公桌前,深深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微微的颤抖:
“初…初纯大人…冒昧打扰…”
“请…请问您这里…还招收贴身侍女吗?”
宇智波初纯从一堆财务卷轴中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少女身上,打量了她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开口:
“哦?你是…日向雪绪的妹妹?”
“我记得…你姐姐十六岁那年,为了把你从宗家的惩罚中保下来…”
初纯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事, “徒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换给了那位宗家长老。对吧?”
跪在地上的日向雪和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抖动起来,声音带上了哽咽: “是…是的…初纯大人…”
“正因为如此…我和姐姐才…才多亏了您当年的建议,得以逃离日向宗家,加入宇智波村,摆脱了笼中鸟的诅咒,获得了…自由…”
“是我自己一定要来…亲自感谢您…”
宇智波初纯:“…………”
她看着下方跪伏在地、如同风中娇花般脆弱又带着巨大伤痛的少女,沉默了片刻。
内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好一个…我见犹怜。)
(这柔弱无助的样子…倒是比她那冷静自持的姐姐,更有趣些。)
(而且…够狠。)
(不是指她,是指她姐姐。能为自己做到那一步…这姐妹俩,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并不完全相信这份柔弱毫无伪装,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柔弱足够真实,也足够有用。商会里多一个这样的侍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既能安抚雪绪,又能多一个……嗯,或许能派上用场的花瓶或耳目。
于是,初纯几乎没有过多犹豫,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同意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行了,起来吧。”
“商会也不差你一个侍女的位置。”
“去找管事报到,他会给你安排。”
日向雪和闻言,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感激,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连忙再次深深叩首:
“多谢初纯大人!多谢初纯大人!雪和一定尽心尽力,绝不会让您失望!”
初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重新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卷轴,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日向雪和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恭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门轻轻合上。
初纯的目光从卷轴上移开,瞥了一眼门口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自由?)
(不过是换了一个笼子罢了。)
(不过…这个新笼子,或许比日向家那个,要宽敞一些?)
她不再多想,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数字游戏。
商会里多一只小白兔,或许未来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连日的商业谈判和账目核查让宇智波初纯感到一丝难得的疲倦。
她习惯性地向后靠向椅背,伸手去拿桌角那杯总是由侍女提前备好的热茶。
指尖触碰到杯壁,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温热,而是恰到好处的、适合入口的温凉。
初纯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望去。
只见日向雪和正拿着柔软的羽毛掸子,悄无声息地拂过书架角落的尘埃。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珍宝,察觉到初纯的目光,她立刻停下动作,转过身,微微低下头,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副恭敬等候吩咐的模样,那双小白兔般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怯怯的、生怕做错事的忐忑。
初纯没说什么,只是端起那杯温度刚好的茶,喝了一口。
茶水清冽,润泽了干涩的喉咙,也驱散了些许疲惫。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初纯起身走向内间休息的卧榻。
一踏入内间,一股极淡雅、宁神的薰衣草与檀香混合的香气便萦绕鼻尖。
香薰炉正散发着袅袅青烟。卧榻上原本随意堆放的软枕和薄被被整理得一丝不苟,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连榻边地毯的流苏都被细心梳理过。整个空间洁净、舒适,透着一种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温馨。
初纯目光扫过这一切,最后落在小几上那盘新鲜水润的桃子上。她伸出手,刚拿起一个——
一道身影便如同早有预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
日向雪和手中托着一个白玉小碟,碟子里是几瓣已经去皮、去核、切得大小刚好、晶莹剔透的桃肉。她微微屈膝,将碟子奉上,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初纯大人,请用。”
初纯看了看手里那个还带着绒毛的完整桃子,又看了看碟子里那处理得极其干净诱人的桃肉,沉默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个白玉小碟。
用银签叉起一块桃肉送入口中,清甜多汁,省去了自己动手的麻烦。
吃完桃子,初纯坐到梳妆台前,准备解散有些松散的发髻。她刚拿起梳子——
一只微凉却柔软的手,极其轻柔地覆上了她握着梳子的手背。
日向雪和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她身后,微微俯身,对着镜中的初纯露出一个怯生生却又带着坚持的温柔笑容:
“初纯大人,请让我来吧。”
“梳头…我很拿手的。”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体贴,轻轻拿过初纯手中的梳子,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那头墨灰色的长发。力道不轻不重,手法异常娴熟,丝毫没有扯痛头皮,反而带来一种舒适的放松感。
宇智波初纯透过镜子,看着身后那个全神贯注、仿佛在对待世间最重要任务的少女。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份无微不至的、几乎能将她惯坏的“伺候”包围自己。
(倒是…比想象中更会伺候人。)
(雪绪这个妹妹…)
(有点意思。)
倦意渐渐袭来,在令人安心的香气和轻柔的梳头动作中,初纯难得地放松了心神。
宇智波初纯带着日向雪和踏入因陀罗那处总是弥漫着冰冷寂静气息的院落时,并未提前知会。她似乎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老祖宗对这只新来的小白兔会有什么反应。
日向雪和怯生生地跟在初纯身后半步的位置,低眉顺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地的宁静,又或是踩死了地上的蚂蚁。
她那副柔弱无助、我见犹怜的模样,在这片冷肃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因陀罗正坐在廊下,指尖凝聚着微弱的查克拉光芒,似乎在调试某个古老的封印术式。对于初纯的闯入和她身后那个陌生的日向侍女,他只是极其淡漠地抬了下眼皮,轮回眼中甚至连一丝好奇或疑问的波动都没有,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了手中的术式上,完全将两人当成了空气。
仿佛无论是初纯带来一个人,还是一只猫,对他而言都毫无区别。
这种彻底的无视,反而让原本准备应对各种情况的初纯感到一丝……无趣。
她撇撇嘴,正想随便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闷,或是直接带着雪和离开——
异变陡生!
跟在她身后的日向雪和,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真的脚下不稳,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惊呼,身体猛地向前一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而就在她摔倒的方向前,恰好放着因陀罗刚才随手放在廊下的一盏滚烫的、正温着清酒的陶瓷酒壶!
“小心!”初纯下意识地出声,眉头蹙起。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日向雪和那看似慌乱挥舞的手,却极其“巧合”地、精准地避开了那盏危险的酒壶,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柔弱却又不会真正伤到自己的姿势,“软软地”摔倒在地。落地时,她甚至还不忘用手肘极其隐蔽地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一盆观赏用的清水。
“哐当!”水盆被打翻,冰冷的清水泼了她半身,也将她额前几缕碎发打得湿漉漉的,黏在白皙的脸颊上,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狼狈不堪。
“对、对不起!始祖大人!初纯大人!”
雪和立刻抬起脸,眼眶瞬间就红了,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和无限的惶恐,仿佛犯了天大的过错,“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第一次见到始祖大人…太…太紧张了…脚下没站稳…”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用手去擦地上的水渍,手指却不小心被粗糙的地面划了一下,渗出一点血珠,更添了几分凄惨。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怯怯地、求助般地望向初纯,又像是受惊般飞快地瞥了一眼因陀罗,然后迅速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小声啜泣起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情绪饱满,将一个不小心犯错、害怕被责罚、柔弱无助又带着点小委屈的侍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宇智波初纯:“…………”
她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演技精湛的一幕,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依旧专注于术式、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的因陀罗……
初纯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
(这算什么?)
(宫斗宅斗现场?)
(还是白莲花+绿茶混合双打?)
(在我和一座千年冰山面前演这个?)
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语。
她甚至能猜到雪和下一步是不是该说“都是雪和的错,不关初纯大人的事,请始祖大人责罚雪和一人吧”之类的经典台词了。
因陀罗终于再次抬起头,却不是看向地上演戏的雪和,而是看向一脸无语的初纯,轮回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用那冰冷的、陈述事实般的语气问道:
“她……”
“脑子……”
“有问题?”
宇智波初纯终于没忍住,翻了个极其不优雅的白眼。
她懒得理会地上还在嘤嘤啜泣的雪和,直接对因陀罗摆了摆手:“没事,祖先大人您忙您的。我带她出去…看看脑子。”
说完,她甚至懒得去扶地上的人,转身就往外走。
日向雪和见状,哭声微微一滞,似乎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但很快又继续小声啜泣着,自己艰难地看起来从地上爬起来,湿漉漉、可怜巴巴地跟在了初纯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因陀罗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敬畏。
直到走出因陀罗的院落很远,初纯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后那个还在努力维持柔弱人设的日向雪和。
“戏不错。”
初纯语气平淡地评价道,
“就是观众没选对。”
日向雪和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脸上的委屈和泪水还挂着,眼神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初纯走近一步,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在我这里,安分守己,做好你份内的事。”
“别把日向分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用到不该用的人身上。”
“懂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警告。
日向雪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低下头,声音是真的带上了颤抖:“是…是!初纯大人!雪和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初纯松开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看来这宇智波村的日子…)
(以后不会太无聊了。)
第二天
宇智波初纯因商会紧急事务外出半日。
日向雪和自觉时机已到,她精心换上了一身素雅却心机地褪下半边肩膀的和服,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她对着水镜反复练习了数次柔弱又带着诱惑的表情,确保万无一失后,端着一壶新沏好的热茶,款款走向因陀罗处理事务的书房。
她轻轻推开门,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始祖大人,雪和为您换壶新茶。”
因陀罗端坐于案后,指尖正凝聚着微光,在一份古老的卷轴上刻画着复杂的封印符文。对于她的进入,他甚至没有抬一下眼皮,仿佛她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
日向雪和早已习惯了这种无视。她莲步轻移,走到案边,刻意放缓动作,以最优美的姿态跪坐下来。
和服那滑落的半肩在动作间欲遮还露,她拿起茶壶,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诱人的曲线,小心翼翼地为他手边那杯未动的凉茶续上热气腾腾的新茶。
茶香袅袅。
然而,因陀罗的全部心神似乎都沉浸在那玄奥的符文之中,对她的靠近、她的香气、她刻意展露的风光完全无动于衷。他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卷轴上偏移半分。
日向雪和斟完茶,并没有立刻离开。她按照预想的计划,就势在一旁安静地跪坐着,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脆弱的脖颈,摆出一副“我随时等候您吩咐”的温顺姿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
书房内寂静得只剩下卷轴翻阅的细微声响和茶香缓慢冷却的气息。
日向雪和感觉自己半边裸露的肩膀开始发凉,跪坐的腿也开始发麻僵硬。
她维持着那个精心设计的、看似自然实则辛苦的姿势,肌肉逐渐酸痛。
她偷偷抬眼,看向因陀罗。
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指尖的光芒稳定而精准,轮回眼深邃如古井,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鬼画符般的封印上。仿佛身边这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还不如卷轴上一条扭曲的线条有吸引力。
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无视。
日向雪和脸上的柔弱笑容渐渐有些维持不住了。一丝尴尬和挫败感难以抑制地浮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些破卷轴吗?)
(还是说…他其实…不行?)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她试图轻轻咳嗽一声,试图制造一点动静引起注意。
因陀罗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她又故意将手边的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瓷器与桌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因陀罗的目光依旧黏在卷轴上,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精准地端起了那杯茶,抿了一口,放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看向递茶的人,仿佛那茶杯是自己长脚跳进他手里的。
日向雪和:“…………”
她感觉自己像个在台上卖力表演却发现台下空无一人的小丑。
所有的精心准备,所有的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看。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羞愤感包裹了她。她终于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那些引以为傲的小手段和容貌,可能真的…一文不值。
就在她几乎要坐不住、考虑要不要假装晕倒时——
因陀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日向雪和心中猛地一喜,以为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连忙调整表情,露出最我见犹怜的姿态。
然而,因陀罗只是缓缓站起身,看也没看案上的茶和旁边的人,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走向书架,开始寻找另一份卷轴。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哪怕零点一秒。
日向雪和僵在原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默默地、狼狈地拉好滑落的衣襟,端起那壶早已凉透的茶,低着头,快步离开了书房。背影充满了挫败和灰溜溜的意味。
第三天夜晚
因陀罗的书房内依旧只有烛火噼啪和卷轴翻阅的细微声响。
日向雪和再次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这次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媚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慌张张、欲言又止、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的神情。她甚至不敢靠太近,远远地就跪坐下来,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犹豫:
“始…始祖大人…有…有件事…雪和不知当讲不当讲…”
因陀罗的笔尖未停,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偏移。
雪和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猛地抬起头,语速极快又带着哭腔道:“是…是关于初纯大人的!我…我方才路过商会那边…好像…好像听到初纯大人房间里…传来…传来她和宇智波镜大人…一些…一些奇怪的声音…”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令人浮想联翩的空白,然后像是害怕极了般低下头:“我…我不敢确定…但…但那声音实在…而且镜大人似乎也在里面待了很久了…”
这一次,因陀罗手中的笔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轮回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落在了日向雪和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沉默了足足三秒。
就在雪和被这沉默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时,因陀罗才用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嗓音,吐出了两个字:
“带路。”
日向雪和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惊慌失措、被迫带路的模样,连忙起身,低着头在前面引路。
因陀罗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很快来到了宇智波初纯的商会房间外。果然,隔着门板,里面清晰地传出了声音——
宇智波初纯的声音,带着一种不耐烦和催促:“插进去啊!用力!没吃饭吗?!”
紧接着是宇智波镜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不堪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初纯大人…真的不可以了…这已经是第十次了…属下…属下真的没力气了…”
门外的日向雪和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您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羞愤和震惊表情。
因陀罗周身的低气压瞬间变得极其恐怖。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
房间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宇智波初纯正盘腿坐在一张矮桌后,面前摆着好几个空盘子和一个堆满了烤鱿鱼须、鱿鱼圈的大碗。
她两边的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油光锃亮,正努力咀嚼着,活像一只正在疯狂进食的仓鼠。
而宇智波镜,正一脸生无可恋、疲惫欲死地跪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专门处理海鲜的大剪刀,面前还放着一只巨大的、尚未完全剪完的烤鱿鱼。他正有气无力地剪着一块鱿鱼肉,显然刚才那些虎狼之词指的是剪鱿鱼。
看到突然破门而入的因陀罗和后面跟着的日向雪和,两人都愣住了。
初纯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祖先大人?雪和?你们怎么来了?”
宇智波镜更是吓得差点把剪刀扔了,连忙低头行礼:“始祖大人!”
因陀罗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初纯那鼓囊囊的腮帮子和满桌的鱿鱼上,又瞥了一眼宇智波镜手里那把巨大的剪刀和生无可恋的脸……
他周身的低气压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极其自然地走进房间,在初纯身边坐下,然后非常顺手地从初纯面前的碗里拈起一个她刚剪好、还没来记得吃的鱿鱼圈,放进了自己嘴里。
咀嚼了两下后,他像是点评般,用那冰冷的语气对还在发愣的宇智波镜说道:
“味道尚可。”
“再去买点秋刀鱼回来烤。”
宇智波镜:“???”
日向雪和:“!!!!!!”
初纯闻言倒是眼睛一亮,立刻附和:
“对对对!多买点!镜,快去!”
宇智波镜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加入宵夜队伍、并且理所当然开始点菜的始祖,又看了看自己酸痛的手,认命地放下剪刀,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是…属下这就去…”
而站在门口的日向雪和,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彻底失去了血色。她看着屋内那“和谐”的宵夜场面,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因陀罗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初纯倒是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地拿起另一串鱿鱼须:
“雪和啊…”
“看来…”
“你很喜欢听墙角嘛?”
“要不要也留下来…帮忙剪点什么东西?”
日向雪和浑身一颤,连忙深深低下头:“不…不敢打扰初纯大人和始祖大人用宵夜…雪和…雪和告退!”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狼狈不堪。
今晚之后,她大概再也不敢随便在因陀罗面前打小报告了。
宇智波初纯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最后一条烤得焦香酥脆的秋刀鱼,惬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刚才那场由鱿鱼引发的乌龙从未发生过。
她看向旁边依旧一脸疲惫、仿佛身体被掏空的宇智波镜,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
“行了镜,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准你和你女朋友三天假,好好放松一下。”
“你这几天的任务…”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光芒,
“就让宇智波云替你完成。”
宇智波镜原本疲惫不堪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三天假!还是带薪的!虽然让云那小子替班有点不厚道,但此刻这假期简直是天籁之音!
“多谢初纯大人!”他立刻精神了不少,连忙行礼,然后几乎是脚下生风地溜走了——生怕初纯反悔。
这时,等候在外的侍女们才悄无声息地进来,手脚麻利地将满桌的狼藉——吃剩的竹签、空盘子、油渍——快速收拾干净,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房间内重新恢复了整洁和安静,只剩下淡淡的烤鱼香气还未完全散去。
初纯伸了个懒腰,然后非常自然地转过身,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一把抱住了旁边依旧坐得笔直的因陀罗,将脸埋在他冰凉却坚实的颈窝处蹭了蹭。
“吃饱了~”她声音带着饱食后的困倦和满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走吧,回家睡觉。”
她甚至没有问因陀罗是否同意,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抱着他,发出了同眠的邀请,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因陀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轮回眼垂下,看着怀里这个毫不顾忌油嘴(可能还有油手)就在他衣服上蹭、并且发出睡觉宣言的女人。
他沉默了片刻。
周围的气息似乎凝滞了几秒。
最终,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
然后,他率先站起身。
初纯依旧像个人形挂件一样抱着他的胳膊,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得逞般的、懒洋洋的笑容。
因陀罗没有再多言,也没有理会还挂在自己身上的初纯,就这么带着这个大型“包袱”,步履平稳地朝着书房外走去,准备返回他们的住所。
至于那个被安排了额外任务的宇智波云? 那不在因陀罗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宇智波初纯,则享受着这难得的
夜色渐深,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夜色深沉,因陀罗的寝殿内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寂静。
日向雪和小心翼翼地完成了最后的收拾工作——将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点燃了助眠的薰衣草香薰炉。
淡雅的青烟袅袅升起,试图驱散殿内固有的寒意。
她看了一眼已经躺下、阖着眼似乎准备入睡的因陀罗,又瞥了一眼浴室方向传来的隐约水声,
心中那份不甘和野心再次蠢蠢欲动。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手轻脚地走到因陀罗的榻边,跪坐下来。她故意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伸出手,假装去调整那香薰炉的角度和位置,身体微微前倾,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姿态柔弱又带着一丝刻意的诱惑。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香薰炉的瞬间——
原本阖目似乎睡着的因陀罗,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
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穿灵魂的轮回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睁开,精准地、没有任何情绪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日向雪和。
雪和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胸腔!被那双眼睛注视,让她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但与此同时,一丝扭曲的惊喜又冒了出来——他终于正眼看她了!
紧接着,让她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因陀罗竟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般,抚上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臂皮肤。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非人的低温,触感却异常细腻,仿佛在评估一块玉料的质地。
雪和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战栗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激动窜遍全身!他碰她了!
他终于…
然而,还没等那丝惊喜在她心中完全绽放,因陀罗那冰冷无波、如同玉石撞击般的声音,便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入她的耳中:
“你的皮肤…”
“倒是细腻均匀,韧性尚可…”
他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测试皮肉的厚度与弹性, “…适合用来制作人皮书。”
雪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因陀罗的目光又缓缓上移,落在她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的脖颈和锁骨:
“颈部的皮…”
“…勉强能蒙一面小鼓。”
最后,他的目光甚至扫过她包裹在和服下的纤细四肢:
“至于骨头…”
“…打磨一下,或许能做成不错的神乐铃。”
日向雪和:“!!!!!!”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将她从头到脚冻僵在原地!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因陀罗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玩笑或威胁的意味!
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在评估她这具身体的各个部分,能做成什么样子的法器或忍具!
那种视生命为材料、视血肉为工具的绝对冰冷和漠然,比任何怒吼和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呃…呃…”雪和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咯咯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想要后退,却发现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因陀罗似乎完成了他的“评估”,缓缓收回了手,仿佛刚才触摸的只是一块待加工的皮革。轮回眼再次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里面没有任何欲望,只有一种令人绝望的、纯粹物化的审视。
“退下。”
两个字,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日向雪和如同得到了特赦令,连滚爬爬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床榻,踉跄着冲出了寝殿,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一路跑回自己的偏房,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整个人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无声地流下恐惧的泪水。
今晚的经历,彻底碾碎了她所有的心思和侥幸。
在那个男人眼里,她根本不是一个女人,甚至不是一个人。
只是一堆…可能有点用处的…材料。
而寝殿内,因陀罗重新阖上眼,仿佛刚才只是驱赶了一只吵闹的蚊蝇。
浴室的水声停了,宇智波初纯擦着头发走出来,疑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
“嗯?雪和呢?走这么快?”
因陀罗没有回答,似乎已经睡着了。
初纯耸耸肩,也没在意,自顾自地爬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
殿内,只剩下薰衣草的冷香,以及…某个侍女心中再也无法驱散的、彻骨的寒意。
宇智波云接替了宇智波镜那看似寻常的巡逻和纠纷调解任务,本以为只是维持治安的日常,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脚踏进了一个堪比人间炼狱的……民事纠纷泥潭!
场景一:捉奸?不,是连续捉奸!
一位大妈哭天抢地地拉住宇智波云的裤腿(他新换的制服!):“云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家那个杀千刀的又跟隔壁卖豆腐的西施眉来眼去了!他们肯定在豆腐坊后屋!您快去抓他们个现行!”
宇智波云黑着脸,
被硬生生拖到豆腐坊,结果撞见的是豆腐西施正和她丈夫因为谁多磨了一盘豆腐而吵得不可开交,
根本没有隔壁老王什么事。刚处理完这边,又一个年轻人冲过来:“云大人!我怀疑我女朋友和她闺蜜的男朋友有一腿!他们刚才一起进了南贺川边的小树林!”
宇智波云又被拉去小树林,结果发现是四个人一起野餐,纯粹是年轻人聚会。一天下来,他不是在捉奸的路上,就是在证明别人没奸情的路上,身心俱疲。
场景二:丢失的钱包?不,是罗生门!
一位老先生声称他的钱包在菜市场被偷了,里面是他全部的退休金。
宇智波云刚展开调查,立刻有三位不同的“目击者”指认了三个完全不同的小偷,
并且互相指责对方才是真凶,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调取监控(如果附近有的话)发现角度刁钻什么都没拍到。
查到最后,发现是老先生自己把钱包忘在了家里泡菜坛子下面!而那几个“目击者”纯粹是为了凑热闹或者报复平时看不顺眼的人。
场景三:保护?不,是混合双打!
接到求助,一对夫妻要离婚,
在屋里打得不可开交,需要忍者大人介入“保护”弱势一方。
宇智波云破门而入,正准备强行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结果那对夫妻突然同时调转枪口,因为嫌他打扰了“解决问题的进程”,抄起鸡毛掸子和擀面杖差点对他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他好不容易控制住场面,两人又开始抱头痛哭说不离了,然后指责宇智波云多管闲事破坏他们感情交流……
一天下来,宇智波云不是在被大妈拉扯,就是在听毫无逻辑的争吵,
要么就是在躲避夫妻双方的混合双打。他面对的敌人不再是明确的叛忍或怪物,
而是胡搅蛮缠的民众、一团乱麻的琐事和完全无法用逻辑理解的民事纠纷!
宇智波云站在夕阳下,看着又一对因为“你踩了我家的蒜苗”而吵到他面前的邻居,他那一向冷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宇智波云:“…………(??益?)”
(初纯大人…)
(这就是您说的…练练手…?)
(我宁愿去和十个死敌打架!)
(镜前辈…你到底是怎么每天面对这些还不疯的?!)
(我现在申请回去看大门还来得及吗?!)
他终于深刻体会到,有时候,最大的挑战并非来自强大的敌人,而是来自鸡飞狗跳、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本身。
他的写轮眼能看穿幻术,却看不透大妈们错综复杂的八卦和邻居间鸡毛蒜皮的恩怨。他的武士刀能斩断钢铁,却斩不断夫妻间混乱的感情纠葛。
这任务,简直是对他精神意志的终极考验!
煎熬的三天,终于过去了。
当宇智波镜牵着女朋友的手,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地出现在警务部队大楼前,准备回归岗位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被鬼追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大楼里狂奔而出!带起的风吹乱了镜额前的碎发。
那道身影甚至没有停顿,只是在与镜擦肩而过的瞬间,用一种近乎崩溃和劫后余生的语气,飞快地甩下一句话:
“镜前辈!欢迎回来!”
“民事任务!打死我也不接替了!再见!”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速度之快,甚至用上了瞬身术的痕迹,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可怕的病毒。
宇智波镜:“???”
他女朋友:“???”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镜带着疑惑走进办公室,其他同僚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诉苦,并表达对镜归来的热烈欢迎:
“镜!你终于回来了!”
“你是不知道这三天我们怎么过的!”
“云前辈他…他处理民事纠纷的方式有点…过于高效…”
“说好的劝架,他差点把当事双方都用绳子捆起来挂树上!”
“张大妈找他调解丢鸡案,他直接开着写轮眼去鸡圈审问母鸡!”
“李老头和王老太为了一棵白菜吵架,他居然提议用手里剑决斗胜负决定白菜归属!”
“还有那对闹离婚的夫妻,他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说了句再吵就送你们去冥土结婚,结果两个人都吓哭了抱在一起说不离了…”
同僚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同情对民众和云、以及一种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宇智波镜听着这些汇报,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他能想象出宇智波云那副冷着脸、试图用对付敌人的方法解决鸡毛蒜皮时,所造成的灾难性场面和内心的崩溃。
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云会跑得那么快了。
那家伙宁愿去单挑尾兽,恐怕也不想再面对一个大妈哭诉她老公疑似出轨豆腐西施了。
镜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同僚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挂起了那副习惯性的、用于应对民事纠纷的、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走向了报案台。
那里,已经有一位大妈在等着,准备向他控诉邻居家的狗又在她家门口撒尿了。
还是熟悉的鸡飞狗跳,还是熟悉的乱七八糟。
但宇智波镜忽然觉得,这样喧闹的、充满烟火气和奇葩事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至少,比面对一个冷着脸、随时可能把民事纠纷升级为军事冲突的宇智波云要轻松得多。
而已经逃回宇智波村大门口的宇智波云,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士刀,看着眼前需要核查身份证件的人群,第一次觉得——
看大门,原来是如此简单、纯粹、且令人安心的工作!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踏进民事调解区一步!
宇智波族宴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作为宇智波实际掌权者之一,初纯自然居于主位一侧,因陀罗亦在一旁,气氛原本还算和谐。
然而,宴至中途,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名与初纯在商业上有过节的宇智波长老女儿,假借敬酒之名,故意将一整杯猩红的葡萄酒“失手”泼向了初纯身前!眼看那昂贵的衣袍就要被污损——
一直安静侍立在初纯身后的日向雪和,却如同早就预判到了一般,以一种与她柔弱外表不符的迅捷速度,猛地侧身上前一步!
噗——
酒液尽数泼洒在了雪和那身素净的侍女服上,染开一大片刺目的污渍。而她则因为“重心不稳”,惊呼一声,软软地跌倒在地,眼眶瞬间就红了,却还强忍着泪意,慌忙对着初纯和主位的方向磕头:“对、对不起!初纯大人!是雪和不好!挡了您的路,还弄脏了宴会…”
她这副楚楚可怜、代人受过的模样,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也将那名故意泼酒的女子置于极其尴尬的境地。
那女子脸色一阵青白,想要辩解,却被雪和这先发制人的白莲姿态堵得说不出话。
初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支着下巴,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她心里甚至有点玩味地想:
(哦?开始了?)
(这小白兔…爪子还挺利。)
(演这么一出…是想在老祖宗面前表现?博取同情?还是…)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等雪和说出请因陀罗大人为雪和初纯大人做主之类的经典绿茶台词。
然而,下一秒——
日向雪和却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目光越过了那名捣乱的女人,越过了所有人,甚至越过了主位的因陀罗,最终,深情而坚定地、直直地看向了…宇智波初纯本人!
在初纯逐渐变得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日向雪和用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
“因陀罗大人!请您成全雪和吧!”
初纯:“???”
(嗯?方向是不是搞错了?)
紧接着,日向雪和语不惊人死不休,抛出了足以炸翻整个宴会的惊雷:
“雪和…雪和爱慕又倾慕初纯大人已久!”
“雪和知道这很冒昧!但雪和不介意!”
“雪和愿意…愿意与初纯大人,一妻一夫!”
“只求能常伴初纯大人左右,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噗——!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心如止水的宇智波初纯,刚入口的一口清酒也差点直接喷出来!
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墨灰色眼眸,此刻前所未有地瞪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懵逼、以及我是不是幻听了的荒谬感!
(等等?!)
(什么玩意儿?!)
(爱慕我?!)
(一妻一夫?!)
(跟我?!)
(这小白兔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
(不是老祖宗?!不是争宠?!是想…上位?!直接当我的…?!)
初纯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万只南贺川的兔子疯狂踩过,cpU彻底烧毁,完全无法处理这过于超纲的信息!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旁因陀罗那边投来的、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玩味的视线!
整个宴会厅更是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告白和求婚给雷得外焦里嫩!包括那个原本想陷害初纯的女人,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彻底忘了自己的初衷。
宇智波初纯,平生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彻底地、完完全全地…懵了。
她看着地上那个还在泪眼汪汪、一脸情真意切地望着她的日向雪和,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的错觉。
这哪里是什么小白兔? 这分明是…藏着獠牙的…野心家啊!
日向雪和抬起头,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滚落,将她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冲刷得更加凄楚动人。她哽咽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宴会厅,每一个字都像惊雷般砸在众人耳中:
“初纯大人…呜呜…雪和…雪和原本…” 她似乎羞于启齿,却又仿佛破罐破摔,带着一种绝望的深情,
“雪和原本不惜千方百计…甚至…甚至想过陷害…想勾引始祖大人上钩…”
哗——!
人群再次爆发出低低的惊呼!
她竟然连这种心思都敢说出来?!
雪和哭得更加伤心:“雪和愚蠢…雪和只是想…若是能引得始祖大人对雪和有意…或许…或许就能让始祖大人从您身边离开…好让初纯大人您…能看见雪和…接受雪和…”
她抬起泪眼,痴痴地望着已经彻底石化的初纯:“可是…可是始祖大人他…他根本不理雪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赶不走…雪和…雪和才…才想出这个唯一能永远和初纯大人在一起…让初纯大人只爱我一个人的方法!”
“一妻一夫…雪和不在乎名分…雪和只要初纯大人…”
她的话语如同最狂暴的雷遁,一遍又一遍地轰炸着现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另一边——
宇智波斑:手中的酒杯“咔嚓”一声被捏得粉碎,写轮眼疯狂旋转轮回眼,脸上是极致的震惊和“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的荒谬感。他旁边的日向天音更是吓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宇智波泉奈: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写轮眼都忘了开,一副世界观崩塌的表情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日向分家女。
漩涡凛: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雪和,又看看初纯,最后看向自己咳得满脸通红的丈夫,一脸“你们宇智波村玩得都这么花吗”的震撼。
宇智波云:这位冷面门神脸上的冰块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了罕见的、极度懵逼的神情,仿佛看到了比九尾跳舞更惊悚的画面。
宇智波阳太:手里的烤串掉在了地上都毫无察觉,下巴快要脱臼。
日向雪绪: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女忍者,此刻脸色煞白,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看着自己那个语出惊人、把家族脸面(虽然已经脱离)和她的老脸都丢尽了的妹妹,眼中充满了咬牙切齿的生无可恋和我现在就去死一死的绝望。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妹妹的嘴缝上!
整个宴会厅,从最高位的族长长老,到最普通的侍从忍者,全都陷入了一种集体性的、史无前例的石化状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丢完了核弹、正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日向雪和,以及那个…
依旧保持着端坐姿势、一只手还僵在半空、脸上是空前绝后的懵逼、震撼、以及“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 的宇智波初纯身上。
宇智波初纯,这位算无遗策、笑看风云、甚至敢跟老祖宗玩心跳的狠人,此刻,大脑彻底死机,灵魂仿佛出窍。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边因陀罗那边传来的、那极其细微的、仿佛冰山裂开一丝缝隙般的…意味不明的气息波动?
今夜这场宇智波族宴,注定将载入史册(黑历史版)。
在宴会厅一片死寂、众人皆被日向雪和的惊世之言雷得外焦里嫩之际——
角落里的宇智波镜,虽然也震惊得无以复加,但看着自家那位向来运筹帷幄、坑人无数的初纯大人,此刻竟露出那种前所未有、彻头彻尾的懵逼表情,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合时宜的想笑的冲动猛地冲上了他的喉咙!
他死死地捂住嘴,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只能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漏气般的“噗嗤”声,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初纯大人…您也有今天!哈哈哈!)
而他身边的女朋友宇智波绫,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她惊愕地捂着小嘴,一双美眸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场地中央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说着如此惊世骇俗话语的日向雪和。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这位日向小姐…好…好大胆!)
而处于风暴最中心的宇智波初纯,在经历了大脑宕机、灵魂出窍的三秒后,那极度震惊的目光,终于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向了身旁的因陀罗。
她想知道…这位老祖宗…听到有人当众宣称千方百计想勾引他(未果)、只是为了把他从她身边赶走、好独占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是因陀罗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一场惊世骇俗的告白+求婚+撬墙角宣言,
而是“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废话。
但是——
如果仔细观察,或许能发现,他那双深邃如同宇宙漩涡的轮回眼底最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玩味?
又或者…那只是灯光映照下的错觉?
他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遮掩下,几不可察地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将目光从日向雪和身上,移到了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宇智波初纯脸上。
四目相对。
因陀罗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却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
挑了一下眉梢。
就这么一个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落在初纯眼里,却仿佛比日向雪和刚才那番话更具冲击力!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荒谬?)
(或者…是在嘲讽我引狼入室?!)
(这个挑眉到底几个意思啊喂?!)
初纯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宁愿因陀罗直接发怒或者冷斥,也比这种高深莫测、让人完全猜不透想法的反应要好!
然而,因陀罗只是看了她那么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垂下眼睑,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告白、闹剧都与他无关,他又进入了那种老僧入定般的状态。
只留下宇智波初纯一个人,对着他这副油盐不进、深不可测的样子,以及地上那个还在嘤嘤哭泣的日向雪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混乱和懵逼之中。
今夜,宇智波初纯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
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懵逼、看好戏的目光聚焦下,宇智波初纯终于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勉强找回了一丝丝神智。
她深深地、极其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荒谬、以及一种“赶紧把这破事处理完”的疲惫。她甚至懒得再看地上那个还在嘤嘤哭泣、语出惊人的日向雪和,目光直接越过她,锐利地扫向人群中某个同样脸色煞白、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身影——
“日向雪绪!”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瞬间穿透了宴会上诡异的氛围。
被点名的日向雪绪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从人群中迈步走出,来到场地中央,在妹妹日向雪和旁边,单膝跪地,深深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发落”的绝望模样。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那些火辣辣的、带着各种意味的目光,羞愤得无地自容。
宇智波初纯看着跪在地上的姐妹俩,
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却野心勃勃,
一个面无血色羞愤欲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如同在宣判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事:
“带你妹妹下去。”
“即刻起,解除日向雪和商会侍女一职。”
“你们姐妹二人,派往宇智波最偏远的北部边境线。”
“职务:前沿哨所狙击手兼看守。”
“没有调令,不得擅自返回。”
她的命令清晰、简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去最艰苦、最危险的边境线,当狙击手和看守,这几乎等同于流放。尤其是对于日向雪和这种看似娇弱的类型而言,更是近乎残酷的惩罚。
日向雪绪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和认命。她再次深深低下头,声音干涩却坚定:“…属下…遵命。”
她知道,这已经是初纯大人看在往日情分和妹妹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份上,从轻发落了。至少,保住了性命,也给了她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虽然机会渺茫)。
而日向雪和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惩罚惊呆了,连哭都忘了,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初纯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雪绪已经猛地拉了她一把,强行将她拖了起来,低声呵斥:“闭嘴!还不谢过初纯大人!”然后几乎是半强制地,拖着失魂落魄的妹妹,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快速离开了宴会厅。
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就以这样一种近乎流放的方式,仓促收了场。
宴会厅内的气氛依旧诡异,但至少那股令人窒息的尴尬和震惊缓解了不少。
宇智波初纯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比打了一场大战还要累。
(能让她那颗过于活跃的脑子冷静冷静。)
日向雪绪带着神情恍惚、依旧有些不甘不愿的妹妹日向雪和,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宇智波家族最北部、也是最荒凉偏僻的边境哨所。
这里与宇智波村内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放眼望去,是无尽的枯黄草甸、嶙峋的怪石和远处连绵的光秃山峦。气候干燥寒冷,风声如同鬼魅般日夜不息地呼啸。唯一的现代设施,便是一道巍峨耸立、闪烁着微弱查克拉光芒的巨大防盗网结界,如同天堑般将宇智波族的领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哨所的条件极其简陋,只是一座用石头垒砌起来的低矮堡垒,里面除了基本的生活物资和了望设备,几乎一无所有。
最初的日子,姐妹俩还保持着高度警惕。日向雪绪的白眼时刻不停地扫描着结界外的广阔区域,日向雪和也强打精神,试图用她那点可怜的忍术知识辅助姐姐。
然而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一周过去了……
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别说敌人了,连大型野兽都很少见到。结界之外,除了茫茫的荒原和呼啸的风,什么都没有。所谓的“狙击手”职责,完全成了空谈。日常任务变成了枯燥的巡逻、记录毫无变化的环境数据、以及维护结界的稳定。
闲。 清冷。 还有一种蚀骨的孤独。
日向雪和那点不甘和委屈,很快就被这无边的寂静和艰苦的环境磨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变得沉默,时常抱着膝盖坐在哨所门口,望着远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日向雪绪看着妹妹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她深知这是她们唯一的出路。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并开始主动与哨所里另外几名同样被“发配”来的宇智波忍者交流。
这些常驻边境的宇智波忍者,个个皮肤粗糙,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带着一种与村内忍者截然不同的野性和坚韧。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看到新来的、尤其是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日向姐妹,他们起初有些冷淡,但在雪绪主动请教和示好下,也逐渐敞开了心扉。
于是,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值守之余,日向雪绪开始跟着这些老边境忍者学习真正的“荒野求生”本能。
如何仅凭星象和地标在毫无参照物的荒原上辨认方向; 如何寻找地下水源并净化; 如何设置不会被风沙掩盖的陷阱捕捉小型动物; 如何分辨哪些植物根茎可以果腹,哪些含有剧毒; 如何利用有限的材料在极寒的夜晚保持体温; 甚至如何通过观察风中尘埃的细微变化和远处鸟群的异动,来预判可能的天气变化或极远距离外的异常……
这些知识,与日向宗分家那种刻板、优雅的柔拳和规训完全不同,粗粝、原始,却充满了生存的智慧。
日向雪绪学得异常认真,她那双白眼在野外观察和追踪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很快就能独立完成许多狩猎和侦察任务,甚至能提出一些改进陷阱的小技巧,赢得了那些老边境忍者们的认可。
而日向雪和,起初只是被迫跟着姐姐,但渐渐地,在姐姐的鼓励和生存压力的驱使下,她也开始笨拙地学习起来。弄脏了手,划破了脸,甚至有一次差点误食毒草,但在姐姐及时的救治下化险为夷。
虽然她依旧比不上姐姐的坚韧和天赋,但至少,她眼中那种空洞和自怨自艾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于“如何活下去”的认真。
边境的风沙磨砺着她们的皮肤,也磨砺着她们的心志。
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法则。曾经的野心、算计、眼泪,在这片广阔的荒原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日向雪绪看着妹妹手上新添的伤口和逐渐变得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或许,初纯大人将她们派到这里,并非全然是惩罚。
另一边宇智波初纯
更像是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淬炼。
自那场惊世骇俗的族宴之后,宇智波初纯与因陀罗之间的气氛,确实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尤其是在独处的时候。
初纯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日向雪和那些石破天惊的台词,尤其是那句“千方百计勾引始祖大人”和“赶走始祖大人”……这让她面对因陀罗时,总有种自家后院起火、还烧到了邻居(虽然这个邻居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的微妙窘迫感。
今夜,她照例背对着因陀罗躺下,紧紧闭着眼睛,试图用意志力把脑海里那些不断回放的尴尬画面强行驱散。
(睡觉睡觉!)
(什么都没发生!)
(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胡说八道吗!)
(忘了忘了!)
她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身体绷得有点紧。
然而,就在她以为今晚也能这样蒙混过去时——
身后的因陀罗却忽然动了一下。
他转过身来。
一只手臂带着他特有的、微凉的体温,却不容置疑地伸了过来,自然地环过了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往后揽了揽,更紧地贴向他自己。
初纯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因陀罗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那低沉冰冷的声音里,竟然罕见地、极其明显地掺杂了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
他对着她敏感的耳廓,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带着某种洞悉一切般玩味的声音,缓缓问道:
“小团子…”
“你坚持把那对日向姐妹派去苦寒之地…”
“是…心疼她了吗?”
“心疼”这两个字,被他用一种极其特殊的语调说出,仿佛带着钩子,精准地撩拨到了初纯最不想被触及的那根神经。
宇智波初纯:“!!!”
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脸颊瞬间爆红!幸好是背对着他,不然绝对露馅!
(心疼?!)
(我心疼那个妄想撬墙角还口出狂言的小白眼狼?!)
(开什么玩笑!我那是眼不见心不烦!是惩罚!是流放!)
(老祖宗你是不是对“心疼”有什么误解?!)
她差点就要翻身起来反驳,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按住了她。她只能继续保持背对的姿势,从牙缝里挤出僵硬的声音:“…祖先大人您想多了。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身后传来因陀罗一声极轻的、仿佛气流般的低笑,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仿佛在无声地表达“哦,是吗?我不信”。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但那意味深长的态度,比直接拆穿更让初纯感到无所适从和…羞愤。
初纯僵在他怀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可恶…)
(这老古董…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调侃人的招数了…)
(绝对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卷宗学的!)
她紧紧闭着眼,努力忽略身后传来的温热气息和那存在感极强的怀抱,内心疯狂咆哮。
今夜,宇智波初纯的睡眠质量,恐怕又要堪忧了。
一年的时光
在北境荒原的风沙与寂寥中悄然流逝。
当日向雪绪接到通过通讯鹰传来的调令卷轴时,她正用磨利的骨片熟练地剥着一只野兔的皮。她的动作早已没有了初来时的生疏,带着一种边境生活磨砺出的利落和沉稳。
展开卷轴,上面只有简短的命令和一句冰冷的警告:
【调令:日向雪绪、日向雪和,即日返回宇智波村本部报到。】
【备注:若有下次,惩戒之地将非此边陲。】
落款处是南贺川商会的印记。
雪绪握着卷轴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若有下次…”她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试图生火的妹妹。
一年的边境生活,让日向雪和也变了许多。皮肤粗糙了些,眼神里的怯懦和浮夸的柔弱被一种更加真实的、带着些许疲惫的沉静所取代。她依旧不算强壮,但至少学会了基本的生活技能,也不再整日怨天尤人。
雪和注意到了姐姐的目光,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一点烟灰:“姐?怎么了?”
雪绪将卷轴递给她,声音平静:“调令。我们可以回去了。”
雪和愣了一下,接过卷轴快速看完,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欣喜,有解脱,但更多的是一种后怕和敬畏。那句警告像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上。
“初纯大人她…”雪和的声音有些干涩。
“初纯大人给了我们机会。”
雪绪打断她,语气严肃,“仅此一次。”
她站起身,开始利落地收拾她们那点简陋的行装。
“收拾东西,走吧。”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沉默。
姐妹俩都清楚,能离开这片苦寒之地是幸运的,但她们带回宇智波村的,不再是当初那个怀着隐秘心思的侍女和她的姐姐,而是两个被边境风雪淬炼过、身上打着“初纯流放印记”的忍者。
那份调令上的警告,如同无形的枷锁,将永远悬在日向雪和的头顶。
下一次,或许就真的是万丈深渊了。
宇智波初纯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了她一场教训,也划下了绝不可逾越的红线。
宇智波村大门
那道熟悉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关卡。
日向雪绪和日向雪和风尘仆仆地站在队列末尾,等待着入境检查。一年的边境风沙在她们脸上留下了粗糙的痕迹,衣着也远比离开时简朴破旧,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静和坚定。
很快,轮到了她们。
宇智波云如同精准的机器,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身份证明,入境许可。”
他的目光扫过雪绪,在她那双依旧澄澈却更显坚韧的白眼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到了她身后低着头的日向雪和身上。云的检查依旧严格到近乎苛刻,核对证件、感知查克拉、审视眼神……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
雪绪坦然接受检查,递上了盖有边境哨所印章的调令。
当检查到日向雪和时,她显得格外顺从和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微微颤抖着递上自己的证件,全程低着头,不敢与云那双锐利的眼睛对视。
终于,检查通过。云微微侧身,示意她们可以入内。
就在雪绪松了口气,准备带着妹妹尽快离开这令人压力巨大的门口时——
日向雪和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面对着宇智波云,然后,在雪绪惊讶的目光中,对着云,更像是透过云对着某个无形存在,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姐姐雪绪,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却清晰而坚定:
“姐姐…对不起。”
“为我过去的愚蠢和任性…真的…很对不起。”
雪绪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雪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平静和决心:
“这一年…我想了很多。”
“我可能…不适合再做战斗忍者了。”
“那些算计和野心…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还差点连累了姐姐你。”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坚定,看向村子内部医疗班的方向:
“我现在…想去做一名医疗忍者。”
“学会救人,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去争抢或伤害。”
“而且…”她看向雪绪,眼中充满了感激,
“姐姐你教给我的那些训练和生存的本能…在辨认草药、处理伤口时,说不定…也能用得上。”
宇智波云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仿佛没有听到这番姐妹间的对话,但他周身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似乎悄然减弱了一丝丝。
日向雪绪看着妹妹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清澈而坚定的光芒,一年来的担忧、疲惫和无奈,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鼻尖一酸,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妹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好…好…”
“你想学…姐姐一定帮你。”
姐妹俩相视一笑,眼中带着泪光,却也有着对未来的希冀。
她们终于穿过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将一年的风沙和过去的荒唐甩在身后,迈向了一条或许更加艰难,但却更加踏实、也更加适合她们的全新道路。
而站在原地的宇智波云,看着她们相互扶持着远去的背影,冷峻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医疗忍者…)
(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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