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火影办公室。
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宇智波初纯并非独自前来,她身后站着的是面色冷峻、周身散发着如有实质压迫感的宇智波斑——这代表了宇智波目前最高的战斗力和绝对的态度。
初纯本人则更是不客气,她直接坐在了千手柱间宽大的办公桌上,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向后靠着,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
她脸上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但那双墨灰色的眼眸却如同最精密的秤,冷冷地审视着办公桌后的千手柱间,以及站在他身旁、脸色极其难看的千手扉间。
她没有绕任何圈子,开门见山,声音清晰而平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千手柱间。”
“你正该不是……君子心,小人样吧?”
(潜台词:你平时装得道貌岸然,实际上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
“既然做了,那就别怕认。”
“那么……”
“我们来谈谈补偿吧。”
她直接将下毒,软禁,抢夺卷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定性为需要补偿的生意,把一场可能引发流血冲突的恩怨,拉到了她最擅长的商业谈判桌上。
千手扉间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忍不住出声呵斥这女人的无耻和嚣张!
坐在火影办公桌上谈补偿?!
还把大哥形容成小人样?!
然而,千手柱间却抬手,制止了弟弟。
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桌上、气势凌人的宇智波初纯,又看了看她身后如同守护煞神般的宇智波斑,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带着些许疲惫和无奈的笑容。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用那种方式对待初纯,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被清算的一天。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如此宇智波初纯的方式来找回场子。
“初纯……”
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直接进入了讨价还价的环节。
这本身也是一种表态。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认栽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她喜欢和聪明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做生意。
“很简单。”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开始一一列举,语气如同在报菜名,内容却足以让千手扉间心肌梗塞:
“第一,尾兽封印卷轴的专利使用费,以及你未经许可擅自研究、并用于木叶公益的侵权赔偿。”
“第二,我在贵村养病期间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以及营养费。”
“第三,你对我个人下毒,导致我身体受损的医疗费和后续康复费用。”
“第四,由于你的行为导致我南贺川商会与风之国等地的合作项目搁浅,造成的预期利益损失。”
“第五……”
她一条条罗列下去,逻辑清晰,条款分明,金额巨大,听得千手扉间脸色越来越黑,几乎要化身喷火龙。
而千手柱间,则始终平静地听着,偶尔还会点点头,仿佛在认真考虑这些条款的合理性。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柱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她将双手交叠起来,优雅地垫在下巴下面,支撑着头部,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火影之位上的男人。
“千手柱间,”
她的声音放缓,却字字如刀,
“要不然,你以为……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
这话带着浓浓的自嘲和讽刺。
“要不然……我不会念在什么可笑的旧情上。”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你的弱点,我一清二楚。”
“长期开木遁抽取海量查克拉,早已重伤你的根基,折损寿命!”
“透支生命使用细胞活化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我若真想弄死你,机会……多的是。”
千手柱间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
千手扉间更是脸色剧变,周身查克拉瞬间紧绷!
然而,宇智波初纯并没有动手,她甚至站了起来,双手扶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形成更强的压迫感。
她话锋猛地一转,抛出了一段石破天惊、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宇智波斑的剖析:
“要不然……我当年为什么选择接触你?而不是千手扉间?”
她自问自答,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理智,
“接近千手扉间,无异于飞蛾扑火——”
“他会在情感与家族利益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而我们宇智波……是失去爱便会觉醒写轮眼、走向极端的一族。”
“而你,千手柱间,你恰恰最懂如何用爱和真诚去打动人心。”
她直视着柱间那双骤然掀起波澜的眼睛,一字一顿:
“选择你,是在一个感性的理想主义者,和一个理性的种族主义者之间,做出的……生存最优解。”
“千手柱间,我以前……是在赌。”
“赌你这个理想主义者,能创造奇迹。”
“而扉间……他只会带来坟墓。”
她毫不留情地比较着兄弟二人,将他们的本质赤裸裸地剥开:
“你作为千手族长兼最强战力,你能直接压制族内所有的反对声音,包括扉间!”
“你拥有让宇智波放下刀,坐下来谈话的……绝对话语权!”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但是,如果那天在战场上,我想杀你……有的是机会利用你的弱点。”
“可如果杀了你……”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等于亲手熄灭……唯一能映照出宇智波另一面可能性的镜子。”
“千手扉间理性至上,对宇智波存在基因级的警惕。”
“即使你死了,千手族仍有扉间等精英,宇智波将陷入更血腥的消耗战!”
“其他忍族会联合起来,对抗一家独大的宇智波!”
“宇智波短期内或许能壮大,但因缺乏你那种包容的理念,忍界将陷入更久的战乱,永远困在战国思维中,无法觉醒!”
她的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某种信念:
“我留下你,是在证明……”
“想着你,是唯一能打破宇智波那因爱生恨、走向极端命运枷锁的钥匙!”
“而扉间……他只会给那道枷锁,再上一把密码锁!”
最后,她看着千手柱间,说出了最核心、也最震撼的理由:
“因为……”
“我需要你,柱间。”
“需要你作为我自己,乃至整个宇智波……超越这个血腥时代的……坐标!”
一番长篇大论,将算计、生存、理想、族群命运交织在一起,冷静、理智、甚至带着点悲壮地剖析了她所有行为背后的深层动机。
整个火影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千手扉间脸色铁青,他听懂了,并且因为被如此赤裸地剖析和贬低而感到极致的愤怒和……一丝被说中的寒意。
千手柱间怔怔地看着初纯,眼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剧烈情绪,震惊、动容、恍然、愧疚……复杂难言。
而站在初纯身后,原本只是来撑场子的宇智波斑,此刻更是一脸懵逼,彻底愣住了!
(初纯……)
(你……)
(你原来……是这么想的?!)
(你接近他,容忍他,甚至……算计他,都是为了……宇智波?!)
斑感觉自己固有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一直以为初纯对千手柱间多少还有些旧情未了,或者是出于商人的算计。
却从未想过,在这层层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深远的、关乎整个宇智波族群未来出路的谋划!
宇智波初纯这番谈判,谈的根本不是钱财补偿,而是直指人心与格局!
她是在告诉千手柱间:我对你的所有特殊,不是源于私情,而是源于对你这个人所能创造的可能性的投资!你若辜负了这份投资,后果自负!
这格局,这算计,直接把一场撕逼,拔高到了战略层面。
千手柱间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灼灼、仿佛在发光虽然这光有点冷的女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宇智波初纯,从来就不是什么需要被保护的金丝雀或者单纯的奸商。
她是一个拥有着不逊于任何人的野心、智慧和魄力的……棋手。
而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棋盘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宇智波斑站在那里,表面上面无表情,维持着宇智波族长应有的冷峻威仪,但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一片混乱。
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感觉神经在一抽一抽地跳。
(这话谈的……)
(这女人……)
他感觉自己过去多年的认知仿佛在这一刻被宇智波初纯亲手打碎,然后又用一种他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式重新拼接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柱间之间,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私情。
以为她是因为千手柱间那家伙总能提供充沛的情绪价值,因为他那阳光开朗,在斑看来是愚蠢乐观的性格,因为他那强大到令人侧目的实力,才一次次地容忍、靠近、甚至在某些时候显得优柔寡断。
(原来……)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看中的,根本不是千手柱间这个人本身带来的情感慰藉或吸引力?
她看中的,是千手柱间作为千手族长兼最强战力,所能带来的绝对话语权和对内部反对声音尤其是千手扉间的压制力?
她看中的,是千手柱间那套理想主义的包容理念,是将其视为打破宇智波命运枷锁的钥匙?
她甚至冷静地分析了杀死千手柱间的后果——会导致更血腥的消耗战,会让宇智波陷入众矢之的,会让忍界永陷战国泥潭?
(生存最优解……)
(超越时代的坐标……)
这些词汇如同重锤,敲打在斑的心上。
他一直致力于用绝对的力量带领宇智波走向强大,却从未从这样一个……全局的、冷酷的、近乎上帝视角的角度,去思考过宇智波的真正出路,以及千手柱间这个宿敌所代表的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她当年接近柱间……)
(容忍他的某些行为……)
(甚至在我和泉奈都反对的情况下,依旧维持着某种联系……)
(全都是为了宇智波?!)
这个认知让斑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
一丝难以言喻的惭愧。
他发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理解过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妹妹
虽然初纯实际年龄比他大,但斑的心理年龄和地位使其习惯性视其为需要照顾的后辈。
她的心思,远比他所想的更加深沉和……宏大。
(我居然……)
(一直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恋爱脑?!)
斑看着初纯那副在谈判桌上冷静分析、步步为营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宇智波初纯的奸商之名,或许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交易上。
她在情感、局势、乃至族群命运上的投资和算计,其胆识和眼光,恐怕连他都自愧弗如。
(千手柱间……)
(你知不知道……)
(你一直以为的“小不点”……)
(其实是把你当成……打破命运的关键道具在用啊……)
斑忽然有点同情千手柱间了。
被自己曾经倾心过的女人如此冷静地剖析、利用、甚至视为坐标……这感觉,恐怕比被捅一刀还要难受。
但同时,一股更深的寒意也从他心底升起。
如果初纯的谋划是真的,那么宇智波未来的道路,或许真的不能仅仅依靠武力征服。
千手柱间这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理念,或许……真的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
这场补偿谈判,因为宇智波初纯这番石破天惊的内心独白战略阐述,性质已经完全变了。
它不再仅仅是个人恩怨的清算,而是隐隐指向了宇智波一族未来走向的十字路口。
而宇智波斑,作为一族的领导者,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开始反思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和道路。
“初纯你有这样理智魄力为什么没有夺宇智波当上族长位子?”
宇智波斑那句脱口而出的质问,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
宇智波初纯原本落在千手柱间身上的、带着冰冷算计和审视的目光,闻言微微一滞。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宇智波斑,脸上那层用于谈判的平静面具,如同冰雪消融般渐渐褪去。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斑,那双墨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斑从未见过的、浓重得化不开的疲惫和……
一种近乎死寂的清醒。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极其苦涩、甚至带着点生无可恋意味的笑容。
“你以为……我不想?”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千年的父权……怎么可能轻易打破?”
“先不说宇智波族祖规默认族长 = 最强战力,而女性因生理构造,查克拉量平均低于男性,常被默认排除在外。”
她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
“战国时代,女性是家族资源!是用于血继扩散的工具!”
“如果我当上族长,可能打破多少人的利益链?”
“我属于那种……连皮带骨共享利益的存在。”
“意味着我只要动了里面一个影响力高的人,就会打草惊蛇到其他几位长老。”
“如果根基不稳,会很容易被外族联结密谋推翻,引来宇智波一族内部的血腥反对派,忠诚度低的长老团会趁机压制、培养自己的势力。”
她直视着斑的眼睛,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而残酷:
“斑哥,你想让我……”
“拥有超越男性的狠戾,能在谁阻拦我野心时,毫不犹豫地……踏过所有质疑者的觉悟吗?”
“用他们的鲜血和尸骨铺路?”
她顿了顿,不等斑回答,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再说了,战国乱世,只认实力。”
“在外族入侵时临危受命,带领族人反败为胜,凭战功打破陈规成为首位女族长?”
“那是不可能的。”
“没人能接受……一直被视为低下的女人,突然站在他们头顶,让他们跪着低头,宣誓忠诚。”
“在他们眼里,女人……只能成为宇智波最强的兵器,而不是执掌兵器的人。”
一番话,将宇智波内部,乃至整个战国时代对女性的压抑、桎梏和残酷的生存法则,赤裸裸地摊开在了阳光之下。
那不是个人的能力问题,而是整个时代和族群结构性的枷锁。
说完这些,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抱胸,目光却转向了旁边一直沉默倾听、脸色变幻不定的千手扉间,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对于无法当上族长的深深失落和遗憾。
“斑哥……”
“再说了……”
她的语气忽然又带上了一点属于她本性的、狡黠的嫌弃,冲淡了之前的沉重,
“谁想当那个操心到秃头的族长啊?”
“忙得要死……”
最后这句看似抱怨和调侃的话,却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和逃避。
她将自己所有的野心、能力和不甘,都用一句嫌麻烦轻轻带过。
火影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千手柱间看着初纯,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了然,更有一种深切的悲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个总是笑得像只小狐狸、算计起人来毫不手软的女人,内心深处背负着怎样沉重而无形的枷锁。
千手扉间也沉默了,他猩红的眼眸中锐利依旧,但似乎也多了一丝别样的审视。
他或许不赞同宇智波初纯的许多做法,但不得不承认,她对局势和人性,尤其是对宇智波内部顽疾的认知,深刻得令人心惊。
而宇智波斑,更是彻底怔在原地。
他听着初纯那平静却字字泣血的剖析,看着她脸上那转瞬即逝的、真实的痛苦和失落……一直以来,他只看到了初纯的聪慧、手段和偶尔的胡闹,却从未想过,在她那看似自由不羁的灵魂之下,竟然也禁锢着如此沉重的、属于整个时代的悲哀。
(原来……)
(她不是不想……)
(而是……不能。)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感,压在了宇智波斑的心头。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为男性,身为被默认的最强战力,所拥有的许多便利和机会,对初纯而言,却是需要耗尽心力、甚至需要改变本性去搏杀,都未必能触碰到的天花板。
这场补偿谈判,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关于权力、性别与时代桎梏的深刻对话。
宇智波初纯无意中撕开的,不仅是她个人的伤疤,更是整个战国时代沉默的悲剧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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